有病(15)

打了一圈电话,只有派出所的所长罗胖子接了电话,跟他说:“老弟,你得罪人了哟。上面下的通知整治你这同喜楼,我们这些基层的只能扛枪上。”

陆安泽感谢罗胖子跟他说这些,挂掉电话,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崭新的酒楼,就像被困在四面不透风的墙中间,完全没有出路了。

那边,赖川前一晚打发走敲门的男青年,他坐下来,喝了半杯红酒,有点好奇:因为和他搭上关系无论从资源、人脉到经济上,对这个酒楼老板来说都有太多的好处。他为什么不来?

拿着被阿泽挂断的电话又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他家以前老司机的儿子,也是他哥一手扶持起来的C市所在省份的省委书记。从小就认识的两个人聊了几句家常,赖川说:“三哥,今天我给你们这边同喜楼的老板小小戏弄了,帮我找人查查这个酒楼。”叫三哥是因为老司机有三个儿子,这个书记排行老三,赖川从小就叫他三哥。

书记于是第二天打电话通知整顿C市同喜楼,理由是排污不达标,卫生和消防安全隐患。

第二个电话打给经常帮他办事的侦探,赖川做投资,查人是经常的,无论掩盖的多么好的经历都能被查出来。他发现,人,只要查就多多少少会令人失望。

注册公司,有身份证号。寻着记录往前查所有经历、开房信息,欠款信息,家庭关系,家庭关系的经历。一天就可以查清。赖川要侦探两天内把这人的相关信息作报告发给他。

打完两个电话,赖川把剩下的半杯红酒喝完。在脑子里回忆起那天中午和陆安泽在同喜楼见面的场景,这个人今年23岁了吧,酒楼办得不错。这个人居然真的很不想看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吊他胃口?

陆安泽当然没有想吊赖川胃口。他只是从生理上到心理上完全排斥、无法接受。如果他是阿越哥,他早就去了,省得邢莉整天给他打电话焦虑得像火烤的蛾子;也省的酒楼会计愁眉苦脸地找他报账。

他在空荡荡的大酒楼里巡视,空了的厨房地面油渍凸显,他找到刷子和喷雾,蹲在地上默默清理到深夜。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两人成了爱互怼的好室友

第13章

酒楼停业第五天,是陆安放的生日。陆安泽这天把几百万债务往旁边放一放,带了一车礼物礼品和一个奶油蛋糕,去给他姐庆生。

到了去年新买的住所,陆安泽左右看看,小区环境比之前的回迁楼好得多。他在楼下找了一圈没找到平平和奶奶,才拎着东西上去。这天是周日,除了给工厂看门的陆安放公公,其余的人都放假在家。平平来给他开的门,奶奶跟在后面把礼物往里接,让陆安泽腾出手来抱平平。平平这时候已经六岁了,大约因为早产,个子不算高,体重很轻,陆安泽抱在手里就跟他奶奶说:“一天两顿奶粉在吃吗?”

陆奶奶说:“吃,太疯了长不胖。”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郭友平混沌声音打了个招呼,照例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他还是住客厅,不过窝从一个小床换成了布沙发。陆安放婆婆从里屋嘟嘟囔囔的出来在一堆礼物里甄别哪些是自己这边的,挑出来拿回房去,才又出来和陆安泽说话:“大姐出去买盐了马上回来。你坐坐。今天怎想起来玩,又不是什么日子。”

陆安泽把平平放下来,把蛋糕拿起来放到桌上说:“今天我姐生日。”

那婆婆说:“我们这边不兴大人过生日,又不是小娃娃了,过生日减寿呢。”

陆安泽听了这话,便不再搭理。坐下来问平平在幼儿园老师教了什么儿歌吗?平平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小舅舅,似是受到过什么惊吓,眼底留着一层恐惧。红红的小嘴背起来“锄禾日当午。。。。。。。。。”

陆安泽看着外甥女背完十分疼惜地把她搂在怀里,问她幼儿园老师有没有打小手?平平说:“没有,老师像妈妈。”

这时候陆安放回来了,拎了一大包菜。之前弟弟打电话说过来吃午饭,她就赶紧去买菜了。陆安泽见大姐今天散着头发,低着头匆匆打了招呼便去厨房忙碌,也没叫他帮忙,感觉不对,把平平交给奶奶,跟着他姐进到厨房。

陆安放只是低头分菜,弯腰拿个小凳坐下择菜。陆安泽也在她姐对面蹲下来择菜。他姐低着头不说话。陆安泽忽然伸手去拨开陆安放的头发,看见脸颊左边淤青了一大片,低声问他姐:“谁弄得?”陆安放把她弟弟的手拍开说:“厂里摔得,撞机器上了。”

陆安泽说:“郭友平打的?”

陆安放说:“我家里事你少管些。”

陆安泽择完手里的一把荠菜,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脏。出了厨房,塞了一百块钱给奶奶,叫她和平平下楼去买果汁。然后关上门走到打游戏的郭友平面前,一把揪起他领子把他拎起身,狠狠照脸挥了两拳,把正在虚拟世界厮杀的郭友平打得昏了一阵子才搞清楚自己被打了。

陆安泽这些年开饭店,经常搬运重物,虽瘦,力气却不小。他把郭友平扔沙发上,用膝盖顶着他肚子又是一顿挥拳猛揍打得郭友平还不了手。陆安放和她婆婆看见,冲过来拼命拉陆安泽,陆安泽又打了几拳才松开手,站起身对郭友平说:“还敢动我姐吗?”

郭友平满脸青紫,蜷着身子装怂,他妈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脑门子上戳了一下。陆安放对她弟弟喊:“你干什么陆安泽!”

陆安泽看着他姐,说:“能过过,过不了你两离婚,我养你和平平。”

陆安放眼泪哗哗往外淌,抱着她弟弟拼命哭。陆安泽把他姐推开,扶到椅子上坐下来,陆安放便又扒在桌子上哭。

这一场闹完之后,等陆奶奶带平平回来,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点蜡烛吃蛋糕,给陆安放过了个难忘的生日。

下午两点陆安泽接到邢莉的电话,要跟他谈谈。陆安泽要走,陆安放把弟弟送到楼下,责怪他:“你怎么下手这么重把你姐夫打成那样。”

陆安泽说:“男人抗揍没事的。”

陆安放说:“其实也是我不对是我先去抢他手机的,平平想跟他玩会,他推了平平一把。他也就是打了我一巴掌,不重。”

陆安泽说:“他以后不敢动你了。”

陆安放说:“其实他们家对我很好,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真的,他们对我有恩情。”

陆安泽轻声叹了口气,说:“姐,你觉得幸福就行。”他把陆安放的头发撩到耳后,郭友平是他姐姐的第一个男人,他姐出社会就遇到了郭友平,然后便结婚了。

陆安放一门心思想把日子过好,觉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互相迁就迁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她爱郭友平,她没见过世面,她只见过她男人就专心向着她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第14章

从陆安放家出来,下午陆安泽去美容院接了邢莉,两人把车开到同喜楼门口转了一圈,然后开到江边吹江风。

恼火的人就喜欢吹点凉风降降温。

邢莉说:“老刘都没有办法了,陆总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能不能补救?赔礼道歉去呀。我就这么点存款都给你了,我又没老公又没孩子,以后就指着这点钱养老过日子呢,现在好了,酒楼无限期停业整顿。怎么办!你想点办法呀。”

陆安泽不但背着自己那700万的欠款,还背着邢莉这400万的人情债。酒楼运转起来一切都好说,酒楼一关门,钱就没了。只有债。

两人谈到最后,陆安泽答应,如果酒楼不行了,他就转让两家川菜馆给邢莉弥补她的损失。

而他自己欠的700万,他自己想办法。

那头,赖川拿到陆老板调查报告的时候人在日本。报告只有30多页,包括他从小到大就读的学校,成绩单,疾病史,就职经历等。也包括父母和姐姐的经历。

陆安泽父母从小就在一张户口本上。母亲是童养媳,18岁当了镇上小学老师。

父亲大专毕业回来做了大队干部。

他两岁那年,一天中午,陆父照例给陆母送饭,不成想那天山体滑坡,把学校给埋了。

陆父陆母都给埋在那座天然坟墓里。

他中考全县第四名,上了县重点高中。高一念完忽然退学去了G市川城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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