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加浓郁,医院的病房里男孩已经睡下。
李顾原看着他的X光片,神情变得严肃,“这孩子左腿有轻微骨折的痕迹,应该是没有接受正规处理的,就凭孩子这身上的伤,已经足够起诉她的监护人了。”
“孩子的监护人已经被传唤了。”
“我让护士给他打上石膏吧,你陪陪他。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呢。”他也不忍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李顾原顺手前去开门,看到来人,微微一怔,“哦?!权至龙先生也来了。看来新闻上的传言是半个字都不能相信,还真是可惜。”
“李顾原,辛苦你了,我们有事会再找你的。”池泰梨立刻下了驱客令,甩了一个嫌弃的眼神给这个狗口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门外的权至龙也是措手不及,此时他还提着两大袋打包给泰梨的宵夜,“呵呵,李医生要一起吃吗?”
“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吃吗?”李顾原突然两眼发光地盯着他,暧昧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权至龙,你少添乱了。”池泰梨立刻大步走向他,一手把他拉进病房里。
李顾原冷哼了一声,突然回眸看了权至龙一眼,又看向泰梨,“你的身体检查报告也出来了,等等找我拿上报告吧。”
“嗯。”
“还有,这边是医院。你们少在孩子面前做些儿童不宜的事。”说完之后,他就悻悻离开。
权至龙笑笑地看着泰梨,他很喜欢她为他吃醋的模样,“你也做检查了?”
“嗯,常规的身体检查而已。”
权至龙拉上她在沙发坐下,把手边打包回来的食物一份份地拆去包装袋,布置在泰梨面前的桌上,“这孩子怎么回事?”
“今天在犯罪现场调查的时候,发现这孩子浑身是伤,就带上他来医院检查了。也不知道最近这世道是怎么了,孩子怎么总是在受伤。”泰梨接过了他递来的筷子,看到面前丰盛的晚餐阴郁的心情终于是变好了一些。
权至龙也知道她心情不好,用上半开玩笑的语气故意调戏道:“你这孩子不也受伤了吗?谁准你把自己饿到的,饿坏了怎么办?!”
泰梨猛然失笑,“我不是有你吗?”
“你多大了,还要我无时无刻看着你吗?”权至龙假装生气地皱了鼻头,惩罚性地弹了她的额头。
……
……
第72章
“今天的新闻……”权至龙小心翼翼地看着泰梨的脸色,就想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池泰梨顿了顿,叹了口气,突然停下筷子,“……我知道。至龙啊,你很让人心疼。有时候真希望你不要那么火,抢打出头鸟,如果你不那么受欢迎,是不是就可以背负得少一些呢?”
权至龙沉默了,他也很疑惑肩上背负的责任注定了他必将生不由己,而他却任性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然而,池泰梨却给出了明确的答案,“权至龙,我无比自豪我爱的人是你,真的。”
权至龙闭上了眼,轻轻地吻向了她的额间。这个吻无比珍重,承载了他对她的爱,还有对她的感谢。
池泰梨亦闭上了眼,紧握他的手,感受着来自额间温存的吻。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对眼前这个如此努力的男人善良一点,同时希望自己足够强大,可以为他挡风遮雨。这段爱情注定不容易,但因为身边是他。即使是飞蛾扑火,也无怨无悔。
“至龙啊,不要让我发现我爱错人了,我很难想象万一我们分手之后我要怎么办。”她虽然用上了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但是说上的话却是无比真实。爱上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从有了心动的感觉开始,到一步步了解,再到深爱,付出。这个过程何其漫长,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如果失去了他,她还有力气重新经历,重新爱上其他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权至龙轻轻地点了头,宠溺地为她夹上了一个包饭放在她的碗里,“那就结婚吧,我该对你负责的。”
“……结婚的事不是告一段落了吗?怎么又突然提起了呢?”
“对我而言从来没有告一段落,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就不要吃我买来的东西了。”
隔壁的男人重新将刚刚夹给她的包饭夹回去,然后自己吃掉。这样幼稚的他简直是叹为观止,哪有人这样求婚的,简直是幼稚到极致。
之后,泰梨还想要夹其他的食物,都被权至龙用手挡住了。他挡在了食物面前,一副誓死捍卫到底的模样,仿佛就是和她对上了,“不准吃我的,反正你又不是我老婆,我不负责给你买吃的。”
“你不要这么幼稚好吗?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你管我的,反正这是我买的。”
“那我把钱给你。”
“不行!”
池泰梨眼疾手快地夹上了一块炒年糕塞到嘴里,一张明媚的小脸瞬间染上几分嘚瑟之意。
权至龙把她的小表情看在眼里,嘴角隐隐勾起,倏然靠向了她,吻向了那片还咀嚼的唇边,离开时还故意舔了舔,仿佛意犹未尽的模样。
池泰梨哭笑不得地擦了擦嘴巴,适时一通电话打断了他们。那是来自李俊和从警局打来的电话,说是关于艺源的案件和尹青的性侵案件都有了新的进展,需要她回警局一趟。
此时,艺源还没睡醒。池泰梨仅仅看了男孩一眼,权至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一边说道:“放心去吧,我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谢谢,本来不应该把你扯进来的。”池泰梨看向了之前叮嘱他一起买来送给孩子的礼物,脸上染过几分抱歉。
权至龙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给她夹菜,看她吃饱了才批准她离开。
池泰梨回到警局,才知道早前的尹青性侵案件因为艺源母亲的出现有了冲击性的进展。
一间封闭的口供房内,班长正在与艺源母亲录口供。
池泰梨和李俊和就在玻璃墙后面的房间,他一边介绍道:“姜艺源的母亲,名叫姜玉惠。今日为了尹青的案件我们还一起走访过的,当时她说2月28日晚上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病,回家已经是晚上11点了,可是艺源没有任何看病经历。”
“她在说谎。”池泰梨几乎用上了肯定的语气说道,想起了医院里李顾原曾经提及过艺源的病情,孩子身上的伤显然是不曾经过处理的。
李俊和严肃地点了头,“嗯,她确实在说谎,而且是知情人。”
口供房里,姜玉惠在班长的逼问下终于不得不说出了隐瞒的情况,她低垂了脸,眉眼间是无助与忏悔,“我确实知道新闻上说的那件性侵案犯人是谁,是我的丈夫,郑松。他是魔鬼,是他伤害了那个女孩,也是他伤害了艺源,都是我的错,是我看错人了,当初我就不应该嫁给那混蛋,他是魔鬼,是我害了艺源的,都是我的错……”
“可以详细说说案发当天的经过吗?”班长记下了她的证词。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喝醉了。突然把一个女孩扯回家,我和艺源都吓坏了。我听到了门外有警察经过,他用孩子威胁我不能吭声。那女孩痛苦地向我求救了,但是我真的害怕他会伤害艺源,平时他就经常虐打艺源。所以我只能看着女孩被拖进房间里……我丈夫是有性xing虐待倾向的,我就是深受其害的人。他们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最后女孩子浑身是血,就像快死了一样。他揍了艺源一顿,威胁我们不能报警,然后把女孩带走了,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了。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勇敢站出来,或许那女孩就不需要承受那些的……”姜玉惠埋头哭得泣不成声,甚至到后面连话都不能说清楚。
同为女人的池泰梨不禁为她的遭遇动容,倏然火冒三丈,“真的疯了,怎么会有这么的男人,郑松人呢?”
“先不要急着生气,郑松早就来了,在隔壁另外一间口供房,这是他的口供记录。”李俊和淡然地把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池泰梨无法理解他的淡然,然而当看到文件上记录郑松的口供时,似乎就明白了。
文件上记录了郑松的陈诉,他声称姜玉惠自从生育之后就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孩子身上的伤都是她生气的时候弄的。2月28日晚上姜玉惠离家前往便利店买东西,把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女孩(尹青)领回家。她说因为女孩比她漂亮,让她看不顺眼,必须要给女孩一个教训。郑松尝试上前阻止她的行为,但是姜玉惠趁他不备将他打晕。等他醒来的时候,尹青已经遭受了非人的对待。这几天他一直生活在自责中,但因为姜玉惠是他的妻子,他始终无法狠心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