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轻语的对我说:“都是孙儿不好,害得婆婆担心了。”
刚才我糊的是他左脸,现在他自己又打了自己右脸一巴掌:“孙儿该死,孙儿只想着给婆婆摸鱼了,没成想婆婆在岸上竟对孙儿百般挂念!”
他抬起头来,我发现此刻他一双晶亮亮的眸子正盯着我的脸看,似是想透过那层黑布面纱看清我最真实的一面。
不由分说,我一掌将他推开:“神经病吧你?”
“我就是怕你死了,还得给你买棺材挖坑埋了,又要费钱又要出力的!太他妈的麻烦!”
南墨十分丧气的“哦”了声:“原来婆婆想的是这个样子。”
“那要不然,你以为呢?”我冷冷的望向撒下一层落日余晖的湖水面。
南墨蹲下身去,默默的开始收拾鱼,然后起了身一手拎着一个木桶,叫了我一声:“婆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转身,大踏步走在前面,走了一段山路,皎洁明亮的月光开始倾泻而下。
南墨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快到家时,他忽然问我:“婆婆你想吃什么样的鱼啊?”
我愣着神,还在想在湖畔时他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便忘了理他。
结果,他回到家时,就各种各样的鱼给我通通做了一遍。
我一手吃着烤鱼,一手端着豆腐草鱼汤喝,完了,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鲫鱼往嘴里填,吃完鲫鱼我又开始吃麻辣水煮鱼,这水煮鱼烧得未免也太辣了些!
吃着吃着,我竟然还他妈的流泪了!
也不知是被辣得流了泪?还是被感动的流了泪?
我拿手扇着嘴,又辣又过瘾,还鬼使神差一般第一次感到这世上有人对我这么好,这么“百依百顺”?
作者有话要说:
南墨:一定是被感动的!老妖婆你就承认吧,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傻:滚蛋!
诶~榜单被轮空了,忧桑!你们也都不出来给我撒个花花,我好想断更它个十几天~
第19章 我要杀你
清明节将至, 我在这鸡窝也休养了一段时日,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想着我得出去干活了, 可不能老这么待家里无所事事。
关键是, 我冬天存的钱差不多要花完了, 所以我得出去赚钱啊。
这日天朗气清, 很适合出行,于是我悄无声息的, 没告诉一个人一大早晨我就抗着我的龙头拐杖去邑巴城里我的小黑屋了。
很久没有来,我以为会有很多人叫我杀来着,我估计这下可能会忙不过来,可是我想错了~我太高看自己了!
破败的小黑屋里只悬着一封生杀令。
诶~我叹气拍拍屁股往地上一坐,心心念念想着一定是那南墨没死, 毁了我的信用和人气!他们都不找我去杀人了。
我垂头丧气的揭开那封生杀令看,我先看了看预付的定金。
一见到钱, 我的一双眼就亮了!尤其当看到那金光闪闪一袋的金叶子的时候,我的两只眼习惯性的冒光了!
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有这一单就够了!我先把钱揣进了怀里,然后再去看生杀令上让我杀的人是谁?
这……恐怕有点为难啊~
我在原地转转悠悠, 思虑良久, 内心里还是十分纠结。
我这到底是去杀还是不去杀呢?
这谁啊?叫我去杀这个人,他这不是为难我嘛!
我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暂时就先拎了那一袋金叶子回去了, 令上说叫我谷雨前把那人给解决了, 我掐指算了一算,还有点时间, 这个得容我好生思量!
我回到家,揣着那一大袋金叶子一头躺在床上往屋顶上看,纠结得不行。
南墨见我一脸这个相,便凑了过来询问我:“婆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我点头又摇头:“纠结~纠结,我到底要不要去干这一单生意呢?”
“是很棘手难对付的一个人吗?”南墨试探的问。
我咬了咬嘴唇:“这……怎么说呢?”我脑子里还在思考,便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要他退下了:“你先起开,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
南墨“哦”了声:“那婆婆有事叫我?”
我没理他,掏出那袋子里的金叶子倒在床上数了又数,看了又看,盯着这些金子发呆的想着。
最终,我败在了金钱之下!谁让我爱钱如命呢?我邪恶的想通了,有钱的生意我为什么不干!
我真真是像师父所说的那般掉钱眼里去了。
我把那袋金叶子藏好,连夜我就赶去了雪岭,我怕夜长梦多,我怕这时间一长,过了今天我又改变想法了,所以我得趁现在有杀人的这个念头,得赶紧去把这个事给了结喽!
于是,我抗着拐杖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南墨跟在我身后送我,他十分关心的问:“婆婆,这次要去哪?”
我闭口不言,这是个秘密不能说,在把雇主要我杀掉的人除去前。
他见我不说话,又嘱咐了几句:“那婆婆你不论去哪?都要小心些。其实……”他稍作停顿,又笑着异常自信的开口:“其实婆婆以后不必做这些杀人的生计,我做活也可以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谁要你一个小白脸养,一般都是小白脸被包养!”
南墨扑哧一声笑了,打趣的问:“那我这……算是被婆婆包养得吗?”
我摸着下巴咂摸着:“姑且算是吧!”又朝他挥挥手:“我要走了,你守好这里,待我回来,我要吃牛肉汤泡米饭!”
南墨笑着点头:“那祝婆婆一路顺风。”
我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半路失踪!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我没理他,拄着拐杖大步流星的往雪岭方向去了。
走了一天一夜,我终于到了。
临上雪岭前,我特地去附近的集镇上买了些燕窝啊,人参啊虫草什么的去孝敬我师父她老人家。还又要了一桌酒菜让小二给我打包我一并抗上了雪岭。
我要和师父她老人家好生吃上一顿。
雪岭常年飘雪,因为有那个公子雪的存在,所以这里到处都是一片洁白的雪。
小时候听师父说过,若公子雪死了或是他的雪噬神功荡然无存了,那这雪岭便再就不会飘雪了。
我站在雪岭山脚下,仰望着那漫天飞雪,不由不赞叹这雪下的可真好看。
诶~又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干完这一单,我就和那南墨一样,成了不义之人了。
你看,多么般配!简直绝配。
我拄着拐杖,背着那些孝敬给我师父的东西一步一个脚印攀登上雪岭了。
山门前为防外人乱入被师父设下了一个阵法,我从十岁便在这里生活,所以这个阵法被我轻而易举的就抹去了。
进了山门便又有师父布下的重重守卫,于是,我聪明的揭掉了我头上所带的斗笠和脸上带的面纱,拄着拐杖一路无碍的直接来到了我师父的住所。
路上那些守卫对我都是相当的尊敬,婆婆婆婆的喊。
到了师父居住的雪岩洞口前,我礼貌的抬手敲了敲洞门。
里头的人警惕的吱了一声:“谁?”
“咳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小声应道:“师父,是徒儿我。”
师父问:“是傻婆子?”
我撇撇嘴点头:“嗯,是阿傻!”
傻婆子,师父向来都是这样叫我,我觉得很是难听!每次她这样一叫我,我都会不自觉的撇嘴。
撇嘴想这个期间,雪岩洞的那块石门就被里头的人挥一挥衣袖便给打开了。
我欢喜的走进去,却迎来师父的一顿臭骂:“我不找你,你倒还自己送上了门来!我叫你们去杀千少白,可结果呢,你俩倒好,给我送个活生生的人回来!”
“你俩是有本事哈!杀个人都杀不利索!一个杀手干什么吃的!”
我被骂的身子一抖,头一低,战战兢兢的。
师父她老人家怒目而睁,一头曳地的白发张牙舞爪的,并不断延伸,长长……
我……我我我看着有些后怕,她那头白发是她的必杀技,缠人得很!我忽然想临时改变计划。
我没出息的往后退了又退~
可师父她老人家忽然之间又缓和了神色,收回了那头不断变长的白发,冷淡的问了我一句:“来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