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27岁的大男人,也只有在遇到沐笙雨的时候像个楞头青一样冲动的像个20出头的小伙子。
一想到她身边还有个图谋不轨的男人天天在跟前瞎晃悠,恨不得马上将心爱的女人抢回来,一刻都不放心她在那里多待。
可惜啊,现在的他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本把性格那么倔的她给带回来呢。甚至都没有一个适合的理由在她身边多待。
仲迹黎最近总是失眠,安眠药开了两次,今天是第三次去开。
就着杨楠枫给他的剂量吃了安眠药之后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沐笙雨办画展的时候了。
仲迹黎头天晚上到的英国,稍作休息的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画展中心。
一个月之前他走的时候还来这边看过,不过那个时候什么都没布置,跟现在相比大不相同。
会场上都是来自世界各地,从学生到老艺术家的来宾。
一个月不见的女孩正在一个稍高的圆台上冷静自持的讲话。
沐笙雨身着一袭优雅端庄的白色长裙,性感V领边上镶着适时的蕾丝,交叉式的腰背露出纤细的腰来,长达小腿肚的荷叶裙摆隐隐绣着淡雅的月季。
高贵不失秀丽,带着朴素的华丽,休闲风的礼服丝毫不显笨重的累赘,步伐反而轻盈灵巧......她脸上带着精致的淡妆,......很仙很美。
一个月,30天,720个小时,43200分钟,2592000秒
好像也没有很长时间,可是当她缓缓朝着他的那个方向过来的瞬间,恍若一季没见过了。
沐笙雨看到西装革履的他惊讶只是一瞬,朝他点点头又向别处走去。
她还是那样光鲜亮丽,风姿绰约,而他一身黑色的西装让他整个人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消沉的气息。如果不是他的外表将他整个人撑了起来,指不定他现在是一副怎样颓然的气息呢。
就在她快擦身而过的时候,仲迹黎忍不住唤到,“笙笙”
她微微顿住,转过头去看他。
仲迹黎朝她笑了笑,“我给你带了礼物。”
沐笙雨:“嗯谢谢,你可以先放在Cindy那里。”今天的礼物都是她在替她保管,集中放在一个休息室里。
平淡的语气宛若一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她去忙别的了,仲迹黎也识趣的没再去缠着她,一个人在一幅幅油画面前走走停停,最后停在画展中央那里。
毫不意外的,那中央摆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作品,《月季花》就在中央之中。那幅《月季花》大多数与他相关联,那是她第一次心动时画的......
他出神的看了许久,直至Cindy走来。
“仲总”
仲迹黎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到那幅画上,“她最近怎么样?”
仲迹黎回去之后,就拜托了Cindy帮他看着这边的情况,直白点来说就是“眼线”吧。Cindy看在之前他们两人那么相爱,沐笙雨甚至为了爱情还离家出走过......于是就一口应了下来。
Cindy遗憾的摇摇头,“还是老样子,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她伸手指了指他正在看的画,说,“就连看着那幅画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仲迹黎:“嗯,我知道了。”
他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直到锁定了不远处正在攀谈的两人。
那个一看就具有艺术画风的男人是高任,他记得他是温迪的丈夫。
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因为之前沐笙雨在中国王教授那里学习国画,而高任就是那为王教授的弟子。
沐笙雨不记得高任,但高任记得。今天的画展他是专程飞过来的,作为一个艺术家对另外一个艺术家才华的瞻仰。
“你好,我叫高任。”
沐笙雨:“你好。”
高任从自己妻子也就是温迪那里得知沐小姐失忆的消息,这会儿很是从容的递出自己的名片给她。
“我是中国国画艺术派的,咱们在中国见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沐笙雨点了点头,又看着他略带歉意到,“不好意思”
高任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来,“我很欣赏你,今天的画展很不错。”
“谢谢。”
高任看向她身后,不经意间似乎看到了一个人,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问到,“还回中国吗?”
沐笙雨怔愣片刻随即摇头。
他又朝那个地方看了眼,似乎那人一直在看这边,“听说有人一直在等你。”
“你知道?”沐笙雨只是单纯的好奇才将这话问出了口。
高任没正面回答,只是说:“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传说天帝的女儿私自下凡嫁给了牛郎,触怒了天帝,便被带了回去从此和牛郎分开,每年只有七月七日的时候才能搭着鹊桥和牛郎相见。”
沐笙雨点点头:“这是中国民间的一个爱情故事。”
高任:“即使银河相隔,你走我等。我相信沐小姐这么优秀的人值得他等......”
......
画展中心的对面就是英国某艺术大学——沐笙雨的母校。画展快接近尾声,这里也没沐笙雨什么事了。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看似平凡却对她来说又是非同寻常的一天。
她就着身上的礼服一个人沿着湖边绕去了那所大学。她已经很久没有来她待了五年时间的校园了。
高大茂密的梧桐遍布整个校园,昏黄的灯光下一抹靓丽的白色身影慢慢走着,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亦趋步跟着。
现在是暑假,又是大晚上,校园里几乎没什么人,沐笙雨走走停停不难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不过她似乎不想知道跟着她的人是谁或者是知道只是不愿意去理罢了。
五年时间她在这里读完本科又读完研,那个人说他陪了她两年,可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既然忘记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她从来不是一个强求自己的人,永远跟着心走。
她穿过一条一条的马路,路过一栋栋教学楼,最后停在了一个老画室门口。
自她16岁在这里旁听起她就在这里面画画。这个画室所在的整栋教学楼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而这个画室又恰巧是尼尔待过的地方,这里一直没有被翻修过,学校有意将这栋世纪教学楼保存起来已经不让学生来这里上课了。
至于沐笙雨能来还是托了尼尔的关系。
她记得自己经常一个人在这里坐着画画,有时候一画就是一整天。
从窗户看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加上周围寂静的夜色甚至泛着阴森森的恐怖。大概是除了她以外就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泛锈的铁门没有上锁,沐笙雨轻轻一推便推开了。毕竟这里面除了跟画画有关的一些东西之外没有其余什么,而且还都是不值钱的,就没有必要上锁。
沐笙雨自然探手去摸墙壁的灯开关,“啪”的一声,明晃晃的大灯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看来这灯还是好的。
沐笙雨简单的扫了扫这20平米不到的教室,东西还是摆放在原来的位置,跟她走之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桌上灰尘不厚说明有人定期来打扫过了。
她选了个熟悉的位置,拿出包里的纸巾擦干净然后坐下,顺便把今天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脱下,她平时也穿,只是今天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了一天,刚才又逛了大半个校园,此刻歇下来脚踝就酸胀酸胀的。
不过她没去管自己脚到底有多酸,也不打算用手去缓解一下。
她只是看着前方有些出神,脑子里不知为何竟想起刚才高任那句话,“即使银河相隔,你走我等”。
还没等悟透这句话她就发现窗外面站着一个人。
她在画室,他在窗前,这一幕就像多年前仲迹黎在等沐笙雨画完画去吃饭。
她澄澈的双眸慢慢聚焦,变得清亮。
刚才脑子里的片段一闪而过,她还来不及抓住一丝残影就已经回归现实。
仲迹黎一路跟着她,静静的看着她坐在教室里仿佛入定了一般,直到她看向自己,他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沐笙雨沉默的看着他,一秒、两秒......最后点了点头。
她低着头穿上鞋子,仲迹黎看到她脚后跟红了一大片,眉头皱了皱。等到她关了灯出来,他在楼梯间背对着她蹲下,“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
可是这男人一旦强势起来,“你要是不想去医院就乖乖的上来。”
医院可以说是她很不想呆的地方之一了,只可惜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待在医院,现在已经彻底好了,她才不想因为脚这么点事就跑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