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出去旅游?”
“嗯,算是吧。”
大过年的,还是除夕就出来旅游,这里面的原因看来不止是想旅游那么简单。仲夏难得好奇了一番,“一个人出来的?怎么没跟家人一起。”
陶然近乎无奈的笑出了声:“......没办法,我被家里人催婚催得急了,出来找人回去交差。”
傅泽眸光微动。
仲夏:“你看上去还年轻啊,你家里人这么着急?”
陶然自然认为他这是客套话,于是说:“不年轻了,我姐这个时候孩子都快四岁了。”
她姐就是那个著名的言情小说家韦依。
“你难道没被家里催过婚,哎,也难怪,你年纪还小。”
傅泽适时地插话到,“我妈也催我赶紧带个人回去了。”
仲夏:哟哟哟,这司马昭之心可太明显了啊。
每年的大年初一沐家一家老小都会待在家里,然后大年初二三四的时候沐箫天就会带沐笙雨去拜访沐家的旁亲(有时候是沐晴带着他们两个去)。
每天的行程都很满,到了初五她和沐箫天才有空去看她的老师尼尔。
她给尼尔带去的礼物都是油画,然而这一次是一幅她亲手画的中国画。
沐笙雨虽然最后一个月在B大学习的时间被耽搁了,但是巧的是温迪的老公是国画大师,她得了一点小窍门,算是把还没学完的都补上了。
尼尔画一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展开来看,他虽然是教油画的,但是在世几十年载,中国画他也略知一二。
他仔细看了会儿,然后不急不缓的点评道:“一些细节处理上还有些生疏,但是整体效果不错,看来这半年还是有效果。”
他慢慢把画卷起来,放在桌上,然后说:“我看了你最近画的那些油画,是不是在中国遇到什么事了?”
沐笙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画发到他邮箱里,一来是以前交作业习惯了,二来还可以跟他探讨探讨学术上的问题。
沐笙雨第一反应以为是画有问题,但是仔细一想,每次画画她都是静下心来的,扪心自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还算平静的问:“尼尔,是画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尼尔:“作画人的心境变了,画的灵魂也跟着变了。”
沐箫天:......他这个商人表示不是很懂他们艺术家之间的语言。
沐笙雨师从他多年,忽然有些理解他的意思,她沉吟道:“尼尔,我在中国遇到了一个人,我想应该是他影响了我的心境。”
老人缓缓地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什么时候把他带来给我看看,我忽然对他有点好奇。”
沐箫天:......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她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他是个商人,您应该不会喜欢的。”沐箫天唯一能插上话,且一来就说得毫不留情面。
沐笙雨开始反驳,“你也是商人。你能特殊,为什么仲迹黎就不能?而且他曾经在我大学留过学,学的是设计。”
尼尔虽然不喜欢商人,但是最初却是被沐箫天的真诚打动的,所以他在尼尔这里是特殊的商人存在。
沐箫天:“......”意思就是仲迹黎算是一个有点艺术细胞的商人吧,而他就是纯粹的奸商!什么玩意儿,我好歹钢琴过了八级!
他发现最近沐笙雨呛他话的次数变多了,看来不得再让她跟仲迹黎“鬼混”了。
在尼尔这边吃了午饭之后,沐箫天带着她去拜访沐家别的亲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沐箫天开着车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是不是累了?”
“嗯。”
沐笙雨歪过头看到外面灯火阑珊的大本钟,声音不难听出有些疲乏,“哥,我想下车走走。”
沐箫天把车停在停车处就和她在大本钟的路边散步。
他们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悠闲的散过步了吧,是两年?三年?......还是五年?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走在湖边,沐箫天好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论一个商人和一个艺术家应该有什么话题??
最后还是她先开口:“哥,我能牵你的手吗?”
沐箫天愣了一瞬,而后有些不自在的主动拉上她有些冰凉的手。
两兄妹除了比较小的时候有一些身体接触以外,长大了就很少了,现在他既然还有些不习惯。
只是她怎么突然想牵他了?“笙雨”
沐笙雨:“哥,要是我以后把你忘了你会不会怪我?”
沐箫天脸色紧绷,“笙雨,你在说什么?”
“威尼森说我的病状可能会忘记一些以前的事,也可能什么都会忘记。”
沐箫天握紧了她的手,停下来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关系,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是我沐箫天的妹妹,无论怎样,你永远都是。”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沐笙雨仰头看他,清澈透明的眼里也染上一层暖暖的笑意。
只是,沐笙雨刚才一直都低着头,直到她仰头看他,他才借着灯光发现她有些苍白的脸色。
“笙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我头有点痛。”
紧接着,沐箫天赶紧联系了威尼森,然后一路飙车飙到了医院。
她这次头痛的有点厉害,沐箫天生怕耽搁一秒就会出大事,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去,果然威尼森同样担心她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私奔?
沐笙雨脑子里面的血块已经消减了将近一半,而她出现这种症状,医学上给出的解释是正常的。
“她这种是正常现象,等血块完全消失了就好了。药还是要坚持服用,避免剧烈运动,然后定期来我这里检查。”
沐箫天眉头紧锁,“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相信我,我是医生。”
“那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减轻她头痛?”毕竟她今天痛得嘴唇都发白了,这种痛度应该不是一点儿两点儿。
威尼森有些为难,他也不想让她如此痛苦,但是“药吃多了对人体有害。”
沐笙雨坐着缓了一会儿,脸色显然比刚才好多了,她说:“不用吃药,忍一忍就好了。对了,定期来你这里检查,一个月可以吗?”
威尼森神色严肃,“半个月来一次。”
从医院回来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沐家兄妹动作极轻不想打扰睡着的老爷子。
他洗漱完看到她房间的灯居然还亮着。
沐笙雨正在窗台的桌上写东西,听到敲门声,她急忙把桌上的画纸扯过来盖住那张密密麻麻还未写完的纸。
然后转过去就看见沐箫天端着一杯牛奶进来了。
“在写什么?”
沐笙雨略有些不自在,“没写什么。”
沐箫天笑了笑,没再多问,只是他放下杯子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仲迹黎”这个名字。
沐笙雨刚才慌忙之间没把纸盖得全,沐箫天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名字,内容什么的完全被盖住了。
他将牛奶放下,说了句“早点休息。”然后就离开了房间,全程无一异样。
他虽然好奇她在写什么,但是他对她从来不会干涉太多,除非涉及到一些原则上的问题。
沐笙雨看到重新关上的房门,她又把纸拿出来,继续写刚才没写完的。
今天她去医院检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她以后会忘记很多东西。
她怕把仲迹黎也忘记了,所以她要把自己对仲迹黎的感情写下来。
仅管以后真的忘记了,她拿出来看的时候,也会知道她也爱过一个人,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在她的生命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她当天晚上做梦就梦见仲迹黎了,只是在梦里面不是她忘了他,而是他不记得她罢了。
沐笙雨醒来身上起了一层冷汗,她给自己冲了个澡后,梦里那种不好的感觉还停留在她脑子里。于是她想要下去晨跑出出汗,把梦里面不好的画面都甩掉,可是她翻衣柜的时候才想起威尼森说过不能剧烈运动。
“叮——!”
这时,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
因为时差的原因,她和仲迹黎好久都没通过电话了。虽然都是通过微信联系,但是考虑到对方的原因,对话都很简短。
“喂”
“笙笙”
“仲迹黎”她声音低低的,有股似有若无的暖意。
仲迹黎那边声音有点杂,但是沐笙雨听出那边都在说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