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影自知理亏,可面对此人,却莫名不肯退步,撂下一句“关你什么事”,随即走上前去固执地掏出口袋里的钞票想给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小贼,结果江寒与皱起眉头,没让她得逞,快速走过来提起她的衣领就往巷子外走去。
陈之影就像是一只犯了错的猫,被他提着衣领子,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可陈之影不觉得滑稽,她只觉得耻辱,尤其是被人提着衣领毫无还手之力,几番挣扎挣扎不开的耻辱,最耻辱的是到巷子口江寒与才将她放下来。
她怒不可遏,语气也愤怒得很,抬眼瞪他:“你有病啊?”
江寒与神色理所应当:“没病,并且你该感谢我免你破财,”他说完继续向前走。
陈之影没好气的耸肩,快步走上去跟在他身后控诉:“感谢你?要不是你突然过来撞到我,我的钱包根本不会掉地上,我的钱包不掉地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还有,因为你,我成功地错过了火车,你说怎么办吧!”
江寒与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我给你赔偿。”
陈之影语气咄咄逼人:“赔偿?这是你赔几个钱能了结的事吗?你知道你耽误了我多长时间吗?耽误我一分钟很有可能毁掉我上亿的大生意,赔偿,你说说,你该怎么赔?”她说到后面便开始胡诌,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江寒与本来神色严肃,可是听到她天马行空的话不禁哑然失笑,他定睛瞧她:“大生意?陈小姐,你是什么时候改的行?”
陈之影面露疑色,立马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姓?”
江寒与没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陈之影想起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觉得很是蹊跷,这男人知道她姓什么,明显是认识她的,可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又陌生得很。
她又想起前段时间将自己男友肖时方与小三捉奸在床时自己可是将那对奸夫□□痛打了一顿,依照肖时方的性子,他会找人报复她也说不好。
蹊跷,着实蹊跷。
陈之影心中有些后怕,看着前方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骤然停下脚步,然后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江寒与走到一半察觉到身后没有脚步声,下意识转头,却发现陈之影已经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存稿多,索性双开啦!
第2章 chapter2
陈之影气喘吁吁跑到售票大厅,随便排了个窗口,往后看看,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这才放心下来。队伍不长,很快轮到她,陈之影递上身份证和车票。
“改签,最近一趟去蘭州的火车是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四十的。”
“好,麻烦帮我改签,要卧铺。”
“没有,只有硬座。”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头也不抬。
陈之影略有不快,撂下一句:“硬座就硬座吧!”
改签完之后,陈之影觉得肚子饿,跑到候车室里的面馆吃了一碗极其难吃的面才走出来,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距离上车时间还有会,又去旁边的水果店买了个果盘,端着果盘边走边吃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刚坐下来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下意识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说话。
陈之影立马警觉起来:“你是谁?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小影……”
声音很熟悉,熟悉得要命,其实他不用说话,只需要稍微呼吸一声陈之影就能听得出来。
这畜生,还有脸给自己打电话?
“哦,肖时方啊!找我有什么事吗?”陈之影语气冷漠。
“小影,你别挂电话,我想和你说些话……”他声音沙哑又颤抖,细听还有些祈求的意味。
而陈之影只想笑,她声音轻蔑:“我告诉你肖时方,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刚刚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你说你被我捉奸在床怎么有脸给我打电话的?你不应该祈求上天这辈子别碰到我,因为我真的很担心在我的解剖桌上看到你,明白吗?”
她机关枪似的快速说完,随后挂了电话,看了眼那个陌生号码,不禁觉得好笑。
拉黑了他居然又换号码打过来了,真是锲而不舍呢!
陈之影关了机,将手机揣进口袋里,想起曾经和肖时方的种种,还觉得有些唏嘘。
她和肖时方两家是世交,父亲曾经是好友兼同事,后来肖父下海经商,从事建材出口生意迅速发家致富,而陈父则远赴西北,继续为他热爱的科研事业献身,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她和肖时方是经肖父和母亲张俊英女士撮合在一起的,刚见面时,陈之影便只觉得这个男人长得英俊,举止也绅士有礼貌,还不错,谈不上多喜欢,可肖时方似乎对她很满意,仅仅一面过后,便对她展开了热烈的攻势,再加上张俊英女士苦口婆心劝说让她处处试试,陈之影不堪其扰选择妥协,两人于是开始交往。
当然,陈之影很了解自己,她并没有多喜欢肖时方,可是她长这么大,恋爱谈过,从来没有体会过因为喜欢一个人心中小鹿乱撞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头鹿就像是早死了一般。
没劲。
陈之影躺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小憩,没多久就听到广播里她坐的车次检票的通知,她迅速起身,背好包往检票口走去。
快速上了火车找到了她的座位,她匆匆忙忙将包放上去转身往厕所走去。
上完厕所回来,意外地在对面座位上看到了刚刚那个男人,两人四目相对。
陈之影愣了好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愤愤说道:“真是冤家路窄。”
那男人看着她没说话。
陈之影瞥到他手上的身份证与车票,眼疾手快抢过来,定睛一看,身份证上的姓名一栏清清楚楚地印着“江寒与”三字。
江寒与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声音冷冽:“做什么?”
“做什么?跟了我一路了吧,还真是有精力,说,是不是肖时方那畜生花钱让你跟踪我的?”
江寒与颇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陈之影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人不简单,开始是撞掉了我的钱包,然后突然出现给我解围,还知道我姓什么!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特意改签了一趟之后居然又碰到你,你说说,除了你刻意跟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江寒与有些想笑,并且看上去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把身份证和车票还我!”
“还你?”
陈之影拿出手机拍了他的身份证,出言威胁道:“我告诉你,你的身份信息我已经拍下发给我朋友了,要是我有什么不测,你到时候也逃脱不了干系!”
江寒与更加莫名其妙,他语气玩味:“可以,你要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可以随时来找我,还有,拍完了就赶紧还我。”
陈之影拍完照将身份证和车票扔给他,随后坐到自己位置上,她故意侧过去看着窗外,没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她从背包中拿出口罩眼罩,戴上后闭眼睡起觉来。
醒来时天色已晚,陈之影摘下眼罩看着车窗外,暮色四合,群山皆笼罩在夜色之下,看起来静谧萧然。
车厢里混杂着各种零食以及方便面的味道,不是很好闻,陈之影伸出手掩住鼻子,坐正身体,瞥了一眼对面的江寒与。
他靠着窗睡得正安稳,头上戴着帽子冲锋衣拉链拉到顶。
陈之影很快挪开视线,起身往厕所走去。
上完厕所出来洗了个手,就听到车内广播在播放寻医通知。
——尊敬的旅客您好,现在广播寻医,列车上有位旅客突发疾病需要急救,哪位旅客是医务工作者,请您到14号车厢协助我们治疗,谢谢。
广播一出,刚刚有些吵嚷的车厢霎时间安静下来。
陈之影回到座位上,对面没有江寒与的身影。过了两分钟,寻医广播又响了两次,旁边的大妈嘀嘀咕咕:“都播三遍了也没人去,这车上恐怕是没有医生哦!”
陈之影有些坐不住了,她并非医务工作者,可是工作却与之相关,大学时也学过急救知识,不知道那位病人情况严重不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她“蹭”地起身,越过人群快速往14车厢走去,刚踏进到十四车厢就有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乘客问她是不是医生,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地点了下头,那乘客很是激动,扯着嗓门高声叫道:“这里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