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无忌一直将她护在怀中,而他自己又有九阳神功护体,是以掉下去之后她毫发无伤,他也只是折了双腿。
张无忌不能动弹,小九便出去寻了些草药和吃的回来。又见自己和张无忌身上还穿着几年前的旧衣服,便琢磨着去找两件干净的衣裳来穿,否则到时候见了人只怕还会被误会成丐帮的。
方圆十几里,也只红梅山庄一家华丽无比,恰逢朱九真和卫壁成婚,守卫松懈,她便偷偷潜了进去,翻出一身素青色的衣裙换上,又为张无忌找了一套带走。
谁知刚出门不久便迎面撞上了参加喜宴的武当派殷梨亭,然后她就被当成奸细抓了起来。任她百般解释,殷梨亭都不相信。她别无他法,只好说自己和明教有深仇大恨,也要随他们一起上光明顶讨伐。殷梨亭这才手下留情,但又怕她使诈,却也不肯放了她。
到了光明顶脚下,她和武当一行人又遇到了被峨嵋派抓起来的张无忌和蛛儿。他和张无忌凭着默契,都没有拆穿对方。
后来崆峒派发出求救信号,灭绝师太大杀四方,张无忌为了救人,甘愿受灭绝三掌。小九知道张无忌不会死,便也没有过多相劝。
直到青翼蝠王韦一笑现身,抓走了蛛儿……和她。
抓走蛛儿是为了让天鹰教相助明教,但抓走她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当韦一笑张着血盆大口把牙齿凑到她脖子上的时候,小九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感情蛛儿的血不能吸,所以吸她的是吧?
可惜想吸她的血,也没那么容易。
小九趁着韦一笑神志大乱之时,隔空将他的穴道点了,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嘱托蛛儿去找人来帮忙,她自己则留了下来,用银针扎住了韦一笑的几处穴道,帮他暂时压制住了寒气,让他不至于因寒毒发作而死。
所以周颠寻来的时候,见她正在韦一笑身上扎来扎去的,还以为是在害人,差点跟她打起来。小九费心解释之后,周颠又觉得她不计前嫌救治韦一笑十分可敬,想将她一起带上光明顶,又怕她不肯,遂直接打晕后再带走。
等到小九悠悠转醒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光明顶总坛了。
五散人和韦一笑正盘腿坐在石阶上打坐疗伤,当然,其中还包括杨逍。
他捂着胸口,嘴边染着些微鲜血,薄唇紧抿,脸色苍白。留了胡子的杨左使看起来多了一份成熟稳重,惯穿的粗布白袍也变成了威严的灰黑色长衫。
未见八年,再见面时,堂堂杨左使却被打成了这副惨样。
真是,啧啧。
成昆还在大厅中间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生平史,众人听得专注,时不时还有人被气得怒骂吐血。见大家都没功夫注意她,她也乐得在一旁看戏。
这成昆也是有趣,不但自报身份,还将自己的丑恶行径全盘托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反派似的。
“果然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演讲结束,成昆出手之前,小九出声总结,众人的视线一下便转移到了她这边。
成昆见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个人来,便指着小九,恼怒道:“你说什么?!”
“没听到吗?那我再说一遍——”小九看着成昆,一脸不屑道,“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一旁的周颠见她不但苏醒还挺身而出,颇为难受地说:“姑娘,之前见你医术高明,我才不得已将你打晕带上光明顶,想让你助明教一臂之力。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不好,偏偏是现在,只怕也要丧命于此了,是我周颠对不起你。”
小九蹙起眉,对着成昆扬了扬下巴,“你是说这位圆真大师要杀我灭口吗?”
“我呸,大师?他圆真也配?”周颠一脸嫌恶。
小九被他逗笑,赞同地说:“他卑鄙无耻,的确世间少有。”
跟周颠说话之时,她没有去看一眼杨逍,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她,毕竟八年时间,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师姐,是你吗?你也到光明顶来了?”
大厅角落里,忽然传出了一阵人声,正是张无忌的声音。
小九抚了抚额,才想起张无忌还在说不得的布袋里。
于是她对着布袋回应道:“师弟,是我,我刚才看到你被成昆打伤了,你现在怎么样?”
张无忌答:“你放心,我暂且没事。”
“你没事就好——”
她话还没说完,一边静观其变的成昆却突然凝起一掌朝她劈来。
“姑娘小心!”
小九堪堪躲开,成昆却不依不饶,在空中翻了个身又捏了幻阴指向她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无忌终于冲破布袋,替她接下了成昆一掌,口中吼着:“不许伤我师姐!”
成昆见势不对,转身便跑,张无忌一心想为他义父报仇,也立即追了出去。
“……”
看着张无忌离去的背影,小九嘴角抽动了一下。
嘴上说着不许伤她,然而转身就跑了,张无忌这小子,有够一手的啊。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声音低沉,极富磁性,又因受伤,平添了一份沙哑,是杨逍在问她,也是杨逍刚才在提醒她小心。
小九回头,目光终于停留在杨逍身上。
双目相对,杨逍深邃的眼里是探寻,是疑惑,唯独没有惊喜之类的情绪。
很好,他完全没有认出她。
第6章 不如以身相许
上光明顶之前,小九思前想后,觉得杨逍这个人就是太自负了,不论是武功、样貌、智慧,还是女人,他总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所以要征服杨逍,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姑娘?”
见她垂着目光不说话,杨逍眼含探究,“我看姑娘有些眼熟,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说杨左使,你也一把年纪了,好色也要有个限度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用这么低俗的方式勾搭人家小姑娘?”周颠陡然插了一嘴进来。
杨逍斜了周颠一眼,并没有理会他,仍是将目光定在小九身上,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贱名何足挂齿,不提也罢。”
小九并不想这么快在杨逍面前暴露身份,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了几粒药,给了他们一人一粒,“各位身受重伤,但这里条件有限,纵然我会些医术,也只能用这些药丸替你们暂缓伤势。等我师弟回来,让他用九阳神功替各位疗伤,定能恢复如初。”
杨逍见她转移话题,沉吟片刻又问:“那可否告知杨某,你的师弟,刚才那位少侠是谁?他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你与他师从何方高人?”
小九小嘴一撇,不耐烦道:“问题太多,不想回答。”
见五散人和韦一笑都吃了她给的药丸,偏生只杨逍装模作样地拿在手里,她顿时萌生一股恶趣味,使力捏住了他的下巴,手疾眼快地直接将药丸塞进了他嘴里,迫使他吞下,然后挑眉道:“杨左使是怕这是毒药吗?”
杨逍咳嗽一声,脸色有些难看,“姑娘你不愿透露身份,行为可疑,问你与那少侠师从何人,你又避而不答,使的武功杂乱无章,跟那位少侠明显是两个路数,难保不是六大派派来的奸细。明教已是四面楚歌,杨某必须慎重,若有得罪之处,见谅。”
“不愧是杨左使,深思熟虑,分析得头头是道。”
小九赞许地鼓了下掌,围着杨逍转了一圈,蓦地点了他的穴道,然后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挑衅道:“就算我是奸细,那又怎么样?堂堂杨左使,现在还不是任我宰割?我现在想杀了你就能杀了你,想对你怎么样就能对你怎么样,你又能奈我何?”
几人当中属周颠最耿直,见小九这样说,瞬间就急了起来,“原来你也是个不怀好心的!”
小九对他翻了个白眼,凶道:“你闭嘴!我跟杨左使开玩笑呢!你自己运功试一试不就知道是否是毒药了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周颠赶紧运功试了一下,比之刚才果然顺畅了许多,自觉失了面子,于是乐呵呵地杨逍说:“杨左使,这位姑娘骂你是狗呢。”
杨逍冷哼一声,回道:“骂的是谁你当真不清楚吗?不过你周颠向来也没有什么自知之明,我也懒得与你计较了。”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小九赶忙摆手打断他们,然后对杨逍说:“既然已知我不是奸细,可你刚才凭白污人清白,又该如何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