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金花娘子。”
“什么?!”白童的两团毛线顿时拧成一团,“你是金花娘子!?”
“正是。”
白童立刻拿剑抵住荆桦的脖颈,问:“金花娘子,你来此有何目的?说!”
荆桦哈哈大笑:“白童,我是春风得意宫的主人,这里是我家,你来此有何贵干?”
“胡说!春风得意宫明明是弄月公子的,怎会落在你手上?”
“弄月公子?”荆桦挑了挑眉,妩媚地说,“弄月公子是我夫君。”
“你……”白童眼睛瞪得溜圆,“你为了私吞春风得意宫,居然做出这等事!”
“此言差矣,”荆桦轻轻推开白童手里的剑,不紧不慢地说,“司马长风是弄月的亲哥哥,上官燕是我未来的嫂子,哥嫂都住在这里,冰心也住在这里,我又没把他们赶走,你怎能说我私吞了春风得意宫呢?”
“这……”白童一时无言以对。
荆桦勾唇一笑,说:“白童,如今你也是春风得意宫的客人,我劝你还是放尊重一点,叫我一声宫主。”
“哼!”白童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当晚,沈冰心失踪。白童及风燕遍寻各处而不得。
“我也出去找找。”荆桦说。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荆桦仍旧未归。白童焦躁不安地踱着步,说:“怎么还不回来?金花娘子会不会对冰心不利?”
“不会的,”上官燕说,“她已不是从前的金花娘子。”
正说着,突然听见一声“我回来了。”,三人连忙迎了上去。
荆桦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上官燕扶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了?”
“哥……”荆桦身子一软,瘫倒在司马长风怀中。
醒来已是翌日中午。
“宫主,您可吓死奴婢了,”冬儿说,“您昨日滴水未进,体力不支导致内伤发作,今日可得好好进食,不可再硬撑了。”
冬儿端过药粥,服侍荆桦进食。荆桦浑身无力,只能老老实实地吃粥。
“女神龙他们呢?”荆桦问。
“他们去郊外的树林练功了。”
“神色可有异样?”
“女神龙气色不佳,昨夜很晚了灯还亮着,想是没休息好。”
荆桦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吐出一个字:“好。”
“宫主,您似乎很在意女神龙那边的动静?”
荆桦点点头,说:“你去通知沈耀,冰心失踪,把他和臭豆腐接到这里来。”
“是。”
冬儿退下之后,荆桦起身梳洗。自她换上弄月的装扮以来,对女装似乎已经陌生了。
然而,弄月依着她的尺寸,偷偷差人裁制了许多女衣,件件精致美丽,素雅大方。
她并不知道这些衣服的存在,只是在整理弄月的遗物时,才发现满满当当地堆了一柜。
荆桦挑了一身浅青色的衣服,袖口领口都绣着精致的图样,看起来干净素雅,穿在身上衬得脸色愈加苍白。毫不掩饰的病态与文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白莲花的造型最适合勾魂。
荆桦不动声色地画了个淡妆,精致的眼,淡淡的眉,手指沾了些胭脂涂在两颊与双唇,给面容添了些血色。
整理好妆容,荆桦深吸几口气,从袖袋取出护元丹服下,调息片刻,就出门了。
风燕与白童果然在树林练功。白童的无我剑法尽管凌厉,但要同龙魂凤血的招式相互融合,至少还得几天功夫。荆桦整了整衣衫,抖擞精神走了过去。
轻盈碎步,上稳下摇,媚而不妖,顾盼生辉。看惯荆桦男装打扮的司马长风,不由一愣。
这哪像是会虚弱晕倒的样子,分明就是来勾人的。上官燕脸色一沉,转身说道:“我先走了。”
“嫂子还在生我的气?”荆桦问。
上官燕顿了一下,加快脚步继续走。
“哥,昨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想同你说冰心的事情,怎奈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上官燕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白童上前一步,咬着牙说:“是不是你把冰心掳走了?!”
“不是我,”荆桦说,“是云渺抓的,我不过是去瞧了一眼,见她无恙,我便回来了。”
“你……”司马长风皱眉,“那么,半天月抓走冰心是何用意?”
“我不知道,”荆桦摊了摊手,“不过,他应该很快会有动静的。”
臭豆腐接到冰心失踪的消息,第一时间同沈耀、星儿等人赶到了春风得意宫。门缝里夹着一封书信,沈耀打开信件,凝重地说:“冰心她……被关在神月教。”
“我去救她!”臭豆腐转身欲走。
星儿急忙拦下臭豆腐:“少主,贸然行动,只怕会伤了沈姑娘。还是等女神龙他们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是啊少主,女神龙他们去后山树林练功,应该快回来了。”冬儿也说。
话音刚落,就听到上官燕的声音:“臭豆腐,你们来了。”
臭豆腐将书信递给上官燕,上官燕看完递给司马长风,司马长风看完,白童一把抢过来看了几眼,将信揉成一团,怒声说道:“半天月,欺人太甚!”
司马长风拍了拍白童的肩膀:“进去说吧。”
大厅内。
“半天月给出的决斗时间是在五日以后。我想,冰心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司马长风说。
“我与司马少侠看法一致。”沈耀说。
“可是,冰心毕竟是个弱女子,万一受伤怎么办?一定要想办法救她出来!”臭豆腐说。
“我相信以她的聪慧,可以应对一切难题,”白童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专心练功,只有击败了半天月,才能把冰心救回来!”
“我与白童看法一致。”上官燕说。
“白童,冰心这么爱你,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她吗?”臭豆腐说。
“我不是不担心她,只是现在,练功是最重要的!”白童说。
“若不是你非要追求天下第一,冰心又怎会伤心欲绝,她为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却还想着回去向你道歉!如今她被抓走了,你却说练功最重要,她自己可以应付一切?!”
“我……”
“不要吵了,”荆桦打断臭豆腐的话,说,“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此刻风声最紧,救人也不在这一时。这几日我会多去留意神月教的动静,你们该练功的练功,不练功的就好生在这儿呆下去,谁也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提早激怒了半天月,冰心可就危险了。”
“弟妹说得有理,”司马长风说,“大家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众人皆点头表示同意。
神月教总坛内。
冰心一边整理花草,一边回想着前一天荆桦对她说的一切。
原本她有些半信半疑,如今,不得不相信了。
“没想到,婉儿姐姐竟然是神月教的人……”冰心自言自语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
冰心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半天月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后,而她却浑然不知。
他若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没有武功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你在监视我吗?”冰心问。
“是关心你。”半天月说,“不知在这儿,住得习不习惯?”
“习惯当人质的滋味么?”
“不该有尖酸刻薄的话从你的口中说出。”
“我也不想,”冰心说,“可是我一见到你,就无法不让自己说这些难听的话。我为刚才的失礼赔罪,对不起。”
半天月沉默着低下了头。
“你又想起她了?”冰心问。
“我不该想她吗?”半天月反问道。
冰心叹了口气,说:“你不懂爱。”
“如果我不懂爱,天下就没有痴情男儿!”
“可是你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她的幸福应该掌握在我的手上!是她不要,是她先负我,而我却一辈子想着她!”
“她的幸福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操控在你的手上!你不够尊重她,你的爱,太自私了。”
“你说什么?!”半天月一把抓起冰心的衣领,吓得冰心闭上眼睛,却仍鼓起勇气说道:“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
柔弱而又坚定的模样,像极了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半天月缓缓放手,说:“我已经让金花娘子为白童下了战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