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荆桦这样想。
荆桦的本意只是想让白童把她打伤,好对半天月交差而已。
如果白童把她打伤了,她可以对半天月说:“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打不过浪子神剑啊!”----这样,半天月就会原谅她,她就可以找机会溜出四方城了。
可是荆桦万万没想到白童下手这么狠啊!!!真的会被他打死的啊!!!就算是打晕也很惨的好不好,要是被抬回神月教,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啊!!!
想到这里,荆桦喉头一咸一痒,又咳出一口老血。胸口传来的剧痛终于让她恢复了清醒意识。
“白童?!”
白童抱臂而立,不紧不慢地说:“正是在下。”
荆桦抬起手,软绵绵地指着白童:“你可真够狠的。”
白童似乎对荆桦的语气颇感意外,满腹狐疑地问:“你究竟是不是金花娘子??”
呵呵,究竟是不是呢?这个问题不免令人纠结。
“我也想知道。”荆桦说。
“你居然会帮鬼见愁,倒是让我挺意外的。”白童说,“赛华佗说你内伤不重,运功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白某告辞。”
“等等!”荆桦噌地一下坐起身来,震得猛咳了好几声。
白童皱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嗯?”
“把苏雄接出四方城。还有,保护一下豆腐店……”
白童立马瞪眼:“金花娘子,你拿我当牛使呢?!”
荆桦连忙解释:“不是啊!现在剧情变了,神月教已经盯上了豆腐店,说不定会出事的。你不是大侠么……”
“我不是大侠,我是杀手。再说,我与神月教有生意来往,你又不付我银两,我凭什么帮你做事?”
“银两?”荆桦想了想,连忙说道:“银两我有!一千两!在我外套里……我的外套呢?”
“一千两?”白童的两团毛线皱得更厉害了,“你说你要付我一千两,让我去保护豆腐店???”
荆桦坚定地点头。
白童反复打量着面前这个“金花娘子”,一脸莫名其妙:“你究竟搞什么名堂?既然你这么担心,干嘛不自己去?”
“呵呵,”荆桦苦笑,“我不去还好,要是我去了,弄月公子指不定又要想出什么损招……”
“豆腐店之事,交予在下即可。”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荆桦与白童的谈话。
“赛华佗?!”荆桦恍然大悟,“我都忘了是你又救了我一次。你可是说真的?一言九鼎不能反悔啊!”
欧阳明日微微一笑:“在下说到做到。”
“那就麻烦你了。还有,那个白童……大侠,”荆桦一脸讨好地堆着笑,“恐怕还得请你帮个小小小小的忙……”
“干嘛?”白童冷冷地问。
“帮我把苏雄带至四方城外吧,我去城外找你们。”
“知道了。”
荆桦穿戴完毕,确定该带的统统带妥之后,起身去找欧阳明日和高易山道别。谁知一开门,却见二人早已等在门外。
“这次真的要走了吗?”欧阳明日问。
荆桦点了点头:“欧阳公子,这次的医药费能不能先赊账?等我卖画攒够了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急。”欧阳明日说。
“请问出城应该往哪走?麻烦你帮忙指条路。”
“顺着前面这条路一直走,别拐弯别回头,大约半个时辰就可以出城了。”
“谢谢。”
“荆姑娘,”欧阳明日说,“他日若画馆开张,请务必通知在下。”
荆桦牵强地一笑:“谢谢捧场,我会努力的。再见。”
一直走,别回头,一个小时就可以出城了。
能不能顺利逃出四方城先不说,即使逃出四方城,恐怕也要隐姓埋名才能保命,哪里还敢让四方城的这些大神们知晓?
尽管有些不舍,但生活总有诸多无奈,不该见的人,还是不要再见了。
荆桦出了城门,白童与苏雄已等在那里。
苏雄一动不动地立着,荆桦不禁问道:“他这是?”
“这家伙罗里吧嗦不肯走,我只好点了他的穴。” 白童说罢,“啪”地解开苏雄的穴道。
“金姨,老爹受伤了,我要留下来照顾老爹,我们能不能过几天再走?”苏雄好声好气地央求道。
荆桦冷冷地“嘁”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苏雄,邱老爹身边有一堆人照顾,你姨我也受伤了,你能不能留下来照顾照顾我啊?”
“金姨,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啊?”
“死不了,快走吧。”
“金花娘子,希望你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好自为之。”白童说。
“谢谢。”荆桦掏出银两递给白童,却被白童拦住了。
“不必。白某告辞。”
“金姨,我们去哪?”苏雄问。
“离这儿越远越好。”荆桦说。
“为什么?”
“还问?!”
“不问了不问了,您别生气……”
走了不到五里路,突然钻出来一位草帽哥,手执一把破刀,身上还披着蓑衣。
“哎呦,这不是金花娘子吗?这么狼狈啊。”草帽哥咧嘴一笑。
“你是……打渔的?”荆桦问。
“哼!”草帽君突然动起火气来,“金花娘子,你弄得我妻离子散,今天遇上我,算你倒霉!”
“妻离子散?”荆桦冷笑,“活该吧你,审美让狗吃了。”
草帽哥破刀一举:“受死吧!!!”
“金姨,我们……”
“姨什么姨,跑啊!!!”
第20章 姐妹情深
荆桦拽着苏雄撒腿就跑,谁知草帽哥也是个练家子,没两步就追了上来。荆桦一咬牙一跺脚,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锭对着草帽哥的脑袋猛地一扔,对方来不及躲闪,银锭刚好砸在前额,“嗷”的一声就倒地不起了。荆桦自知内伤,不敢恋战,于是连忙拉着苏雄继续漫无目的地瞎跑,直到确定草帽哥已被甩掉,这才停了下来。
脚步一停,果然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中听到苏雄与一陌生女子在说话。
“没事,她已经喝了我调配的草药,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女子说。
“多谢宫主。”苏雄说。
荆桦心中一惊:究竟给我喝了什么?!
意识一旦清醒,人也就跟着醒了。
云渺宫主?!
完了完了,我该不会是被抬回神月教了吧!!!荆桦想。
“你醒了。”云渺宫主说。
荆桦艰难地坐起身来,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草药啊,就是你以前从苏远那儿得来的方子。”云渺说。
“啥?苏远是学医的??”
云渺皱眉:“你怎么回事?难道你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她又不是金花娘子,记得毛线啊。荆桦听到这话只能呵呵了。
见她满面愁容一言不发的样子,云渺叹了口气:“哎,看来你这段时间吃了不少的苦。我就说嘛,弄月公子哪有这么好心,举荐你去欧阳飞鹰身边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此等立大功之机,自然是凶多吉少的。”
“弄月公子?举荐我??还去欧阳飞鹰身边???”荆桦一听头都炸了,“他有病吧!!!苏雄,我们走!”
“诶,你去哪啊?”云渺问。
“去找弄月算账!”荆桦一边说一边拉着苏雄往外走。
“金姨,你的伤……”苏雄说。
“走啦!!!”
荆桦不由分说,拽着苏雄杀气腾腾地冲出了云渺宫。
苏雄见荆桦脸色铁青,一路没敢开口。直到荆桦走累了,才怯生生地问道:“金姨,我们真的要去找弄月公子算账么?”
荆桦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这点破恩怨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像弄月那样的瘟神,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了!”
“那你刚才还对云渺宫主说……”
“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懒得跟她计较。”荆桦说。
苏雄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样。”
突然,树林中传来一个阴柔的男声:“妙音娘子,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不但阴柔,而且回声阵阵,直往耳膜里钻。荆桦瞬间汗毛倒竖,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整片空地上明明只有她和苏雄两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