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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你干什么呢,少主吩咐过,这几日不可进入爱怖殿,离远些。”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咦,什么情况,我闭关几日,发生了何事?”来人似乎十分好奇,似乎是个少年。
那女声小了些,“五日前,少主突然回宫,带回来一个人!”,稍微停了停,继续用鬼鬼祟祟又满含八卦语气的说到:“我听大家说,那人长的十分好看,比宫主的新宠姬还要美上一些。”
“所以此人现在居于殿内?”那少年的声音好奇道,似乎忍不住张望一眼,“但是这殿外怎地冰霜满地,似乎还结了不少冰莲霜花?”
“哎呀,你不晓得,那人似乎身受重伤,少主将人抱回来的,”少女有点兴奋的声音响起,“一开始,少主把人安置在小寒峰的杀怖殿,但是没过多久,小寒峰便飘起大雪,整个杀怖殿几乎要被冰封,少主及时赶到,将人带了出来,守了几天,见无事了,才送来这暖玉雕琢的爱怖殿!”
“这么说此人在哪里,那里便寒气四溢,这人修为定然很高!”少年话语间似乎有些羡慕。
“那是自然听说,已经金丹后期了呢,”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声音有些雄雌莫辨,“我见那人风姿尚可,勉强配的上少主,可惜是个灵修。”
“呀,竟然是个灵修,不过灵修也没什么,少主的师尊戮川魔尊,不也是有个灵修的道侣,不也挺好。”最开始的少女声音道。
“哼,你懂什么,那些灵修道貌岸然,整日悲春伤秋的,哪有我辈魔修真性情畅快!”那第三个声音语带嫌弃。
“哎呀,这已经很好了,我前日听说宫内很多弟子因得此事心思都活泛了不少。”少女道,“之前少主从不近女色,便是去十方天魔舞女之殿历练,也是坐怀不乱,大家私下里都觉得少主可能那方面不大行。”那声音压的更小声了,“此次的事情证明了少主喜欢男人,原来那些费尽心思钻营的女弟子可不是找错了对象嘛!”
“原来如此!妙妙你看我这样的少主能看上嘛!”那少年半似打趣,半是认真的问道。
那被称作妙妙的少女,咯咯笑了两声,刚要答话便被一道威严的男声喝住了,“看上你炼气九层的修为么!还不去打扫储云峰!”
“是,钟总管!”几个人顿时做鸟兽散。
白月棠靠着殿门听得津津有味,浑然没有故事主人公的自觉。原来玉成璧是个少主,听起来还是个大魔宗的少主。自己昏睡中突破无法控制体内灵力阴气,外泄不少,定然也是让玉成璧费心不少,若是见到了人得道声谢。
他这么想着,便推开殿门,出去透透气。那被称作钟总管的人还未离去,见他出来,行了一礼道,“贵客醒了,可有什么需要?”
白月棠微微笑道,“此处是哪里。”
“这里是欲孽仙宫,您是少主的贵客。”钟总管温和道。
“玉成璧,呃,你们少主现在何处?”
第20章
“你醒了。”玉成璧刚好进了殿门。
见玉成璧来了,钟总管便躬身告退。
白月棠点点头,“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
“无妨,你是为了替我护法才受的伤。”玉成璧引着白月棠走向一处半山的小亭子,二人坐下,玉成璧又道,“你本可以离去的”。
“我不喜欢欠人情,”白月棠一手支着下颌,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远处的云海,“而且,我有很多问题可能需要你来解答,自然不可能抛下你不管。”
玉成璧坐的笔直,整个人如同一柄剑,闻言看向白月棠,眼中竟然带了一丝笑意,“嗯,我知道。”整个人似乎柔和了一点,眉间一点红色的印记,让那张端肃的俊脸,显得生动起来,“你有很多疑问,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我想,在道场秘境第二层入口处的蛇坑那里,应该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白月棠一边问道,一边取出一直小巧的酒壶和两只玉杯。
“不错,”玉成璧看着白月棠摆弄酒杯,目光自他露出的一截雪腕处扫过,“那是我们第三次打交道。”
“哦?”白月棠绕有兴致,“若是我猜的不错,第一次是在青阳山山腹密室,第三次是在蛇坑,却不知道这第二次是在哪里?”
“青阳城外,竹海品箫,情不自禁,竹笛相合。”玉成璧看着他,伸出手捏住他的左腕,“初次相遇时,我受制于人,被人当做阵眼,九幽魔焰伤了你。”
玉成璧指尖一动,白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控制下覆上白月棠的小臂,那里虽然皮肤雪白,但是却隐隐留有疤痕,是当时被九幽魔焰灼伤,留下的幽毒。天地灵物之毒不是那么好解,白月棠当时以万年寒玉髓解毒,只是及时止住魔火蔓延的趋势,但是直至现在,他小臂上仍有残毒为清,那疤痕就是证明。
此时玉成璧操控着魔焰,一点点自白月棠肌肤上滚过,所过之处微微泛红,但是疤痕果然消失不见。
白月棠却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有些吃惊,“那夜奏笛之人竟然是你!”他任由玉成璧握着他的手腕,看着玉成璧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你你竟能吹出那样肆意洒脱的笛音,倒是和你平日的形状不符。”
玉成璧确认余毒已经全部焚尽,才放开他的手腕,“有感而发罢了。”
“知音难求,我敬你一杯。”白月棠递给玉成璧一支玉杯,两人轻轻一碰,皆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那如此说来,蛇坑那日,你寻到我,不是偶然。”白月棠饮了酒,觉得一丝丝暖意从胃里开始蔓延,舒服的眯了眯眼,所以说到。
“你我相遇,从一开始就是必然。”玉成璧取出一根墨玉簪,“你且看此物有何特殊之处?”
“似乎和饮冰有些相像,”白月棠端详片刻,沉吟道,“而且你还是纯阳之体,所以你果真是阳巫族的传承者?”
“阳巫一族,原来是叫这个名字?”玉成璧似乎也在思索。“这支烟玉簪叫做神阳,是我母亲的遗物。但是我母亲是一个孤女,她的家族也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直到她离世,这枚簪子到了我的手上。我知道了自己是纯阳之体,并且传承到了一部功法。”
“阴阳神诀?”白月棠问道。
“不错,阴阳神诀残卷。看你可以拿着饮冰,又可以炼化乾阳冰莲,我就确定了。炼化为己用和修界中其他人所说的收服是不同的,我炼化过天地灵物,所以察觉得出来。”玉成璧说道。
“你身上阳气极盛,又可以炼化巫魔之血,我当时就在想不会这么巧吧。”白月棠为两人又倒了酒,笑了笑,“谁知真就这么巧呢?”
“所以你还未找到阳巫族的传承地的所在?”白月棠问道。
“没有,”玉成璧皱了皱眉,“我多方探查可能的秘境和一些遗府,探过后发现都不是,不过倒是隐约知晓如今的天地,不希望有更多的巫族再出现。”
“哦,我也隐隐有这种感觉,”白月棠状似无意的看了看云海,“不说这个,你炼化灵物可有诀窍?”
玉成璧看他一眼,“手熟而已,巫魔之血,是我炼化到第四种天地灵物。”
远处有人正在向这边御器而来,白月棠突然开口说道,“打个商量如何?我可以与你共享阴巫族所藏全部功法,包括完整版的阴阳神诀。”
玉成璧随口接道“可以,如果我有了阳巫族遗府的消息会通知你一同去探,也会将下半部功法与你共享。”
白月棠心中熨帖,这可能真的就是知己吧,你提个话头,他便知道你想的什么,和这种人交流一点都不费劲。
白月棠喝了几杯,不曾将酒气用灵力逼出,便有了几分醉意,面色微微发红。他半倚在石桌之上,衣衫披散开来,随性又舒适。玉成璧依旧端坐,黑衣墨发无一处不服帖,与白月棠的情形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饮尽杯中酒,神色不似寻常冷肃。
那欲孽仙宫宫主派来的使者一道此处,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白衣灵修如同谪仙,似醉微醺,姿态恣意散漫,看的出对于身边之人很是信任;黑衣魔修端坐如同一柄伫立的宝剑,衣衫发丝皆一丝不苟,但是眉目间却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放松,这画面有种诡异的和谐,明明一黑一白,一正一魔,放在一起却让人觉得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