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回道:“不是啊,我住在附近半山腰,本想来溪里玩的,看见你了。”
元止叹息道:“唉你说,好好一片湖水,就这么没了,是不是可惜?”
“命不好唄!”霓裳道。
元止闻声一声轻笑,道:“也是,天命如此。”
“自己看吧,我走了。”说完,霓裳转身不再理会他,朝眼前溪水走去。
元止没怎么理会,走就走吧!
霓裳除了在溪水中穿游嬉戏,就是偷听村民们的谈话,一段日子下来,这家长里短的事倒是听了不少。
这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霓裳来说,可是些顶好玩的事情。所以,只要河溪旁一有人洗衣,霓裳就很快游到她们附近,这也成了她唯一的乐趣,傍晚时,便会化作人形,再回到半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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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恍,过去了两个月。
这天,又来了两个人,并非妇人,而是两个男人,他们一到了河边,脱下脏兮兮的鞋子,就把那双臭脚伸到了水中。
霓裳刚好就在附近水中,一时间,水的味道都充满了臭脚的味道,扑棱着尾巴正准备离开,去往下游,只听其中一个男人谈道:“你见过老许家收留的那个姑娘吗?”
另一个男人,说道:“没有,他家就差住山上去了,没事去那干嘛?怎么?你还想打人注意?”
那男人啧啧道:“长的很精致,就是有身孕了太可惜了,不然的话,啧啧啧。”
“别急呀,等她生了不就有机会了吗?”
透过流动的水面,可以看到他们二人模糊的身影,在水流下不断地变化着,霓裳不禁啐道:“这两个人,心灵居然和影子一样扭曲。”
他们越是在那风流畅谈,霓裳便越是觉得恶心,当下,游到两人脚下,也顾不得那双臭脚有多让人作呕,对准一个男人的脚底,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被咬的那个男人疯一般跳起来,大呼道:“有东西有东西,好疼,咬死我了。”
“什么东西,什么。”另一个男人被吓到,一双脚再也不敢放进水里,可看了看水里,并没有什么东西。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魂未定,齐靠近刚才放脚的地方,弯着身子仔细往水里看,见清澈的水中只有一条小小的鱼在那,难不成鱼会咬人?
“你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会?明明咬我。”
两人各自又看了对方一眼,不敢置信,再次朝水底看去,就在这时,那条小鱼忽然涨了十几倍大,它跳出水面,张着满是尖牙的大嘴,朝向两人嘶鸣。
“啊~妖怪啊!”
两个大男人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直跑出很远还不停地回头看。
第50章 相遇
“哼!要你们起坏心。”
四下看了看并无村民,霓裳才大胆的幻出人形,脱离了水面。
看着两个大男人连滚带爬的方向,拍手笑了。
想起了两人刚才的谈话,心里想到,那个姑娘的处境并不是多么的安全,不行,得去告诉她小心才好,免得被那两个风流鬼得了机会,仗义女侠就在眼前,哈哈!
便顺着他们所逃走的方向跑去,心想应该肯定能找到。
没等走多远,刚离开河岸,迎面走来一人,是那天见过的那人,这才隔了几天,又来看朋友了?
“又碰到你了。”霓裳老远就打招呼道。
元止握着折扇,指着那两个人跑的方向,问道:“是你把他们吓得?”
霓裳点点头,道:“嗯,是我,谁让他们不安好心。”
“人家怎么得罪你了?”元止说着人已走近。
霓裳回道:“没得罪我,得罪人家姑娘了,我只不过就是路见不平变鱼相助。”
元止“扑哧”一笑,心想,这姑娘有意思。
“笑什么笑,你们天下男人如乌鸦一般黑。”
元止猛然收敛笑意,道:“不要连锅端,还有很多是例外的,比如我,就是黑乌鸦中纯净的那一只。”
“咯咯咯…”霓裳闻声发出如铃般的清脆笑声。道:“今天又来看朋友了?”
元止笑道:“对,正好又碰见你,咱俩有缘。”
霓裳瞬间冷脸,道:“谁跟你有缘?”
“哎吆开玩笑呢还生气了,不有缘相遇还有仇啊?交个朋友总好吧!在下—元止,姑娘呢?”
霓裳回道:“霓裳。”
“霓裳…”元止重复道。接着又道:“好,咱们以后就是相熟的朋友了。”
“朋友?”霓裳歪头道。
元止点点头道:“嗯。”
霓裳说道:“如果我碰到难事,你会帮我的那种朋友,是吗?”
元止又点点头,道:“对,竭尽所能,有求必应。”
霓裳笑道:“那好,就交你这个朋友了,不如我请你去我的地盘坐坐。”
“当然好了。”
说来也很近,走不远就可以到,无非就是山下半山腰。霓裳带着元止,很快就沿着山路上去了。
元止走到房屋前,看着陈旧的木屋,竟有所感触,想来自己一直住在华贵的天宫之上,这人间还真是疾苦啊。
霓裳见他一直盯着房子看,便道:“我也不知道房子是谁的?反正没人住,我就打理了一下住下了。”
“哦,这样啊!”元止点头道,说罢,抬手绕指,灵光一现,那陈旧的房屋焕然变成了崭新的样子。
霓裳哪见过这种法术,惊道:“哇!你好厉害,原来你还会这种法术啊!”
元止得意的道:“嗯,不如拜我为师。”
霓裳道:“想得美,朋友嘛,谢谢。”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元止又问道。
霓裳点点头,“对。”
“还真敢!”这妖魔无处不是,就她那点小道法,说不定哪日就被吃了,想到此,又在房子外加了道结界,说道:“这下,你可以平安无事了。”
霓裳只看到一圈光环围房屋环绕而下,也不懂这是什么,反正他说无事就无事吧!拿了个凳子坐下,随口问道:“你知道太湖发生了什么吗?怎么说沉就沉了?”
元止接着坐下,把玩着折扇,道:“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问多了,怕他对自己起疑心,便顺着他道:“那就别说了,反正已经沉了。”
霓裳不经意看向他,见他的视线又停留在了那山岩上,如同自己那般,触景伤情,他口中的朋友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吧!
只有对重要的人,才会这般如此,“你那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吗?”霓裳沉下声问。
“嗯,很重要。”
他低声回应,目光却一直留在山岩,未收回来过,霓裳沉默下来,百里清风徐徐吹来,那细长的发丝微微飘扬,拂过波澜翻涌的身心,也未能抚平心底的创伤。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许久许久。
各自坐在那里,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事。
元止呆到了天色暗淡才离开,霓裳也没能去往村落,便早早的睡下了,元止给她变了处崭新的木屋,睡的似乎也格外香甜。
到了次日,她才起身走往前面村落。
可又找不到那户人家在哪,找来找去,围着村子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不得已才打听了一下,村民说,那户人家住在山脚下,就个老两口相依为伴。
霓裳这才顺着路,找到了那户人家。
周围没有其他住户,只此一家,静静地伫立在山下,屋后长满了许许多多高大的树木,平坦的小院,林间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世外农家,不就正是如此吗?
院落里,蹲着一个姑娘,从身形看上去与自己也相差不了多少年岁,不知怎的,在霓裳看到的第一眼时,竟觉得和她有些熟悉的感觉。
她似乎没有发觉有人靠近,仍旧蹲在那里,手里折着干草枝,长长枝干被她截成了一小段,整齐的摆放在身前。
这姑娘怪不得会被人打坏主意,防备心也太差了。
“请问,是许家吗?”霓裳站在她身后,轻声问。
她听到声音才知来人,扔下枝干朝布衣上擦了擦手,回过身来。
在看到她的面容时,霓裳浑身一震!似裂开般久久喘不过气。
天地相融,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半晌,口中喃喃念出来两个字:“阿姐!”
被称为“阿姐”的女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看着眼前这女子,一袭绿衣,浓眉大眼,长的极有灵气,却想不起来她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了?”她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