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笑着拍了下她握着海螺的拳头,道:“那祝你成功喽!”
淅川眼中一亮,阴阳怪气的掺和道:“哦~那从今以后你们三个谁也不能再欺负我,谁要是再敢对我无理放肆任性肆意而为,我立马告诉姨母。”
“你敢!”
“你敢!”
“你敢!”
三姑娘齐声道!各各凶巴巴的铁着脸瞪着淅川,淅川不由得吓得朝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求生欲望:“不敢不敢。”
遥想久远以来的几千年,他可真没少受了这三姐妹的“欺辱”,如初还好,性子温和,栩夕也还算可以,唯一难缠就属霓裳,古灵精怪,满脑子鬼主意。
细数曾经那些在她们三姐妹手下,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唉!
“知道你也不敢!哼!”霓裳翻了个白眼,双手掐腰道。
栩夕看了看四周海域,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这些海螺想来已经差不多够了,若是不够,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再不走,阿娘会担心的。”
“嗯……”几人齐声应道。
木院离此并不远,只需要走过前面那段崎岖的海底岩石,穿过苇草丛便很快就能到了。
整个太湖海族有一百多人,其中有十五个是因过错被天族贬下来的,各者有的单人一个,有的夫妻成双,也有的或男或女子女围绕。但一家有三个姑娘的还是木家,“木如初、木霓裳、木栩夕。”
眼看这嫁人芳龄就到了,海族内但凡有合适年龄男子,也曾登门说亲,虽说是永生出不得湖,但结亲如凡世那般,也好过如此孤零零的死去。
可说亲的许多都被阿娘推了,阿娘只说,栩夕和霓裳还小,过几年再行婚配,当时如果不是如初情深尾生,说不定阿娘也没想让她如此早的婚配。
记得婚配时,阿娘还留下了不舍的眼泪。
只对如初说“阿娘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有一个人会待你如阿娘这般好,便是值得。”
所以只有如初身为长姐许配给了尾生,算起来,两人也是两厢情愿,彼此相惜。
如初是三个人中长的最精致端庄的一个,她的婚配不知碎了多少海族男子的心。
不过,要说最好看的女子还数上玄女,九天之上落凡尘,但是她向往佛道,从不参与事事,平日里,便在她那简单的居院中静修诵经。
岩石那段路虽然崎岖,但这几千年来早已闭着眼也能翻过,四人很快便进了苇草丛,这段路是她们三人最不敢走的。
所以每次来此地,她们都会强行带上淅川,不管他同不同意,连拖带拽的就带走上路。
因为那高近一丈的苇草,加上周围深黑的海域,栩夕总觉得那黑暗不知处,仿佛有双可怕眼睛在盯着她们。
高大崎岖的岩石似是陷在黑暗的海域中痛苦狰狞,加上那断断续续的海水冲流声,在栩夕听来,配上这样可怕的画面。
简直就是厉鬼在哭泣!
本来就走的害怕,没承想,在身后的霓裳突然间发出一声划破海天的惊叫!
“啊!”
她这一叫,把前面的三人吓得浑身一哆嗦。
“啊~”
栩夕和如初惊叫着本能的抓住淅川,两人一人一条胳膊抓着,就差把淅川分裂了。
淅川也吓了一跳,四周没有一点动静,她这突然一叫任谁也受不住,再说了,除了霓裳的尖叫仿佛还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这里……就他是个男的呀!淅川暗自想着,头跟摇鼓似的来回望着四周,不由得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谁?”
“蛇……蛇……”霓裳早已吓得话也说不出,一张俏脸变了形,人也蹦出老远。
从小到大,只是看他们抓过水蛇,还从未如此近过,更何况那蛇还猛一下爬到了她的脚上,霓裳浑身上下,到现在似乎脚上还有那种蛇爬过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顺着她指的方向,三人低头一看,赫然见狭窄的路中间边缘盘着一条黑色的小蛇,只是那条蛇不同于他们往日见过的水蛇。
三人逐渐放松下来,还以为见了鬼了,好歹是条蛇,总比是人要吓死人。
淅川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原来是条蛇!”
霓裳站在那不敢动弹,惊慌失措的点点头,眼睛盯着那条蛇,似乎生怕那条蛇又靠近。
栩夕和如初松开了淅川,躲到了淅川身后,淅川没少抓水蛇,对于他来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只听他说道:“怕什么?这不简单,把它抓住就是了,交给我了。”他拍拍胸脯说道。
“小心啊!”栩夕担心道。
淅川头也没回,扬手一挥,道:“放心,看我的。”说完,就大胆朝黑蛇走去。
说来那蛇也怪,往日里,水蛇见了人嗖的就没影了,而这条黑蛇仿佛并不怕人,就一直在那盘绕着,貌似还有些嚣张自在,一条细长的尾巴直乱摇晃。
就在淅川靠近它几步,拿出随身携带的□□瞄准它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此时突然响起,“别碰我!”
几人又是一个寒颤!
连淅川都连退好几步又回到原点,这条蛇居然会说话!
海族内也不乏物种修道成人,如此一来,四人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它会说话!”几人异口同声道。
何止会说话,说的还不赖,似是桀骜不驯,又十分刚硬妖娆的语气。
那条蛇又接着说道:“会说话怎么了?看把你们几个吓得,呵!可真是个乐子。”
第3章 苇草
“吆,你还挺狂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霓裳忿忿不平的吼道。
那条蛇摇了摇尾巴晃了晃头,慢腾腾的回道:“那又怎样?”
“你……”
霓裳平日里最吃不得亏,这一听还了得,捡起一个石子就朝那条黑蛇扔过去。
这时!一阵光芒乍现!
黑蛇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男子站在那,青丝落地长如瀑,白衣胜雪,栩夕刚好在他身后,看到他发丝上几竖青丝绾在一起,插着一只木色簪子,那簪子上分着几根像极了树叉似的样子,似火又像是尾巴。
总之,在栩夕看来,木院内的那颗树上的树枝不就是这样的吗?
虽看上去并不华贵,但他的背影却好看极了!
他笔直的站在那,面着霓裳,那颗石子就无辜的躺在他脚下,片刻,转身回过。
顿时间,栩夕只觉得此世间所有芳华尽在他身上!
淅川本就大大咧咧,在他看来,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因此,没少调侃清潭娇娇柔弱,总说他跟个女人似的。
但木家三姑娘却非说清潭是文静书生,书生怎么了,难道书生不是男人了?不过,眼前这条“黑蛇”却使他颠覆了认识。
这时,只听阿姐问道:“你是何人?”
栩夕不由得感叹,还是阿姐冷静,是不是所有婚配后的女子都如是这般?
那白衣男子并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
他的言语并不同于一般男子,语气中几分妖娆又带着些许刚硬之气,举手投足间似乎这苍穹大地都未入他眼中。
这下,栩夕更是疑惑了,却又不敢看他,总觉得如果细细看他的容貌,仿佛会迷失心境。
“我们是海族人,不知仙上是……”淅川挪了挪身子站稳后说道。
那人眼眸垂了一下,又悄然打开,看着淅川缓缓回道:“海族?”
他的目光来回在他们三人身上打量,半晌,拂起衣袖轻抚,低着头说道:“你们是鱼族后人吧!棕离杀了那么多鱼族还没杀光?我还以为早就绝世了呢,也怪不得这太湖封着诅咒,原来,还有后人在,那棕离关在这整日里看着你们,岂不是让他比死还难受。”
“棕离是谁?”栩夕看看阿姐小声问着。
如初摇摇头,几人面面相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霓裳飞快地从后面跑了过来,与他们三人挤在一起躲在最后面。
淅川这时可忍不住了,他生来就痛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受不了这人在这阴阳怪气的,自顾自的说些乱七八糟他们听不懂的。
有些生气的吼道:“喂!你到底是谁呀!要是没事我们就走了,没空跟你在这瞎扯,走。”
说罢,带着姐妹三人就走了,那人也没在回应,几人走几步便回头看一眼,不知第几次回头时,他人已没了踪影。
回到木院时,阿娘不在不知去了哪里,几人连起手来不过一会便把捡来的那些海螺清理干净,好在祭水节时串起来,并准备好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