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经工资,加上以前投资的房市增值。
宋以岚听他这么解释,才终于笑了。
“怎么,你怕我借了高利贷以后跟我一起还?”徐忠好笑地看着她。
宋以岚挑眉,“是怕你有非法收入,到时候还要跟着你亡命天涯。”
徐忠笑得更开,伸手把宋以岚抱进怀里,心也一点一点被填满了。
客厅一侧有个大大的落地窗,从那里可以看见宋以岚工作室的窗口。
“这地方离你工作室近,以后上下班不用开车,我也能放心点。”徐忠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宋以岚嗯了一声,听见他又说,“知道你不在意这个,但是听我的,我以后工资水平也还可以,家里的开销不用你惦记。你的钱自己留着,想怎么花怎么花。”
宋以岚笑着,又觉得眼角有点酸。
以前她不信什么爱情使人头脑发热的鬼话,现在徐忠先是钻戒后是婚房的,她能感觉到理智一点一点都被粉碎了。
徐忠似乎还有话想对她说,被她坚决地打断了,“我也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次换成她在开车,不到十分钟后,车停在民政局门口。
“我们的手续都还在军区。”徐忠有些哭笑不得。
宋以岚这才想起前段时间谭宗南说徐忠的档案要重新归整,把他们结婚审批的手续都要了回去。
冲动果然是魔鬼。
她重新启动车子,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来都来了,在这等一会儿吧。”徐忠拦住她,开始打电话。
“不用再跑什么手续,你送过来就行,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这应该是跟以前的战友。
“现在在民政局排队,今天就能把证领了。嗯,过两天就一起回家。”
这应该是跟父母。
宋以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掏出手机给宋以峰发了条微信。
她放下手机,徐忠也正好放下,四目相对中,冲动劲下去,真实感替代上来,却依然跟做梦似的。
他们军人行动力惊人,没过一会儿,徐忠的手机响了。
他推开车门,说,“人到了,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回来。”
宋以岚点点头,看见一对新夫妻从民政局出来,拿着红本本笑得幸福洋溢的,自己也被感染了。
他们结婚这战线拉得也是够长了。
从最开始手续批复、政审,中间经历了这么大一个坎以后再次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宋以岚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徐忠第一次提结婚的时候是她人生的低谷,他选择把她从谷底拉上来,用一张盖着红章的纸承诺给她一个家。
几度风雨过后,她陪着徐忠走过了信仰的破而后立,他再次问她嫁不嫁,仿佛给这场婚姻赋予了另外的意义,那是令他屹立不倒的力量。
车窗被人敲了几下,宋以岚回过神来,看见外面的人是徐忠。
她拿好自己的证件,推开车门出去,愣住了。
面前的男人一身橄榄绿的军装,手里捏着个档案袋,像是随意地站着,却跟松树一样挺拔。
这还是宋以岚第一次见他穿军装,比想象中还要好看,阳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跟镀了层金边似的。
“怎么样,还行么?”徐忠低声一笑,配合地迎上她的目光。
宋以岚上前牵住他的手,机械地跟着答了句还行,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认真地更正道,“很帅,特别帅。”
她想起去他家那次,她无意提了句想看他军装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时刻被满足了。
民政局里面还有好几对新夫妻在排队,他们一进去,目光全被吸引过来。
宋以岚被看得很受用,小声地说,“你猜这里的准新郎们想不想揍你。”
徐忠明知故问,“为什么?”
宋以岚很给面子地又夸了一遍,“你穿军装太帅了。”
他们决定的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全靠民政局工作人员引着路走程序。
一切办完走出民政局大门,整个上午都过完了。
宋以岚很满意结婚证里面的照片,一直捧着红本本翻来覆去地看。
肩背脊梁都笔直的徐忠,因为手里牵着她,整个人透着几分柔情。
她的雪纺衬衫,他的墨绿军装。
一切都恰到好处。
“你穿军装过来登记,这合规矩吗?”她看了半天,突然想起徐忠转业到公安局的事,心虚地问。
“现在才想起这个?”徐忠早就想交代这个,一路着急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办完,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宋以岚看过去,上面的星星都在。
“前段时间调查举报,身份敏感,往公安那边的转业被撤销了。后来真相大白,加上这次的任务立功,破例恢复了军籍。”
他看见宋以岚瞳孔一闪,赶紧说,“以后工作不在雪鹰一线,就在桐市,在我的母校任教。”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笑着,“这么多年实战经验不能浪费,传道授业也挺好的。”
徐忠说这段话时语气很平淡,眼睛却亮亮的,衣领袖口都恰当好处地映衬着他眼里的光。
宋以岚很奇妙地从中听出一股庄严的意味。
从进入部队,他的命就是国家的。军装能脱,工作能换,心里沉甸甸的忠诚和信仰不可能磨灭。
换成这样的方式继续发光发热,把护国的接力棒传给一代又一代后辈,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宋以岚松开徐忠的右手,视线落在他臂章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字样像也烙在了她的胸口。
“这只手用来敬礼,我让给祖国。”她绕到另一侧,拿着结婚证牵住他的左手,“这边离心脏近,这边是我的。”
这就是她的爱情。
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End.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这段引用著名现代诗《致橡树》。
第55章 【番外】新年快乐
天空是纯黑的底色,挂了一轮通亮的圆月,冰冷的风迎面吹过,又带了丝丝潮气。
“我先把车开过来,你在里面等我。”
徐忠的话音未落,却见女人已经先一步闯进夜色里。
“不冷么?”常年的极端训练让徐忠对寒冷的耐受度极高,但这并不代表他感受不到周身刺骨的寒意。他看着女人披着单薄的大衣站在街边,全然没了欣赏所谓‘风情万种’的心情。
女人踩着高跟鞋,墨色的大衣裹住她姣好的身材,只有膝盖到小腿处露出红色的裙摆,摇曳着似有若无地显出里面修长的小腿。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的眼尾轻挑,“冷啊,你离那么远我能不冷么?”
她拢着大衣,朝着徐忠的方向轻轻抱怨。
徐忠上前了两步,一把将女人拥进怀里。
她身上果真像结了冰似的,撞在徐忠火炉一般温暖的胸口,他抱得更紧了些。
“我这么舍命要风度不要温度,还不都是为了徐队长。”宋以岚抬起头看他,眼神里却有些迷离的水雾,徐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似乎真的有些醉了。
身边的人总是把宋以岚的酒量捧得很高,她也从不惧怕任何形式的挑战,而且次次面不改色地撑到最后,像是真的有着深不见底的酒量。直到后来徐忠发现,她不过是隐藏的太好,在喝下最后压死骆驼的一杯之前,永远都还是滴酒未沾的样子。
而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一直做得很好,甚至快要赶超徐忠这个自我掌控的偏执狂。宋以岚突破底线喝到最后一杯这种事,徐忠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母亲出事以后,一次是现在。
“……”徐忠搂着她,更加不敢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等着自己去开车,只能侧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稳稳地往停车场走去。
好在车停的不远,徐忠撑着车门,用身体挡住整个风口,小心地把宋以岚放了进去,然后自己绕到另一边,迅速发动引擎,把暖气开到最大。
“徐队长,”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宋以岚缩了缩头,两个手放在暖气的出风口来回翻滚,“你像这样抱过几个女人?”
“你喝醉了。”徐忠担心她着凉,只能尽可能开得快一些,却还要分出精力回答她那不着边的问题。
“那你这样抱过几个醉女人?”她不依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