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樱说得没错。”像是一阵极其深沉的钟鸣般，佐助幽幽地启唇道。
只见神情哀凉的他边说边将早已备好的那封遗书和一小截照片轻轻地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他哀叹道：“你夺走了她对自己生母的思念，却不知……”他情不自禁地用其指尖轻柔地摩挲了一下那一小截已然质地无比光滑、且面目难以分辨的照片，惋惜道：“她在这二十三年以来，一直都在一片不见天日的黑暗中，悄悄地追忆着自己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法隆寺：又称为“斑鸠寺”，位于日本奈良生驹郡斑鸠町，是圣德太子于飞鸟时代建造的佛教木结构寺庙，据传始建于607年。本文引用为砂隐的寺庙。
第68章 推断：哀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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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君，你……”樱有些愣怔地望着佐助手中的那三样东西，她忙揉了揉自己仍然挂着泪珠的眼睛，瞠目道：“你都从‘银柳轩’的313房间带过来了？！”
佐助点了点头。他凝望着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那三样东西的海老藏，心里不禁隐隐喟然，接着缓缓道：“你似乎……似乎很反感佐良娜和蝎之间的事情吧，所以你一直都不肯触碰这块刺绣。可其他的东西呢？譬如这两个……”佐助低头将清冷的视线轻柔地落在了那两张皆颇具年代感的纸上：“一小截难以辨别的照片、一封佐良娜的亲笔书信，你直到现在还不愿意再看一眼吗？”
“给……给我吧。”海老藏先是迟疑了一下，便犹犹豫豫地伸出了自己正明显颤抖的双手。当那三件意义非凡的物品真正递到他自己枯瘦暗黄的手掌中时，他竟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身子，没有立即再去看那些东西，反而垂目滞望着自己苍白的被褥，又赶忙启唇，对面色担忧的佐助和樱轻声道：“谢谢你们了，既然情报已经交换完毕，且我和小樱都平安无事，那你们也该好好歇歇了。”
这自然是显而易见的“逐客令”了，佐助和樱也不好再去继续停留。如今看来，门佐海老藏对佐良娜在离开砂隐之后的经历基本一无所知。即使他知道，估计他也不肯再多透露给他们了，所以也只能另想办法再去调查她了。于是二人便轻轻颔首，待正准备出门时，佐助还是对此刻正无比落寞的海老藏心生恻隐之心，他遂轻微侧身，说道：“其实……应当是我和樱感谢你们祖孙。”
“什么意思？”樱立马驻足，疑问道：“的确……的确是海老藏爷爷用了和千代婆婆相似的忍术救了我啊。”只见她面露不解，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小声嘀咕道：“哼，上次我被那个蝎刺中时，就是这样被千代婆婆救回来的。”
“那便是当初挽救了砂瀑我爱罗的禁术——‘己生转生’，也相当于‘以命换命’。”佐助悄悄地瞥了一眼对面正垂目不语的海老藏，只见他波澜不惊、毫无反应，便继续解释道：“那种忍术的医治效果堪比起死回生，要比普通的医疗忍术高超得多。但对施术者而言……却是一种极度的耗命！特别是受伤者伤情严重、且回天无力时……”
“也是啊……”樱在闻言后，逐渐睁大了自己莹亮的翠目。不久前重伤的可怖情景仍让她心有余悸，她遂不由自主地将小手覆在了自己的腹部。
尽管宽大的病号服已经成功遮住了她自己腹部的狰狞伤口，但那里依旧隐隐作痛、更触目惊心……可见自己当时差点儿就命丧黄泉了！于是她微微侧视着对面依然平静如水的海老藏，在心蕴感激之余，又忍不住在心里反问道：门佐海老藏爷爷……他竟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自己而不惜牺牲他自己的生命吗？！她可不是身系砂隐未来的五代目风影·砂瀑我爱罗啊！轻如鸿毛的她……真的值得吗？！
……
“樱，所以我们确实得感谢海老藏和……佐良娜。”佐助温和地凝视着面色愈加震惊的樱，他柔声道：“这次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在救你，且那时你……”一想起当时命悬一线的樱，佐助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待停滞了几秒钟后，他才声音沉重道：“原本……对你施救完毕的海老藏必然会像千代那样力竭而死。”
话音刚落，佐助就已经用敏锐的眼角余光，不偏不倚地捕捉到了海老藏正炯炯地射向了自己的炽热眼神……他不禁抿了抿自己已然溢着悲悯暗光的唇瓣，心里也大致推测到了那个凄婉女子的最终结局……遂慢慢地转过了身子，用右手揭开了自己左脸颊前的黑色头发，露出了那只紫色妖异的左目，一字一顿道：“我用轮回眼看见了她的‘幻影’，如樱所言：黑衣白发。”
“纳——尼——”除了樱直接睁目惊声外，海老藏更是震惊不已。他目中噙着汹涌的泪花，似乎也猜到了自己外孙女的悲凉命运……只见他正张大着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一语未发，更像是一副即将嚎啕大哭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哭了。”佐助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别……别再说了……”海老藏乍然垂下了头，他正剧烈地抽泣道：“那孩子……她……她到死都不会原谅我啊……”
樱再次被海老藏此时的悲怆情绪感染，她捂着嘴巴哭泣着，大致也得出了一个极度残忍的结论。幻影？！莫非佐良娜已经……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此情此景，夹杂着沉重的悲痛与哀凉……皆无不让人为之动容！就连一贯理性的佐助都面露不忍，他轻步走近海老藏，对他俯身和言道：“她的眼泪不光是因为见到了蝎而流淌，还有你这个亲人……”
海老藏不禁有些愕然，而佐助将自己仅存的右手已经轻轻然地搭在了海老藏颤颤发抖的肩膀上，他和言道：“我一个外人确实不知你们祖孙到底有何心结？且我之前也以为她除了蝎以外，痛恨……整个世界！但她的行为在最后却改变了我的看法。”
“看来是佐良娜代替了……”樱一脸难以置信道：“难怪海老藏爷爷在救了半死不活的我后还能平安无事，但换言之……”她从佐助正波动着隐隐哀戚的深幽眼神里，渐渐地确定了那个血淋淋的残忍答案！
佐助看了眼樱，微微点了点头。他又长吸了口气，对在片刻间竟表现得有些过于“镇静”的海老藏说道：“在你感到力竭时，我便清楚地听见，她对你说了一句：‘外公，我来帮您’。”语毕，佐助目光定定地看着刹那间就瞬目的海老藏，他再次喟然道：“所以……她最终并没有怨恨你，也没有忘记你这个外祖父，甚至……还代替了你原本的死亡，同时也拯救了你和樱的性命。”
“可是……”樱倒是有些迷惑，她擦了擦泛红的眼睛，用鼻音问道：“可佐良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
“毕竟你和她在那个山洞里曾一起度过了两天，或许……”佐助思考了一下，说道：“她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的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吧，里面估计就包含着她的查克拉和精神……”
“啊——啊——”令佐助和樱都意想不到的是，门佐海老藏居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只见他哭得声嘶力竭、泪如雨下，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心生愧疚的佐助和张皇失措的樱便赶忙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安抚情绪……
待老人终于哭得没力气时，他仍牢牢地攥着那三样东西，紧紧地捧在自己的胸前，使决堤的泪水不停地打湿着那小小的布帛和脆弱的纸片，一次又一次地留下了沉重且斑驳的痕迹。良久，他泪眼模糊地抬目望着正对着自己忧心忡忡的那两人，便缓了一小会儿；待平复下情绪后，他开口道：“谢谢……谢谢你们了……”
“抱歉。”未等樱说出什么安慰的言语时，宇智波佐助竟主动对除了春野樱和漩涡香磷以外的人道歉？！只见他目露愧色，瞥了一眼身旁有些惊诧的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才缓缓地对眼神涣散的海老藏启唇道：“看来我还是不太擅长安慰人吧。原本我想让你明白佐良娜依然思念着你，岂料会弄巧成拙……”
“不，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海老藏先是温和地看着佐助，又看了一眼樱，竟目蕴某种向往的韶光，但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再次拥住了那三件本就娇小的……遗物，轻然地合上了红肿的蓝眸，说道：“很高兴能遇见你们，可惜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头子还是没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