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罗继而深深地凝眸道:“……其中还有一条看似‘无关痛痒’的规定是为了我们砂隐的利益:即‘砂隐的自治权仍归风影所有,且伊赫家族中任何意图谋害风影的人将依《风之国法典》处置’;我记得这是我的高祖母——伊赫公主在出阁前胁迫她的娘家人额外加上的吧?”
“你……”面对我爱罗一字不差地背诵出那款权威条约的内容,自知理亏的伊赫慕德便对此有些语塞。他狠狠地掐着他的大腿来提醒自己要保持镇定,也使其墨黑色的和服上皱出了几条深深的沟壑。
“还没等我和佐助去细细盘问呢,你的那些人赃并获的‘可爱老鼠’不仅‘掏心挖肺’地向我们供出了你意图谋害我的险恶用心,还全盘托出你多年来在背地里走私火…药武器和倒卖毒…品的违法行径!”
本就厌恶这种下作行为的我爱罗不由得倏然瞬目,声音重重道:“要知道——毒…品交易在全忍界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事!别说是《风之国法典》对其的一贯判处都是鞭刑一百下、剥夺十年的自由之身,就连其他大国对此举的刑罚亦很严厉!”
见慕德愈发惊惧,我爱罗便悠悠地轻笑道,青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早知道这件无聊的事情这么简单?当初我就不这么大费周章了。我还以为你伊赫穆德为了能鸠占鹊巢、偷天换日而费尽心机地准备了什么‘神兵利器’呢?到头来——不过是一些鱼龙混杂、色厉内荏的虾兵蟹将嘛。”
“胡……胡言乱语!”伊赫穆德终于发言了,只见他古怪地笑了笑道:“风影大人……您……您是病糊涂了吗?”
“慕德大人,是您糊涂了哦。”刚才悄然退场的祭手里捆着三个头顶“小喝食[1]”面具、身着墨黑色和服的人出现在大厅。
祭一脚将那三个被捆在一起的家伙踹倒在慕德的脚下,且他们脖子上挂着的面具也掉落在了地上;那惨白诡异的面具表情让瞠目结舌的伊赫穆德也同样面如土色、冷汗直冒。而那三个人皆满脸愧色、神色憔悴……蓬头垢面的样子像是被捆了好几天了,而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更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的慕德。
“真是些软骨头,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若不老实交代,便把他们扔到‘沙漠深处’,结果——这几个家伙就轻而易举地吐干净了。”祭轻蔑地笑道。
“他们……他们当晚不是就回来了吗!现在怎么会在这儿啊?!”仍旧没反应过来的慕德高声惊讶道。
“拜托……我还是想说一句:您真的不懂什么是忍者吗?”鹿丸扶着额头,一脸无语道:“分…身术和变化术,明白吗?既然您能用别人去假冒勘九郎,难道我们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胡说!!!胡说!!!我并没有让部下冒充勘九郎啊!!!”浑身发抖的慕德似乎是找到了一处能理直气壮的地方,他疾言厉色道:“哼,真是红口白牙、信口开河!别以为我兄长死了,你们……你们这些砂隐的卑微家伙就敢轻视我们伊赫!”
然而伊赫穆德的这句话便是对在场所有砂隐忍者的巨大侮辱了,当“主心骨”我爱罗正式回归后,很多砂隐的人都感觉自己底气十足,起初还谨小慎微、隔岸观火,如今倒是腰杆竖起、昂首挺胸了。
……
“你还有脸说——”一阵悲愤的男声乍然从大厅的门口传来,竟然是伊赫卓!只见他的双眸布满了可怖的血丝,雪白的银发也有些蓬乱不堪,灰色的和服还布满了污垢,他疾步走近,指着慕德厉声道:“就是你杀了我父亲!伊赫慕德!!!”
“哟,你可算来了呢。”手鞠静静地望向他,翠眸中一闪而过某些异样;且鹿丸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手鞠的异状,于是他不由自主地轻蹙眉宇,似是不悦。
“卓,你怎么也……”伊赫慕德瞠目道。
“就是你用特制的毒…药害死了我父亲!还伪造成心脏病发作的假象!甚至故技重施、意图杀害我!”伊赫卓眼含泪光,与密布的血丝交融闪烁,让人心生悲怆;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手鞠,说道:“多亏手鞠公主及时发现你在我的饭菜里动了手脚,否则——我也要命丧你手了!”
鹿丸将伊赫卓的眼神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他心里愈发不爽,根本不想再听那家伙说话,于是便暗叹了句“麻烦”,说道:“伊赫穆德,你先是派人袭击我爱罗、事后嫁祸给佐助、又借用调查组的成立来排除异己,最后——你还不惜下…毒杀害了你兄长伊赫涵默……”
他不由得微眯眼睛,缓缓道:“恐怕……涵默早已料到是你袭击我爱罗的!所以他为了替你掩护才让卓公子加入了调查组。要知道在调查组中:首当其冲、惹人注目的就是组长了。伊赫涵默本想派勘九郎担任,这样卓公子既不引人注目、又能干预调查,但我却促使组长变成了卓公子。”
鹿丸语毕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手鞠,只见她眼中的爱慕之意让他情不自禁地轻牵嘴角……
待敛神后,他继续正色道:“事实上,调查组的结构为:伊赫卓是正组长、春野樱是副组长、再加上我和勘九郎,就分别代表了伊赫、木叶、砂隐共三股势力。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和涵默两人……到底谁是主谋?可你却让假的勘九郎趁机带走了春野樱,又拍下了那张照片,旨在栽赃他们暗中‘相互勾结’,此举就是在间接否定木叶和砂隐。所以我就更加肯定是你们伊赫干的!可我万万没想到——”
鹿丸越说越脸色冰冷道:“你居然连自己的亲哥哥和亲侄子都不放过?!这便是我始料未及的……起初我还以为是三种势力在较量,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暗中存在着第四种势力,就是你!——伊赫慕德!好一个‘一箭三雕’!”
“笑……笑话!!!”面对鹿丸如此缜密的分析,方寸大乱的伊赫慕德便忙强制他自己冷静下来,他怪笑道:“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会用什么‘特制毒…药’去害死我的亲哥哥呢?!我……我对医术根本就一窍不通啊!!!”
“慕德大人!您不是说自己‘略懂医术’吗?还记得那天在北山医院,您不顾我和小祭的阻拦,非要去病房里探望我爱罗大人……”卷衔着一抹快意的深笑在一旁冷冷道:“只怕那时你就图谋不轨、包藏祸心!”
“你们继续编……继续……哈哈哈……”伊赫慕德竟狂笑道:“没有证据可不行哦!”只见他正拼命地张望着人群,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
“有。”这次的声音是个老人。
……
“海老藏……大人?!”第四个出场的居然是这个早已退隐的老人!只见身着砂隐黑色宽袍的他拄着拐杖,背着一个小包,缓缓地走向前台。而人群中的伊赫卓在看见海老藏的一瞬间时竟目露一阵稀微的幽光,似是诡异、似是怨毒、似是怅然……
“海老藏大人!您……您可来得正好啊!这些见识浅薄的晚辈竟联合木叶的外人来诬…陷我?!您可是砂隐最德高望重的四朝元老!我们得一起守护初代目风影的意志,绝不能让木叶的家伙在这儿蛊惑人心、混淆视听……”慕德看到海老藏后竟满脸跃动着闪闪发光的希望,那兴奋与扭曲并存的表情恍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笃定……他笃定海老藏必然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哼,你直到现在还是那么憎恨木叶吗……”海老藏用浑浊的蓝眸扫了扫慕德,他冷冷地将袋子里的一堆钞票和金银珠宝如丢垃圾般扔到了地上,语气淡然道:“数十年来,你这小子‘孝敬’我的也不少了。如今终于能当众理直气壮地还给你了!反正我分文未动。”
他轻轻地喟然道:“……而且我早就是一个没几天活头的老家伙而已,这些玩意再怎么价值连城,也换不回我真正想要的啊。”言毕,他沧桑的眼仁中仿佛划过了一道转瞬即逝的莹亮星光……
“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糟老头子是老糊涂了吗?!难道你忘了你女……?”看着自己这数十年来“进贡”给海老藏的庞大财产竟被他当众摆出?!面如菜色、张牙舞爪的慕德遂忍不住大声怒吼道。
“住口!”面色不善的海老藏猛地用拐杖重击大堂的光亮地板,其爆发出的沉闷且洪亮的声音让人难以相信他已经是一个年逾古稀的垂暮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