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处于一片幽暗“地狱”当中的樱有些惶惶然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只听那阵声音随着距离的拉近也愈发明晰了……其实这个疑似是“女孩”的人唱得还是蛮好听的嘛,可惜——就是“不应景”啊!于此情此景之中倒显得像是可怖的“鬼声”了。于是樱只好壮着胆子任凭那阵轻柔的声音盘旋在自己冰凉的头顶、萦绕于自己发冷的耳畔、侵袭向自己砰跳的心房。
……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英笑。
万里长空白云起,
美丽芬芳任风飘。
去看花、去看花、
看花要趁早。
樱花啊、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是樱花。
如霞似云花烂漫,
芳香飘荡美如画。
快来呀,快来呀。
……
实际上这段路程并不长,只是因为这里气氛的过于“恐怖”才烘托得其有些吓人了而已。大约过了不到五分钟吧,早已“不堪折磨”的樱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些微弱的光亮,谢天谢地——她可算走到出口了!
但当她最终看到了眼前的场景时,她才知道自己还是高兴得太早了。这里并非是什么“出口”,反而是通道的“终点”——一个类似“监牢”的地方。
只见尽头内又是一个极其宽广的大堂,其被无数铁质栏杆以大约二十厘米左右的间隔重重围住。整个“监牢”的高度差不多有尾兽的体积般那么高,放眼望去并没有看到牢狱的“门口”,且周边墙壁的烛台上正燃烧着几根零零星星的白色蜡烛……
额,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如此宏大雄伟、规模森严……难不成是建在了地底下了吗?!
……
等等——那是谁?
在偌大空荡的监牢最靠近通道口的地方,樱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人!难道就是刚才那个唱歌的“女孩”吗?她遂赶忙走上前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留着红头发的小女孩正端庄地跪坐在牢笼旁。
女孩好像并没有发现樱的到来,只是专注地低着小脑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她大约八九岁的样子,只见她长长的红发梳成了一条高马尾、发根上还绑着一根浅蓝色的蝴蝶结发带、她身着淡紫色的和服、上面还绽放着几朵白净素雅的玉碟梅[2]。
哇……好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啊。即使暂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樱也笃定她一定很美丽动人!所以她自己倒先是被眼前的“小萝莉”迷住了。
可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呢?天杀的——究竟是谁会这么狠心啊?!
于是愤慨难耐的樱就想和这个萌哒哒的小萝莉说说话,她很想知道这个小可爱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受此待遇?但她所有的语句都在自己看清那个女孩手中的东西时而迅速翻滚起了更加震惊不已的惊涛骇浪……
她在刺绣?!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使人太过震撼的事情,不过她在这个年纪就学会了刺绣也确实很了不起了。
可她在小手中的一张白色布帛上所绣的却是一个红色的字:蠍。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樱花》:是一首日本民歌,创作于江户时代末期。
[2]玉碟梅:一种白色的梅花。
第44章 目睹: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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蠍、蠍、蠍?
尼玛——这不就是蝎胸口的“再生核”上所印着的字吗?想当年那个“再生核”可把她和千代婆婆搞得狼狈不堪,最终蝎就是因为“再生核”被刺穿而死的。不料“原版”竟是这个小女孩绣的啊?!那她会是谁?难道……就是佐良娜吗?哎——但这也不对啊,她记得佐良娜不是一头白发吗?
……
越想越糊涂的樱直接走近了监牢旁,当她将手探到牢笼边并准备开口问那个一直都低头刺绣的小女孩时,她才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居然穿透了牢笼?!
“嘛哎——这是怎么回事啊?!”樱直接惊声道,只听她那无比震惊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显得异常明显清晰,可女孩却依然毫无反应。
“哈?小……小姑娘?”樱再次对着女孩唤道,甚至还将手隔着牢笼轻碰了一下她,不料——自己的手竟然也穿透了女孩那瘦弱的身躯?!
原来如此……樱这下子可算是恍然大悟了,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她是“亡魂”,否则也不会轻易地就穿过了任何物体、也不会不被那个女孩察觉到。但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在银柳轩的313房间里睡得好好的结果半夜给莫名其妙地“猝死”了?!不、不、不,纯属扯淡!
第二、她做梦了。呵呵,这才是最最最合情合理的吧?于是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在确实毫无感觉……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幸好只是个梦啊。
可问题又来了——她为何会做了这样一个惊悚、诡异、可怖的噩梦呢?而这个女孩又是……
“妈妈。”女孩突然抬起头对着樱柔柔地吐出了这两个立马就让樱目瞪口呆的字眼,只见她朝樱和善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刺绣……
佐——良——娜——
樱在亲眼目睹了女孩正面的一刹那就认出她了,即便她记忆中的佐良娜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姿态。可现在的这个小女孩那温婉的神情、空灵的声音、优雅的气质与那个“悬洞隐士”佐良娜根本就毫无差别!
至于其他的证据便是二人那高度相似的容貌、眼睛周边的黑眼圈、毫无血色的肌肤……
等等——她洁白的左脸颊上仿佛有一排类似“齿痕”的东西、还有——她刚才是喊自己“妈妈”了吗?!
樱瞬间就深深地在一片冷寂中凌乱了,她好端端地怎么就成了这个疑似是“佐良娜”的小姑娘的“妈妈”了呢?
……
“喂,佐良娜?”樱试探性地叫道,可女孩仿佛没有听见。于是樱又提高了自己的嗓门,但依然没被她理会……
额?这是个什么“骚操作”啊?!樱不由得叹气道,目前不知所措的她就只好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继续一语不发地低头刺绣。哇——她的绣工可真好啊,看得有些入了神的樱直接赞叹道。
只见女孩手中的赤红“蠍”字在她那双灵巧小手的编织中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且她沉静无瑕的面容上甚至还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和显而易见的绯色。不过“有经历”的樱很快就从女孩的那对如海水般深邃的蓝眸中读出了一些“东西”,那似乎是她每每看向佐助君时才会流露出的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了吧。
……
嘻嘻嘻,这就是“少女怀春”吗?
樱见状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这么小的孩子都有她自己喜欢的人了吗?哦……难不成这个浑身上下正散幽着一种与幼小的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成熟与婉约的小姑娘是在为她自己所喜欢的小男孩刺绣吗?
呵,小孩子们都能“玩得”这般浪漫啊,自己还真是羡慕嫉妒恨呀,樱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哎——等等!蠍、蠍、蠍?嘛哎——这女孩是喜欢蝎吗?!也就是说——佐良娜喜欢的人就是蝎吗?!
即可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樱又开始抱着自己在一旁瑟瑟发抖了,但另一阵更加稚嫩清脆的声音又让她再次怀疑人生了。
……
“喂,我来了……”
就当樱正准备顺着声源望去时,她就清楚地看见牢笼中的女孩迅速将那块布帛藏了起来,前前后后就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只见她面不改色、浅笑盈盈,对着那个声音的主人柔声道:“蝎。”
……
纳尼——蝎?!
樱险些都站不稳了,她急忙转过了头——却并没有看见那个家伙,反而是一个身着砂隐忍装的……狱卒吧?但这个狱卒仔细一看就发现其有点儿怪怪的,倒像是“傀儡”。突然——那个“狱卒”将自己的腹部打开,里面灵巧地跳出了一个身着砂隐特有的宽袍大袖的小男孩。
樱忙定睛一看——还真是那家伙!不过他小时候真的好可爱啊,妥妥的“一枚”小正太哦,丝毫没有成年后的阴鸷与残忍。而且蝎一看到自己时也毫无反应,看来她自己在梦中根本就不会被他们看见吧?但这还是不对啊,刚才那女孩冲着自己喊“妈妈”又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