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助猛然抬头,又对樱高声道:“而且,你又知道吗?按照砂隐的卑劣恶习,作为人柱力的纱罗妲也是‘不祥之人’!即使她能在砂隐‘正常死亡’,可她的遗体……也会像我和绯樱、像第一代人柱力——分福师父一样,被当作下贱的‘垃圾’,抛到那个什么‘沙漠深处’!既然,我们横竖都是这样的悲惨下场,还不如先发制人,让她早登极乐,并在死前——报仇雪恨!!!”
“呵,好一个信誓旦旦的‘报仇’?就为了报仇,你不惜拿她的生命开玩笑吗?!”樱勃然大怒道:“漩涡宇助——像你这样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人……啊不,是……”樱气得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怎么称呼宇助,便恼怒道:“反正……无论你是人是鬼,你啊——都配不上绯樱!!!”
“是啊,我何德何能,可以配得上痴情不渝、义无反顾的她呢?”宇助怆然轻叹,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了一把陈旧的黑色苦无;他用手指轻抚着它,说道:“这就是绿罗妹妹一直藏在顶楼的东西之……哼,我万万没想到,那丫头在我死后,竟然还留着这个!那是绯樱头一次为我受伤流血!当时,为了阻止意图杀害我的门佐海老藏,她硬生生地用自己柔嫩的双手,接住了这把锐利的苦无……”宇助边说边迷醉地吻着有些生锈的苦无,温言道:“上面,还残存着她的血哦……”
“什么……”樱在震撼绯樱姑娘的一片痴情、以及那个“绿罗妹妹”的缜密心思之余,却在听到了“血”时,便灵敏地发现了宇助已经悄然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诡异眼神!她忙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问道:“哼,你还真不愧是大蛇丸的弟子啊……那么,你刻意哄骗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给我讲故事吧?”
“嗯,你那一副肯动脑筋的样子,倒有些像我的绿罗妹妹哦。”宇助握住了苦无,缓缓地站起身,俯视着面色略显惊慌的樱,欣赏着自己的颀长身影笼罩她娇小的身躯时,所形成的阴影,不禁微笑道:“绯樱的遗体早已无法找到,所以我得不到她的身体组织。即使苦无上依然残存着她的血液,也由于年代久远而丧失了很多DNA数据……然而,你的出现给了我天大的‘灵感’!”
“哈——我?!”樱惊出了一身冷汗,继而厉声疑问道:“难道……难道你要使用‘秽土转生’,以苦无上的血迹当媒介,以我当‘祭品’,从而复活……复活绯樱吗?!”
“哎呀,很聪明嘛。”宇助赞赏道:“作为已经死过的人而言,砂隐关于‘沙漠深处’的无聊传说,不过是以讹传讹、庸人自扰罢了。如果魂灵真的被困在那里,我又岂能被大蛇丸复活?所以,除了因被‘秽土转生’而困于这具躯体中的我以外,我相信——绯樱和绿罗妹妹,皆已转世为人。即使你与绯樱最明显的相似之处就是那一头粉发,我也情愿笃定——你,春野樱,就是她的转世!”
“喂——你别胡说!!!”身体乏力的樱赶忙往后移动了一下,忙说道:“哼,我才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之说’!而且,就算我真的是绯樱姑娘的什么‘转世’,可今生今世,我心里……我心里也只有宇智波佐助一人!”
“放心啦,我又不是强迫你去忘了你的那位视如生命的佐助君哦。”宇助打趣地笑了笑,说道:“同样……我也从没有把你当作绯樱!”他眼神玩味地看着先是松了口气的樱,又稍微拉开了些他们之间的距离,才说道:“可是,你是不会和你的佐助君双宿双飞的!因为——我要用你,创造一个‘新生’的绯樱!好弥补我与她空缺的这几十年!”
“纳尼——‘创造’?”樱深呼吸了一下,疑惑道:“如果……你非要用‘秽土转生’来复活她,又何必一定要用无辜的我来当作‘祭品’呢?再说了,那个恣意颠倒生死的忍术一旦滥用,会生出很多乱子啊!此外,你让复活了的绯樱姑娘,该如何去面对早已翻天覆地的新时代呢?”
“这并不算是‘秽土转生’,而是我发明的‘轮回新生之术’。”宇助解释道:“我根据绿罗宫的封印结界,将‘往生封尽’与‘尸鬼封尽’相结合,使结印顺序彼此交叉;又以已故者的部分DNA为介质,以及和已故者较为相似的活人为祭品,从而令死者还阳!不仅使其获得与‘秽土转生’之身同样的不死之身,并抹杀其曾经的记忆。”
他忍不住温柔浅笑,目露向往之光,说道:“这样,我与绯樱,便能再续前缘!获得新生的她,宛如一个纯洁的婴儿,她会忘记什么砂隐,忘记什么海老藏……只是与我相伴,与天同寿、永不磨灭!”
“漩涡宇助——你已经疯了!!!”樱睁大碧眸,大声反问道:“哼,像这样‘创造’出来的绯樱,她根本……根本就不是绯樱啊!那只是一个顶着绯樱外表的傀儡罢了!”看着为爱癫狂的宇助,樱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男子——宇智波带土。可违背自然定律的爱,无疑于为祸人间、铸造大错……
为此,她大声指责道:“宇助,你太过自私狭隘了!!!你只想着自己能和绯樱天长地久、朝朝暮暮,却丝毫不尊重人家绯樱姑娘的个人记忆、独立人格,还有亲朋好友!若你一意孤行地‘再造’一个她,那么,记忆空白、经历缺失的她,便不一定会再次对你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啊!”
樱注视着越发面色不善的宇助,依旧勇敢地不卑不亢道:“还有——你到底明不明白?其实你们的感情,始于几十年前你不远万里的到来、始于你特殊的身份、乃至不得志的处境……而今沧海桑田、完事皆易,当年你们相遇、相知、相爱的情景都难以复制重现,那便不再是你们之间的美好爱情与青葱记忆了,况且……”樱一想起了逝去的佐良娜,便心中一酸,说道:“如今,就连你们的……”
“哼,果然,你根本就不是她的转世啊。”宇助优雅地蹲下了身子,冷冷地看着情绪激动的樱,语气淡然道:“我的绯樱,她虽然也是一个‘话痨’,但也不会像你这样啰里啰唆、絮絮叨叨。”
“喂——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樱毫无畏惧地正对着宇助的特殊眸子,坦然道:“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一错再错了!!!请让一直对你忠贞不二、倾尽所有的绯樱姑娘,魂魄安息、勿要打搅!也让绯樱姑娘的生父——门佐海老藏爷爷,能颐养天年、安心度日!”
“哦?说了老半天,还真是吵啊……”宇助轻幽一笑,说道:“哼,你这个活人,也只会站在你们活人的角度、乃至道德的制高点,而对我这个阴沟里的死人,嗤之以鼻、内心抵触!”
他悠闲地站起身,背对着一脸错愕的樱,漫悠悠地轻声道:“……好啊,毕竟,生于和平年代的你,自小就浸泡在糖罐里,没经历过勾心斗角与血流成河,以及……恋人之间的生离死别、阴阳两隔之苦,自然能说得头头是道、理直气壮。不过,我可不想继续容忍你的叽叽喳喳与一惊一乍了!也该让你和宇智波佐助,‘稍微’体会一下我和绯樱当年的痛苦,这样……我们才能相互理解、感同身受了吧?
话音刚落,宇助猛地转过了纤美的身子。他飘逸的红色长发在暗沉的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仿佛再次点亮了一盏耀眼的明灯,远胜过那卑微的白色蜡烛在地上所挤出的微弱光芒;他清雅的白袍在急速的旋转中仍一尘不染、俊逸非凡。
而后,他直直地正对着与自己距离只有不到两米的樱。蓦地,其华美儒雅的面容竟扭曲成了一个极其阴狠的可怖笑容,继而在纤长的双手上娴熟、迅捷、果断地结出了“巳”、“子”、“亥”、“丑”、“未”、“亥”、“卯”、“巳”、“戌”、“卯”、“子”、“未”、“酉”、“午”、“戌”、“午”、“巳”之印……
这种忍术异常复杂精妙,且宇助手速飞快、动作敏捷,让对面的樱也看得眼花缭乱、愣怔半晌……待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宇助先是双手“合十”,接着,他将右掌猛击在地面上,从嘴里狠厉而出道:“忍法·轮回新生之术!”
言毕,樱惊恐地发现——宇助的右掌正覆在地上的部分,乍然出现了很多泛着幽绿光芒的黑色符咒。其像密密麻麻的虫子一样,开始向浑身乏力的自己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