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庆幸逃过一劫的几个人发出哀嚎：“嚯呀？？？”
有这么可怕吗？单纯的一年级生们面面相觑，不止如何是好。
在日程表上原来越近的日子，万众瞩目的体育馆，振奋人心的声援里还有......牛岛若利怎么也拦不下来的扣球。陇海一声不吭地跑在最前端，沉默的背影看起来压抑万分。不止他，其他几个人都是这种样子。就连一直挂着轻浮笑容的阿彻看起来也很严肃。
日向花认真地观察着几个人的表情，在小学的那段不愉快的时间里，她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用冷漠划出一道警戒线保护自己。没想到现在能够轻而易举地明白他们的心情。这算是那段经历的某种好处吗？日向花平静地想到，先让他们放松下来吧。
训练后的跑步是一段和自己对话的过程，特别是长跑。没有任何人的合作，交流，干预。一直向前，梳理心情时会发现藏在心中的那些被忽略的垃圾情绪，然后明白如何处理。已经是第八圈，陇海大口呼吸着，身体急需氧气的补充。后面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他知道那是队友们。
跑不动了，一昧地靠着体能横冲直撞的少年们终于停下。他们脱力地躺在河岸上的青草坡里下滑。
“可恶！只有这个时候的花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啊！”陇海握拳瞎叫唤。
“体能怪物。”岩泉默默评价，明明是女生到底哪里来的体力？
“才不会呢！娜酱不管什么样子都很可爱！陇海前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娜酱。”坐在一边的及川彻大口呼吸：要挂了。
微微出汗的日向花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有力气叫唤的少年们：“不跑了吗？”
花卷抽抽嘴角，刚刚训练完又跑了这么久的步，哪里还有力气动。也亏这两个家伙还能这么精神的叫喊。不过现在最可怕的还是花啊。
日向花坐到少年们的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地看着河水。太阳已经沉下，只在河面留下一些波光粼粼的碎片。耳边的说话声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变得缓和的呼吸声，静默之间少年们齐齐笑了起来。
果然这样跑了以后就好很多。
“很不甘心吧。还在介意那场一局也没有赢过的比赛吗？”
没有看他们的表情，她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失败就是弱小吗？被打倒以后就站不起来了吗？如果这样才是弱小的证明吧。”
躺倒在草丛里的少年们发愣。
“吸取教训站起来。”日向花闭着眼，表情柔和：“把这份不甘心这种压力变成动力啊。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好好把握比赛前的这段时间。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认为因为努力而挥洒汗水的你们......最帅了。”
宛如轻柔的风吹过，少年们的脸微微发红。
“为了胜利，为了教练，为了给后辈们做榜样......就算是......为了我也好，请你们振作起来。”日向花睁开眼睛看向他们，那种鼓励，温柔，以及深秋里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给了少年们极大的支持。那种笑容让心都化了。
及川彻瞳孔紧缩，他隐隐约约感觉花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
“好了，回去吧。”日向花起身。
“是！”
第43章 就算是天才也很努力
深秋早晨的五点，露水都未凝结。带着些许的凉意的风在还未退去夜幕的天空中吹过。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纤细身影出现在街道上，日向花正在进行慢跑。
温度适宜，湿度适宜，风的感觉也刚刚好。晚开的金桂躲藏在树叶里露出馥郁的芳香，这是对于早起的孩子的馈赠。跑步这种事情最简单又最难坚持。如果遇上不知道何时会下雨的阴天，那就最让人难过了。
“呼...”日向花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跑步的频率，使之保持在一个比昨天稍快的节奏上。这样就好了，放空思想，沿着街道往前跑去，经过一排开的正盛的紫阳花，然后在种着柠檬树的一户人家前面拐弯，来到河道旁的跑步道上。
每天早上五点的长跑，她已经坚持了两年。在朝霞辉映里，在泛着柔光的河道旁，在春雨绵绵冬雪霏霏里。偶尔能够遇见同是晨跑的同伴但是在视线交错时便各自跑开。晨跑是注定孤独的运动，只听得见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日向花戴上耳机听音乐，在这个时候，她拥有最放松的灵魂，能够享受一个人的孤单也在享受着一个人的欢笑。
空气里的湿度下降，风也变得干燥。深秋的白天即将苏醒，呼吸也变得沉重，日向花放慢了脚步，走上一小段路程。接着，她看到太阳跳出群山的全过程。这是她看见的第五百一十三个日出，除了阴天，雨天，雪天，她迎接了两年里所有的日出，次次不落。
“又见面了。”日向花对着太阳这样说着，呼吸深秋的凉气转身往家里跑去，将新生的太阳甩在身后。
日向花洗了一个澡，吹了头发，换了衣服和做着早饭的外祖母道早安。
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外祖父不满地哼了一声，日向花知道老人的怒气不是冲她发的。
果然，老人摘下眼镜：“我说日向那个臭老头一点都不心疼孙女的吗？花你身上那些负重什么时候可以解掉啊？”
日向花喝着牛奶安抚地笑了一下：“没问题的，祖父他经过科学计算后才给我设定的重量。”
“什么狗屁计算，一点也不科学。我怎么听说樱带的负重比你轻5千克呢？”外祖父又哼了一声：“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们两个人的负重应该反一下吧。你比樱看起来瘦弱多啦。”
外祖父是个真性情的老人，也不知道他和祖父怎么相处的。日向花淡定地喝完牛奶：“我去上学了。”虽然被小看了，但是她知道这是老人对她的心疼与关心。话说她真的看起来很瘦弱吗？
“路上小心。”外祖母笑眯眯地说道。
日向花背着书包走出家门，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乌云也该散去了吧。她小心地整理袖子，不让手腕上的负重露出来。
日向花又去打开自己家的信箱看看，空空如也。铁朗的信在这几天应该会来，就是不知道具体哪一天。快了吧，女孩这样期待着。
外祖母收拾着桌子，看着气哼哼的老伴她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定位不一样，说是一个主攻，一个二传。不过我们家花这样的，居然是主攻吗？每天看她在院子里训练到八-九点还挺心疼的。”他们亲家一家子都是打排球的，除了现在似乎对排球还不怎么感兴趣的翔阳和小夏，不过剩下的两个孩子还小嘛，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走上排球这条道路。看亲家的意思，估计是重点培养樱和花了，至于翔阳和小夏还处于放养的状态啊。
“日向臭老头就是太死脑筋，已经培养出一个国家队成员了，难道就连孙女也想要培养起来为国效力吗？那要我们家的孩子吃多少苦啊！”外祖父皱眉转而又舒缓：“不过我们家樱和花在排球上面挺有灵气的，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啊。”
“好好好，你说得对。”老太太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说不定以后靠排球吃饭也说不定。”
“是是是，说得太对了。”
“我说得很有道理啊，美英你不要敷衍我。”
“行行行。”
和樱一起也打过好几场练习赛了，但是从未参加过任何的正式比赛。日向花低着头想着。为了初中能够任性地继续待在男子排球部做经理，她们向祖父承诺过，到了高中会读同一所学校去打比赛。希望能在这次，北川第一可以打进决赛，打败白鸟泽，参加全国大赛。日向花握拳，他们一定可以的。
“娜酱~早上好。”那个沐浴在晨光下的少年朝她招手。
“早。岩泉呢？”日向花有点奇怪。
“我不知道啊，一直都没有等到他。”及川彻抓抓呆毛：“难道没等我们就走了吗？”
日向花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们早。”岩泉匆匆赶来，带着鼻音打招呼道。
及川彻围着岩泉转了一圈，紧张兮兮地问：“岩酱？你是不是感冒了？都快比赛了，你怎么就感冒了？”
岩泉头上冒出井字：“吵死了，很快就会好的。”昨天出了一身汗，又吹了冷风。回家以后就发现身体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