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静担心她爸妈误会,便说:“爸妈,你们上来的时间太久了,我就请他们进来坐了一会儿。”
许家两老没作声,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在陈阿发等人特意留出来的主位上坐了。接着,他们就端起陈大雄送过来茶水喝了几口。再之后,他们就打开电视看节目,没有跟陈阿发搭话,也没有问陈大雄问题。
陈阿发在一边陪笑,略等了片刻。
看他们还不说话,他就把茶杯放回茶台上,跟他们一起看电视节目。看到一半,他就节目中的某个片段作出评论,希望得到他们的回应。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找到突破口,跟他们商量陈大雄和许雅静的婚事。
许家两老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他们就是不理他,不管他是批评节目中的人,还是赞扬节目中的人,他们都不答腔,仿佛这客厅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其他人都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陈阿发和陈大雄等人可以忍。
许雅静却不能忍,她走过去猛地一下把电视关了,而且是关的电源,避免她爸妈再把它打开。这之后,她又走到茶台旁,把他们两老手里的茶杯拿走,不准他们借着喝茶装高冷。
她老妈马上就说:“你这是做什么?在自己家里,还不准我们喝杯茶是不是?”
她也不遑多论,迅速怼道:“有客人在呢,你们不招呼一下就自己搁这儿喝茶,还有没有礼貌了?”
“你!”
她老妈气得快要吐血,差点又要动手把陈阿发等人赶出门去。
不过,她老爸这一回倒没有动手,而是目光直直地盯着茶台,没有目标地问道:
“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过来,到底是想谈什么?”
陈阿发非常高兴他能主动扔出话题,便扭头对陈大雄摆了摆手,叫他赶紧将自己的来意向未来的老丈人说一遍。
他这次的手势,陈大雄看懂了,反应很快将昨天晚上练好的言辞,极速地说了出来。因为昨天晚上练过无数次,他的语速虽然很快,吐词发音却极其清楚,甚至还很几分播音员的范儿。
陈阿发诧异地瞪着他,眼睛睁得老大,好样不认识他这个儿子似地。
等他说完以后,他又与有荣焉地猛点头,连声附和:“没错、没错,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许雅静的老爸脸拉得老长,很是不乐意地答道:“你们说结亲就结亲,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说古人那一媒妁之言,就说他们俩认识的时间吧。太短了些,我认为现在谈婚事不合适,等过个一年半载,如果他们还有这个意思的话,就再说吧。”
他的这个想法,就跟陈阿发之前的一模一样。
陈阿发就决定将自己被说服的那几点逐一地摆出来。
他指着余的肚子,从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起:“他们四个想一起办婚礼。你们也看到了,人家姑娘大着肚子不能再等了,还是趁早一起给办了吧。两对放在一起办,省钱又省事!”
第四百九十七章 越俎代庖
陈阿发所说的话,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
一旁的舒小容和余等人,边听边在心里喊衰,同时为陈大雄了一把冷汗。
真不知陈阿发的脑回路是怎样长的,居然会认为女方爸妈心里的想法,会跟他心里的想法一致。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全是些省时省力又省钱的说法,还说得眉飞色舞,好像结这个婚就是赚大了,不结就是亏大了一样,言辞间全是商人逐利的气息。
普通人都应该知道,结婚之时,女方家里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受委屈。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不受委屈有面子,他们一般都会要求男方家里大cāo)大办。像陈阿发这样事事都想省钱,处处都想节约,连自己儿子的婚礼都不愿意大手大脚闹一番的人,绝对是天下所有岳父母们的公敌。
“完了、完了,这下不要说八抬大轿,就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舒小容忍不住暗暗嚎叫,猜测着他们会被许雅静的爸妈用扫把赶出去,还是会被他们用拖鞋赶出去。
大大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许雅静的爸妈并没有像普通的女方父母那样生气。
他们一听到说可以省时省力,最主要是省钱,并且在省了这么多东西的基础上,还能保证婚礼可以高质量的举行,都还来了兴趣,若有似无地试探着陈阿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能够办到。
陈阿发一点儿都不隐瞒,指着余和肖千付两个人,大方地表明婚礼的费用由他们那一对新人全权承担,不用陈大雄和许雅静cāo)半点心。
许雅静的爸妈一听,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余和肖千付,还顺带着观察过旁边舒小容的气质和仪表。最后,他们俩夫妻缩在一起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话的声音极小极小,陈阿发就坐在他们附近,都没听清楚一个字儿。
说完之后,他们俩倒不急着对陈阿发等人摆脸色,也不急着和他们说结亲的事儿,而是去问陈阿发家里的况。他们问得很细,从陈家上三辈到下三代,都问得一清二楚。
得知陈家在市里的湘香水果市场营生,他们又把市场里的其他人员,包括舒小容的父母和她,也仔细地问了一遍。
陈阿发发挥摊贩方的本质,事无巨细地答得很认真。
当答到舒小容和她的家人时,他言语中尽是赞赏和感激之,又说舒小容和许雅静两个人是同学,往后许雅静要是成了他们老陈家的媳妇儿,她们俩也可以常在一起作伴,不会感到没有归属感。
许家两老对舒小容多看了一眼,而后放下这些事,改为问陈阿发生意做了多少年,大致做得如何,有没有什么经验总结之类的。
陈阿发往常在家里时,也喜欢跟旁边的小摊贩主们讨论这些东西。
此时此刻,他就把许家两老当成了湘香水果市场里的小摊贩主们,跟他们谈天说地,一个劲儿地吹牛夸海口,只图一个口头上的快活,并没有想着要说服他们把自己的女儿嫁进他们老陈家。
大概许家两老就是吃他这一。
见他说得那么搞笑又那么地不见外,他们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笑容。许雅静她老妈还会时不时地插几句话,那些话要么是吐槽陈阿发说得太夸张,要么是笑陈阿发的话说得太接地气。
总之,他们三个一辈的人,越谈越大声,先前死气沉沉的氛围一去不复返。
在旁围观的舒小容等人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生物磁场究竟是怎样cāo)作的,为什么几个刚见面就极为敌视的人,现在竟会聊得这么开心?
“喂,他们俩夫妻是在话,还是真不介意陈阿发刚才那些省时省力又省钱的说法?”余悄悄踢了踢舒小容的脚后跟,歪着子凑到她面前小声问道。
舒小容将她的子扶正,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说:“我怎么知道。肖千付就坐在你边,他懂得比较多,你去问他啊!”
“切,他懂个毛线!要问他的话,我还不如直接上网去查呢!”余挥开她的手,指着坐在她左侧的楚昊说道,“我是在问阿昊,你快把我的话给他传过去!”
吴文轩就坐在舒小容边,闻言便替她拒绝道:“阿小姐,我们又不是还在上学的小学生,传话这种游戏就不用玩了吧。你要问什么,不如自己过去问,还来得快一些。”
余轻哼一声,嫌弃他小肚鸡肠地,以为自己在打什么坏主意。
好在陈大雄和许雅静这两位当事人也觉得事有些奇怪,慢慢地挪到他们这一头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于是,三个长辈在那一边聊得火朝天,他们在这一边讨论得唾沫横飞。
唯有坐在中间,离两拨人都有一些距离的楚昊,既没有出声加入哪一方的讨论当中,也没有起离开。他就默默坐在那里当背景板,偶尔会端起茶杯喝一口茶。
舒小容明明挤在人群之中,跟周围的人胡扯乱谈,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一边扫,想看看楚昊是不是还岿然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动作,她就会立即看过去,那种患得患失的神,全都被坐在她边的吴文轩瞧进了眼里。
可是吴文轩没有出言提醒她该注意一下,别把自己的眼睛到处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