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讶异的是,她的手脚也被胶带绑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严宏疯到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关进来饿死吗?
“呵呵,没想到你们自己先把胶带给解开了。”严宏稍稍打量了一下舒小容等人,笑容满面地说道,“无妨,反正我也是要来给你们松绑的。”
他说着,就叫人端了一些饭菜和粥水进来,又亲自把严长欢推到了肖千付边。
奇怪的是,严长欢看到肖千付竟然就当没看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头顶,露出大部分的眼白;嘴里咕咕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嘴角还有些涎水流淌下来;体扭曲得就像一只毛毛虫似的。她这明明是失去意识的状态。
见了她这副样子,肖千付也一点儿都不吃惊,淡定从容得令人心寒。
严宏对他的冷漠极其不满,皱着眉头,带着怒气地说道:“她的病症又犯了。你既然乐意给她收拾烂摊子,那么,现在就由你来搞定她吧。”
肖千付仍旧没反应,好似偎靠在他边的,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一个陌生人。
“哼!”
严宏气怒不已,转就走,潜水男们迅速地跟在他后。
很快,大门又被关上了,室内再一次黑得连牙齿都看不见。
可怜舒小容他们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没了光亮,一时之间筷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们用手吧。”邝亚洁建议。
她首先以试法,丢下筷子,摸索着把饭碗捧到怀里,然后用手抓着吃。
“我还没饿到那个地步。”余撇了撇嘴,慢慢地把碗筷放到自己脚边,口气不佳地问道,“她为什么会被送进来?”
她并没有指明这个问题是在问谁,不过大家都知道,她问的是肖千付。
“她的病又犯了,严宏不愿意给她治疗。”
肖千付回答得毫无感,就像在照本宣科一样。
余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她会有什么病?她不是健康的吗,还能给你怀孩子呢!”
“呵呵,就跟梦儿一样。”
他这个回答虽然在笑,听起来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机械地在说着“呵呵”二字。
舒小容和余他们都大吃一惊,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就连邝亚洁也停止了吃饭,大惑不解地问道:“严长欢不是严宏的女儿吗?为什么他会用这种方法去害自己的女儿啊?”
肖千付轻声答道:“他如果要害她,又怎么会把她绑起来送到这里来呢。”
“咣啷”一声,余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饭碗。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把碗扶好,黑暗却让她一直找不着目标。
胡乱搜寻了一阵,没有找到碗之后,她也放弃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墙壁上,不敢确定地问道:“这么说,你花大价钱给她买的那些东西,并不是想让她怀上你的孩子,而是想让她自甘堕落……”
“没错。”肖千付回答得异常爽快。
严长欢就在他边,尽管她现在正在犯病,神智不是太清醒,但也难保她不会把他的回答听进去。
可肖千付全然不在意,甚至还说:“她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舒小容听得浑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吞了吞唾沫,紧张兮兮地问道:“你、你你为什么要买那种东西给她?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她还替你怀过一个孩子呀!”
“呵,孩子又如何,也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
“一、一颗棋子?什么意思?”
肖千付冷冷一笑,“你们真的以为,平常人在洗手间里走个路,会因为地面有一点水渍而随随便便地摔倒吗?”
“呃……”
舒小容的指尖有些发凉,她的嘴一张一合地想把心里的话喊出来,可是极度的惊惧,令她暂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被诬蔑为杀人凶手的余,此刻沉冤昭雪,可她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第四百二十章 替林梦茵报仇
对于严长欢失足小产一事,吴文轩了解内,此时同样陷入沉默。
邝亚洁和左宗亨两个人,则并不太清楚。
尽管他们俩心中有许多好奇,现在这种况下,也没胆子吱声。
好一会儿,余终于回过神来,她的嘴角扬起一丝讽笑,隐藏在浓浓的黑暗中。
“如果不是我洒在地板上的水渍,让她不小心滑倒的话,那么,她为什么会突然间摔倒?”
对面传来肖千付的笑声。
那笑声清冷如霜,听得人头皮发冷,脑子都快要冻结了。
“我没有替女人换鞋的嗜好。”他笑着说,“怪只怪她自己眼拙,引狼入室。”
舒小容霎时口僵舌直,即便四下一片漆黑,啥都看不清楚,她还是颤抖着伸出手,漫无目的地指向对面。
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又尖又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是你?!原来你给她换鞋子,不是担心她穿着高跟鞋容易摔倒,而是想借机下黑手?!可是,你给她换的不是一双平底鞋吗?平底鞋为什么会更容易摔倒呢?”
“呵呵,鞋底抹油不就行了么。”他的语气似乎在说笑一般,“总之,那一天她绝对会摔倒,不过是刚刚撞在风口上。”
余嘴唇颤抖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你不想要孩子,那就采取相应的措施啊!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哽咽起来,眼眶里也冒出一股泪花,生怕他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腹中的小生命。
肖千付不仅没有悔意,反倒还觉得自己不够狠。
他冷冷一笑,极其鄙夷地说道:“哼,那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罢了。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为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舒小容实在不懂,“没错,她是个很坏很坏的女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择手段,还心狠手辣。但是,她对你应该是真心的吧,她都肯为你生孩子,都愿意嫁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她弄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呵,我对她做的一切,远不及她对梦儿所做的十分之一。”
舒小容心里一咯噔,霎时哑口无言。
原来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林梦茵报仇啊。
可是,“就算严宏对林梦茵耍手段故意摧毁了她的人生,那你去找严宏本人报仇就是了,你把他千刀万剐都没人会有异议。但这一切关他女儿什么事啊,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你以为严宏是怎么接触到梦儿的?”
……舒小容再无话可说。
余却道:“所以你赌上自己的一生,就是为了替梦儿报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严长欢不肯和你解除婚约的话,你要怎么办,打算就这样跟她耗一辈子吗?”
肖千付轻笑着低下头,伸手探向依偎在他旁不断挪动的严长欢,摸了摸她得似火且已经汗的脑袋。
他的动作非常温馨,语气也极具柔,开口说出来的内容却是:
“若是她死了,不就自动解除了么,呵呵。”
“!”
黑漆漆的空间里,倏地响起一阵惊愕声。
邝来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紧张万分地提醒:“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个,会不会不太妥当?要是严氏集团正在用什么夜视仪监视我们的话,呃……”
吴文轩便笑了笑,试图缓和一下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
“这里面应该没有装监控设备,若对方真的在监视着,就应当知道我们现在实在需要去一下洗手间了。”
是啊,他们已经被关在这里一天一夜了。
不知道楚昊有没有叫人出来找一下他们呢?
舒小容闷闷地撇了撇嘴,“我爸妈现在肯定急死了,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知道,我目前依旧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咚”!
一声巨响,代替众人回答了舒小容的话。
“什么声音?”邝亚洁不安地揪紧了左宗亨的衣服,“发生什么事了?”
“不用担心,没事,就是严小姐不小心摔趴到地板上了。”
吴文笑苦笑着说完,又把猛然压在自己腿脚上的严长欢,往中间的空地中推了推。
然后,他才对肖千付笑道:“肖先生,麻烦你下次推人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方位,我就坐在你们旁边,你这样做很容易殃及池鱼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