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荣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激动人心,一边萧鸿煜握着拳的手缓缓松开,嘴角竟难得扯出了一丝笑意,一双星光流转的黑眸比往日里还有明亮几分。在座一众公子哥听了韩冬荣这话竟是各个睁大了双眼,他们是怎么都没能想到韩冬荣竟然这么牵强的借着司徒南风地话遥遥向皇上拍了个马屁,甚至还把十皇子有情有义的一面在众人面前给拉出来遛了一把,当真是高啊!而司徒南风之前对他与十皇子之间那引人遐想的评价也立刻被他四两拨千斤地转移了注意力!众公子心里对韩冬荣佩服的五体投地,见过能扯的,可没想过这么能扯的,重要的是还扯的这么让人无法反驳!众公子心里只要对十皇子和韩冬荣没有什么敌意的,这会儿想得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韩冬荣这个人可以交啊,就这胡扯扒拉的本事也相当值得他们学习不是?
司徒南风面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嘴角也跟着抽动了两下,可握着酒杯的手却是用力了几分。韩冬荣嘴上说着陛下与众皇子有情有义,可在座少数心里有数的人想来是已经知道当初萧鸿煜进京前受伤是大皇子所为了,这话说出,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知道大皇子与十皇子之间谁有情有义是立判分晓了。至于韩冬荣说陛下有情有义,呵……这在座的现在谁不知道如今陛下在与世家斗法,在座之人虽皆是世家子弟,可说到底真正有资格与陛下斗法的世家也只有那么几个,这里面有些人的家族指不定已经倒向皇权了,陛下的儿子如此重情重义,陛下又如何不是?这不就是说,只要你们这些人倒向陛下,支持陛下,陛下是绝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功臣的!哼,当真是会说话至极啊!
“韩公子不愧是经商的行家,一张嘴能言善道,在下自愧不如啊!”司徒南风一句淡淡的经商行家是直接将韩冬荣拉入了商贾之流。
韩冬荣依旧微笑道:“司徒公子言重了,在下只不过是为了生计,当不得公子口中的行家一说。再说了,在下说的只是实话而已。”
“欸,今日不是为韩公子的华夏馥郁坊开张而来的吗?怎的说起这些来了,韩兄,今后你这华夏馥郁坊若是有了新东西可得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好挑了讨好我母亲。”一边陈瑜开了口,他端着酒杯笑嘻嘻打断了席间已经有些紧张的气氛。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而后纷纷举杯笑道,而司徒南风见了只是撇嘴一笑,饮下了杯中之酒,然后便不再说话。
萧鸿煜看了眼司徒南风,而后对韩冬荣道:“因为我的关系,只怕这司徒家会盯上你,你日后小心。”语气中有隐隐的歉意。
韩冬荣微笑摇头告诉他不必在意,他于司徒家来说不过是个小角色,司徒家想来还不会将他如何看重,何况他有绝对的自保能力,若真是万不得已,他也能往空间里一躲,谁都别想伤到他。
余怀瑾一边喝着酒看着韩冬荣与萧鸿煜之间的融洽竟涌出一股他与韩冬荣相遇太晚的惋惜感,不过想起今日司徒家的故意针对微微皱眉,又有些担心起韩冬荣来,司徒家的人他很是了解,若是他们想要害一个人,那么一定会不择手段,看来他以后也要派人好生注意保护韩冬荣了,哪怕他相信十皇子也定会派人护好韩冬荣的。
酒宴不多时结束,一顿酒宴在座公子哥几乎都吃得尽兴,送走了众公子哥的后韩冬荣与萧鸿煜一同乘上了回皇子府的马车。
“父皇打算在京都设立皇家书院,学子身份不限于平民还是贵族,只要有能力皆可就读于皇家书院。”在马车上萧鸿煜开了口。
韩冬荣微愣,随即便明白这是皇上打算争取民间势力了,只是一个书院……他微微颔首说:“倒是可行,皇家书院一开,到时候里面的学生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算是天子门生了。”当初萧鸿煜与他谈了皇权与世家的矛盾,他只是提了下民间的力量,但是并未提如何争取,只因他相信萧鸿煜的父皇既然能平了天下动乱,统一蓝越,自然不会是个庸君,而这个时代的人的智慧也不可小觑。再说他相信萧鸿煜,但这里还有许多人是他信不过的,即便是萧鸿煜的父亲,他也在韩冬荣不信任之人之列,所以在这些建议上他留下了华夏历史中的科举考试未说。
然他这一切都做对了,蓝越如今的皇帝和大臣们果然都不是庸才,虽然与他要说的科举偏差甚远,但皇家书院开设,同时又对平民开放后,这离以后的科举考试大概也不会远。如今他一个小小乡野山村出来的人,着实不该处处出头,不然这只会给萧鸿煜添麻烦。
萧鸿煜闻言不由得笑了说:“你与我父皇说的一样。”他没想到他才稍稍提了一下,韩冬荣就立刻明白了他父皇如此做的含义。
韩冬荣微笑。萧鸿煜道:“不过皇家书院开设,那些世家只怕也会想方设法将在书院弄出许多事情来,不过尽管如此,我父皇说日后取士可从皇家书院内取,这又给了世家之中那些地位远不如嫡子的庶子一个能靠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到时候这些人想要出头,还得靠我父皇……”
韩冬荣听到此不由得心中赞了一句这蓝越皇帝当真是高明!小小书院竟让他想到了这么远,民间势力争取了,这世家的另一股不稳定因素也让他拨动了,他相信这世间但凡有点才学的人都不会甘于人下的,世家中的庶子自幼生在那样的家族,他们若不是受身份限制,又何甘于在人之下!
“你父皇的计策恐怕不止于此吧。”虽觉得蓝越皇帝手段到此已经很高明了,但韩冬荣本能觉得此计还有下文。
萧鸿煜笑意深了些,眼中闪着赞许的光,他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书院不过是父皇想取士民间的第一波试探,日后父皇想来会用通过全国考试的手段来征集无论是民间还是世家的有用人才,如此便可断了世家笼络天下人才的路子。”
韩冬荣听到此是睁大了双眼,竟然是科考!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萧鸿煜,虽觉得这是历史必然,但听到此还是很惊讶。
萧鸿煜见韩冬荣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又笑了说:“父皇其实很早就开始考虑此事了,只是当初蓝越初建,国朝不稳,如今蓝越国情渐渐稳定,部分世家日益露出他们狰狞贪婪的本性,父皇便已经致力思考此事,就在前些日子我与他商议如何争取民间力量时,他便有了这些想法,甚至已经在与亲信商议这些事了。”
“你……为何会告诉我这些?”韩冬荣惊讶的时间并没有很久,这样看来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又与华夏历史有了这么一丝重合点,君王想巩固集中皇权,这科考取士便成了发展的必然。不过听到萧鸿煜将此事也与他说了,他心中是既感动,又惊讶。
萧鸿煜闻言微微一笑:“我信你。”
韩冬荣看着一脸真诚的萧鸿煜,心中划过一阵暖流,再回以萧鸿煜一个微笑。
萧鸿煜接下来与韩冬荣探讨着皇家书院与以后皇家欲以考试的形式吸引人才的法子,最后韩冬荣说漏了嘴,将科考给说了出来,最后再没兜住,只好将他所了解的科考模式全都说了出来。
萧鸿煜与韩冬荣越说越越心惊,只觉得韩冬荣的见识与学识绝不像是一个山野少年,但当年他却是眼见韩冬荣是生活在那小山村的,之后他一直让人保护着韩冬荣,他的经历他几乎都知晓,心中震惊之余又好奇韩冬荣是如何有这番见识的,这比之他父皇身边的亲信大臣的才能也丝毫不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荣,你这番见解若是说与我父皇,他定会如获至宝的。”萧鸿煜佩服道。
韩冬荣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与你说的这些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萧鸿煜先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后便是明了点头说:“你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道,父皇那里我绝不会供出你来的。”如今皇权与世家的斗法已经十分激烈,韩冬荣确实不宜参合进来。
韩冬荣微笑颔首。
马车晃晃悠悠已经到了皇子府,韩冬荣与萧鸿煜一同下了马车回府,可才到府中,外面就有下人来报说是皇宫里来人,说皇上宣召萧鸿煜进宫。
萧鸿煜诧异问宫里来的内侍他父皇是何事找他,那内侍只摇了摇头说陛下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