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先向两人卖个好,回头查清楚来历再做处理,想到刚刚在自己家内,被闯进来的林一捏着脖子提溜过来,开口说:“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在下甘崇,是甘霖馆宁县的管事。”
甘崇?看来许夫子每次来宁县就是见他,林轩心中一喜,断了的线索到这接了起来,面上依旧冷淡的说:“我是边城的林家,这是我娘子,苏老爷的侄女。”
边城,距离扬州快两个月的路程,甘崇想到山里面藏着的东西,对林轩戒备了起来,不可能啊,离的这么远怎么会有人查过来。开口问:“林公子,边城离这里这么远,苏姑娘看着年龄也不大,我江南地带历来富庶,近二十年也未曾出现过天灾,怎会?”
林轩听完后叹了口气,回答:“不是天灾是人祸,这乃是娘子的伤心事,甘掌柜莫要再提。”
甘崇见问不出,就顺着林轩的意思,走到苏家的院子内,大声喊道:“你们先不要围在这里,我会与苏府的老爷讨个公道,正午了大家先行回去。”
茶农中几个身形异常高壮的男子见到甘崇进来后这样说,几人眼神交流一番就拉扯着身边茶农,而后下巴带有瘊子的男子回道:“甘掌事,我兄弟尸体出现在苏家的山上,你可一定要找出凶手,替我兄弟报仇,他家中还有妻子和一个两岁不到的儿子无依无靠,往常都未曾与人结怨,就是前几天跟苏家的苏有才发生了口角,定是他怀恨在心报复。”
甘崇嘴上说着:“一定,一定。”眼神示意他先带着人走。
周围围着的友邻,见已经没有热闹看了,自行散去,而后脸上带着瘊子的男子带着二三十个人从苏家院子撤了出来,苏七七和林轩在人群离去后,走了进去。门房将院门关了起来。
两人进来院子后,苏七七快步走到苏木面前,担忧的问:“舅舅,可有受伤?”
苏锐扶着苏木,宽慰的对苏七七说:“他们并没有动手,而且咱们府上的人也护着父亲,只是父亲年龄大了,连夜赶路到了之后又被逼迫,身体有些虚弱,跟不上。”
甘崇见到几人一番沟通后,朝着林轩开口说:“林公子,我已经按你说的办了,但是甘某也要给手底下的人解释,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林轩拱手谢道,“多谢甘管事,下午我与苏老爷商议一番,不如明日这个时辰我们在宁县丰林酒楼见可好?”
甘崇思索后同意了下来,就算没有林轩,甘崇也准备让人离去,若是逼得太紧,狗急了还会跳墙,事情闹得太大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也是不妥。
“那甘某就告辞了。”说罢甘崇就转身离去。
苏木在苏锐搀扶下,到了内堂坐在椅子上,苏七七和林轩带着林一也跟了进来。
苏木看着林轩的样子还有跟在一旁的林一,心中对林轩的身份越加好奇,虚弱的开口问:“这位是?”
苏七七努努嘴,示意林轩自己解释。
“这是家父给轩安排的侍卫。”林轩坐下后,手搭在桌子上,食指轻扣着木质的桌面回应道。
苏木此前并未详细询问林轩的家世,初次见面时书生的装扮,衣料也是细麻,只当是个生的较好的秀才,让苏木默认为是普通人家,怕伤了男子的自尊心进了苏府后也就没有再提,而今一身蓝色劲装勾勒出的健硕身形,腰封由薄薄的金片接连而成,头上束着的玉冠也是极为精致,还有身边跟着的侍卫,看起来也不简单。
就朝着林轩看了看继续发问:“不知贤侄家中是做什么的?”
话音刚落,几人都是看向林轩,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食指轻扣桌面的声音,莫了有一会。林轩低沉的嗓音响起:“苏老爷我家做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决今日苏府的困局。若是轩能解决,不知苏老爷能否给轩一个承诺。”
苏木看向林轩的眼神转了几圈,话反复在心中过了几遍,迟迟不做声。苏锐在一旁有些按耐不住,开口说:“父亲,不管林轩是什么身份,到底是七七的相公,也算是您半个侄子,何况我们苏府若是失了茶山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一个承诺而已。”
苏木想到现下的一切,只好点头。“是什么承诺?”
“苏老爷放心,苏锐说的对,我们也是亲家,轩往后也要称您一声舅舅,这个承诺当然是在苏府能力范围之内。”林轩见目的已经达成,心情有些不错的回道。
苏七七在一旁见两边已经商量妥当,就开口提议:“舅舅,您知道的具体情况可否讲出来,我们一同解决,还有甘霖馆为何一定要茶山,我见扬州贩卖茶叶的商户也是极多,茶山家家户户都有,怎么就盯着我们苏府。”
“唉,这事也是怪我,咱们茶山不是离宁湖特别近,茶农浇水都要下山提水上去,我就想着让茶农轻松点,想要将宁湖的水用法子引上去,就带着几个人在宁湖边上绕着看,结果在一处淤槽里发现了几具男尸,报了官之后,仵作验尸说是中毒而死,过了好久才确定毒物是硼粉。”苏锐挠了挠头讲道。
“可是这与甘霖馆打压苏府又有何关联?”苏七七不解的问。
第十九章
苏锐端起茶壶往嘴里灌了几口水,而后继续说:“只是后面县衙没有查出什么,这宁湖附近,往常没有人过来,发现的尸首也并不是宁县的人。此事风声过了之后,下面茶山的管事苏年偷偷告诉我,之前他在茶山守夜的时候听到过甘家的山上夜里传来过响声,我就告诉了父亲,父亲安排人暗中偷偷的盯着甘家。”说完看了眼苏木。
苏木将屋内下人清了出去,接着苏锐的话说了下去:“我安排人盯着之后,果然发现了很多问题,扬州城内颇有名望的许夫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甘管事处,然而两人明面上却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其一,其二是甘家山上的盐用的也特别快,时常有人拉着往山上。其三是甘霖馆的茶山上经常会出现带刀的江湖中人。虽然不多但都是生面孔。”
最后压了压声音低声说:“还见过几个异域之人,但是上了山就看不到踪影。”
林轩听到最后一句后,桌上的手指一停,和林一对视一眼,心中泛起滔天巨浪,本以为私贩铁矿已经罪不可恕,现在又出现异域之人搅合其中,这个甘霖馆不管背后站着的是谁,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只是不知道目的究竟是什么?
能从五年前就开始做局,直到现在京中都无人发现端倪,或许是发现不敢上报?还有那几个异域之人,想到边城的战争,若是真有勾结,可能不久后便会有祸事降到林家,再往后大齐的疆域,林轩不敢在继续想下去。好在现今一切还能有所回转。
“我昨日到了宁县,已经在哪一块仔细的探查过并无不妥,你所说的那些人是到了那里?”林轩将昨日到现在想不明白的点指了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今日甘霖馆带人堵在了咱们院子里,苏有才是土生土长的宁县人,在苏家已经做了好几代的茶农,往常住在宁湖边,上个月我来茶山查看情况,他偷偷告诉我,在咱们茶山往里五公里处,发现了个密道,当时我想着甘霖馆出现这么多问题,但是我们苏家只想好好做生意不想掺和其中,就告诫他忘了这件事。”苏木忧心的说完。
苏锐理了理苏木的后背,继续补充道:“而后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甘霖馆又是咬定苏有才与死了的那个人刚刚发生口角,我让管事将苏有才人找来,下面的人说已经不见了。”
林轩听后,心中也是觉得这可能是用人命做的局,忽然想到那具尸体,继而问:“尸体可找人验过?”
苏锐摇了摇头,为难的开口说:“从山上发现后,就抬了下来,现在是在那个亡者的家中,宁县只有县衙里面有仵作,其他医馆的大夫都不肯出来验尸,应该是甘霖馆在背后警告过,尸体我并未见,下面的人说是被刀捅死的,身上好多刀痕。”
苏七七在一旁听完后觉得尸体上肯定有疑点,不然为何甘霖馆不给大夫验尸,便向几人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扬州请个仵作来?现今当事人都已经不在,尸体才是最好的说话者。”
“可。”林轩听完后,觉得此事可行,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具尸体,越是避讳就越有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