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送你红色玫瑰+番外(120)

作者:青花砚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好在本来是预计抄底儿的警察都已经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吴越迅速改变了指挥方案,从各个方向逆火突破,先冲进去捞人。

祁连则是架着一个车载灭火器,不由分说地帮江鲤又迎头接了一狼牙棒。

江鲤啧了声,用巧劲儿把他往里一推:“战力不够高,不要抢着骚!你打什么打……还不赶紧进去捞你家小舅子!”

她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多半儿是急着让祁赶紧脱身上去救人。这里的二楼本来就是供喝多的人休息的地方,多少人事不省的醉鬼估计这会儿还在炙热的火浪中睡得烂熟,做着正汗蒸的美梦,而楼梯口有可能被故意锁上了,一时半会儿打不开。

祁连腿上功夫本来就到位,倏一借她力,就直接扶摇而上地蹿上了二楼。

他在熏得看不清脚下路的黑烟中随手扯了块儿擦桌的抹布,往水里一蘸后包在了头上,之后眼泪横流地来回窜门,从走廊一头左进右出,自床上挨个揪起醉鬼们,经窗户往楼下扯着床单迎接的警察手里扔。

耳边的各种小爆炸和惊叫声络绎不绝,吵如魔音穿耳,让他忽略了走廊最尽头一间挂锁小屋里的微小求救声……

而旁边的六层望风小楼安静异常,余棠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窗边,似有若无的火光只照亮了她半边脸。

细窄的窗台上放着半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身精致,白瓷细耳——底部郝然烫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花雀。

狭小的半间房内刮着穿堂的冷风,一个静静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余棠没看他的脸,目光往他身后一扫,嗓音如水地低声说:“让开。”

马迪纹丝未动,一点都没有理会不远处冲天的火光和逃窜的一帮人,只是意味不明地将余棠细细打量了一遍,轻声说:“十年没见了,这次给我个机会,让我请教一下吧。”

他话落,甚至抬手扔给了余棠一把纤细微弯的长刀。

余棠轻轻一抄,把刀在手中旋了半圈,却并没有砍出去,只是低眼问了句:“刚才离开的人是男是女。”

马迪嘴角一牵,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下一秒骤然动身,暗夜中刀光陡现。

砰!砰!砰!

连续三下,马迪只是砍在了另一把刀的刀鞘上,光影四溅,刀身在月光下流着漂亮的波浪纹。

余棠只用两根手指,轻轻夹住马迪的刀尖,牵引着它从喉前滑过,暗夜无声地削过了窗框。

下一秒她左手的长刀落地,右手却轻飘飘划了出去,小巧的蝴蝶/刀刃带着银光,骤然发难!

余棠并没有用势均力敌的长刀,手中的薄刀带着足够的游刃有余,像影子一样出招即闪,血珠顿时从马迪下意识阖上的眼皮儿间圆润地冒了出来。

他甚至在余棠收手后才感觉到刀刃掀起的风声。

只是起手,马迪就狼狈地被狠狠肘击,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窗框上积落许久的飞灰被霎时震起,胡乱飞舞。

无论如何,哪怕不是余棠的对手,他也毫不犹豫地挡在这里。

而余棠也在看到马迪挡在门口的瞬间就知道追不上了,无论那个人是男是女,短短的数秒前离她有多近,都追不上了。

那人能游刃有余地坐在这里,就也做好了离开的万全之策。

“既然这么衷心……”

沉默了片刻后,余棠轻轻垂了下眼,倏然间旋转起身,刀光和人影一起朝马迪压了过去。

“……我就成全你。”

马迪毫不犹豫地双握刀柄,起身相迎,跟她冲在了一起。

狭小的房间瞬间刀光如潮,火花灿烂,流淌过树影枝梢的月光斜铺进来,淌了一地。

不同于交手在旁边嘈杂火场的剑拔弩张,余棠的每招都裹挟着冰凉的刀风,毫无保留地朝节节败退的人袭去汹涌的杀机。

——哗啦啦!

——铿锵!

——砰!

不过片刻,屋内遍地碎片,马迪也带着染血的刀,终于被重重砸在了地上,弯腰咳出几口铁锈气,肩周和脊背也同时传来了可怕的脆碎声。

他手肘撑地,慢慢爬起身,竟然冲余棠眼睛一眨,笑了一下:“咳……想切就切吧,就像切在你师父喉咙的那一刀一样。”

余棠闻言勾起半边嘴角,眼中温度骤降,手中薄冰一样的刀稳稳按在他喉心切了下去:“好啊——”

照在脸上的月光却有片刻的晦暗凝滞,背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花香,段汀栖从窗口无声翻了进来——

“……余棠。”

已经没进马迪喉咙的刀刃轻轻一顿,段汀栖不由分说地闪身上前,脱下外套,一把捞住人,纵身冲上半步之遥的楼顶跳了下去。

耳边脚下这时才似乎有幽微刺耳的喀嚓声,好像是裂纹沿着砖瓦在向上碎裂延伸。

方才打出了那枚引爆子弹的人就是从这里离开的,这栋小楼的楼顶提前安了一道细长的滑索。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她们滑到一半的时候,身边咫尺之遥的望风楼轰然倒塌。段汀栖松开手,纵身一跳,拽住了旁边的桦树枝,刮着叶片层层下落,最终卸力砸在了地上——

砰!

呛人的灰尘漫天扬起,段汀栖却在滚了几圈后,忽然起身,一巴掌箍在了余棠背上:“混账玩意儿,欠收拾!”

“……”余棠一时间被她打得没找着北。

段汀栖腰酸背疼地又轻轻喘了两下,才忽然上前一抱余棠:“……小王八蛋,吓死我了。”

余棠愣了片刻,倏地轻轻一捞段汀栖的脖颈,压着她吻了上去。

……

酒庄的地下室不知道被埋了什么,没见起火几分钟,火势却越烧越旺,空气中也隐隐传来了令人不安的火石□□味,好像某个地方马上就要烧到了。

屋里差不多能嚎的都被捞出来了,不能嚎的也被祁连扔得差不多了,但是难免有些地方还来不及寸寸摸查,完全有可能漏上一两个。

吴越虽然提前有了预案防范,但调来的消防车却根本不够用,这超出寻常的大火一时半会儿就是迟迟浇不灭。

江鲤面对着好像吃了麦丽素的自来卷,也快打不动了,中控局调来的人早四下追人去了,而眼前的这帮警察都忙着灭火,也没人来帮帮她。

正好祁连的醉鬼小舅子正被往外扶,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被颠簸醒了,一口呛烟一口酒气地瞪起眼珠子:“等等等等……怎、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文大师?!”

江鲤耳根轻轻一动,文大师?不是姓李吗?还是走马帮的嫡系?

可是她打得好好的,忽然被这满嘴保护文大师的二逼撞了过来,顿时一趔趄,差点儿扭了腰,本来艰难上风的形势也顿时稀碎。

江鲤躲开这“人性炸弹”的攻击,心累地往旁边一撑,暂时苟延残喘地缓了两口气,暗骂男的都是大猪蹄。

等等……她心里忽然一惊,大猪蹄,苏永焱那个大猪蹄呢?!

“有没有人?有没有在外面……救救我们,咳……救我们啊……”

二楼的杂物室里,苏永焱已经快呛得喘不过气了,徒劳地趴在缝隙边挠门。孟羡舒也不知道在拇指粗的铁窗网边干什么,好像也在徒劳地用什么杠杆原理掰防护网。

可惜这窗户外面还是面对着走廊而不是外侧,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孟记者,我好像拖累你了……”苏永焱的声音又低又沙哑,估计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好像听说过你……也知道你那个鹰徽的戒指,那是……咳,咳咳……”

没等孟羡舒吭声,他自己又要死不活地咳了个天崩地裂,屋里的熏烟越来越密集,地板快烤化一样地炙烫,氧气也快耗完了。

可是……可是确实是他连累了孟羡舒,如果不是孟羡舒,他估计都凉了两次了。但是如果不是他,孟羡舒估计也就是悄悄潜进这个宴会舞一场就平安回去了,待遇不好凭着脖子上的戒指也能脱身,最次也是刚刚就被救出去了,而不是现在无望地被锁在这间破房子。

楼下的自来卷反正已经跑不了了,索性缠着江鲤没完没了地打,不知道是不肯接受自己技不如人,还是认定了警察是江鲤招来的,硬是要把她锤死一样。

“什么仇?什么怨!”江鲤怒从心头起,终于不怎么正经地抓过祁连刚刚甩下的小罐灭火器,对着自来卷的面门就是一阵乱喷,“滚你妈的,你是鲶鱼精转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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