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上忽然病重,整个京城里到处都是兵马,起初白若烟还以为这些兵马都是凌亦尘的人,毕竟他执掌三军,可看到父亲生前的那些幕僚也在其中,白若烟便知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顾邢已经有些时日没有来过这里,她对朝堂上的事丝毫不知,可她知道的是,如此大军入城,领兵的人又是左丞相的人,那除了逼宫,就再没有其它。
“听说了吗?皇上病重要死了,现在整个皇宫都乱作一团。”
站在院子旁的百姓议论。
“听说了,二皇子率军入城,听说是要逼宫。”
“唉,老子死了,儿子争夺皇位,这又是要改朝换代了啊。”
听了门口百姓的议论,白若烟便是知道了个大概。
白若烟知道,皇上即将驾崩,二皇子逼宫所逼之人,那定是此刻被困在东宫的凌亦尘。
可顾卿卿做了太子妃之后,顾家不是已经和右丞相联手,削弱了二皇子的势力吗?如此他们怎么还会逼宫,且京国的兵马一向只听右丞相和凌亦尘调遣,凌亦州哪里来得这么多兵马?
眼见着这势头,大军入城,便知凌亦尘此刻一定十分危险,皇位只有一个,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可凌亦尘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东宫太子,凌亦州这样逼宫俨然就是谋逆。
“二皇子来势汹汹,我看太子这次怕是要让位了。”
“不会把,那太子可是战神,从没败过。”
“战神又怎么,这么多的大军围上来,就算是战神也不可能以一抵万吧,再说太子要是真的有手段还能让这么多军队入城?我看八成和皇上一样,没准已经不行了。”
门口的百姓不过是说了他们自己的揣测而已,可白若烟听后,心里却是越来越害怕。
皇上一向康健,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这其中想必一定有问题,而凌亦尘,且先不说他是否和皇上一样有性命之忧,但至少她可以肯定,二皇子大军入城,那么凌亦尘一定是处于被动且十分危险的位置。
想到这,她便是趁着母亲不注意,跑了出去院子。
街道上兵荒马乱,白若烟知道后苑有一处狗洞可入皇宫,她跑了许久,她看着街上随处可见的士兵,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狗洞钻了进去。
和外面相比,后苑异常的安静,平日里这里随处可见宫人,可此刻却是静谧的空无一人。
就在白若烟小心翼翼的到处走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处宫殿里传出来一阵阵的□□声。
白若烟走近透过窗缝一看,竟然是皇上一个人躺在哪里。
此刻皇上一身白色里衣躺在塌上,口中渗着黑血,样子极其的凄惨,白若烟虽不懂医,但也知吐黑血这是中毒的表现。
“皇上,皇上。”
她走进去叫了两声,皇上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皇上您怎么样?我去叫御医来。”
皇上费力的看了眼白若烟,然后又闭上眼,摇头,“不用了,叫来御医也是无用,更何况此刻你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这里发生了什么,皇上都心知肚明。
“我宠爱褚氏多年,却不成想最终竟然是她想要害死我。”
“是褚贵妃给您下的毒?”
如此白若烟便是知道,这场宫变原来是精心筹划好的,褚贵妃毒杀皇上,而二皇子领兵逼宫,里和外应想要夺得这皇位。
而凌亦尘身为东宫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若是二皇子想继位,那他第一个要铲除的人便是凌亦尘。
“丫头,去我的宫殿,朕的枕头下面有一个暗匣,那里有虎符可调兵遣将,还有一封遗诏,将这两物交由太子手中,便可解宫变之危,这是唯一能够救太子的方法。”
皇上说完,眼角便是落下来一行泪,他悔恨自己听了褚贵妃的蛊惑,夺了凌亦尘的兵权,可才不过三日,她的儿皇子便来领军逼宫。
而他这一辈子最宠爱的女人,他最信任的人,却为了皇位不惜亲手毒死他,如此毒性发作,他便是就这么含恨而去了。
眼见着皇上在她面前死去,她心中极其恐惧,可白若烟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将皇上的话记在心中,而后装扮成宫女的样子,潜入皇上寝殿,她找到了皇上的睡塌,可她却不知要如何打开这暗匣。
她不禁懊悔自己怎么没问皇上这暗匣如何打开,此刻大军虽然入了京城,可却还没有入皇宫,听着外面的喧嚣,想来是快要攻城门了。
白若烟在这床榻上四处的寻找,摸索,可却还是找不见这机关在哪,她心中焦急万分,在等一会二皇子的人破门而出,她就算是拿到了虎符,也于事无补了。
第69章 春回梦醒(五)
就在她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凌亦尘马车上的暗匣, 并没有什么显眼的按钮或机关, 不过是那马车壁处有一根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银线, 轻触那银线,暗匣便自动打开。
忽然白若烟看到那床榻上十分隐秘的一处,有一根细细的银线静静地在那里, 想来这应该就是了,白若烟轻轻触及,果然枕头下的暗匣打开。
如皇上所说,那里有半个虎符和一份遗诏,为了稳妥起见,白若烟将这两样东西揣进了怀里。
接下来她便是要将这些东西交给凌亦尘,可她只知外面有个狗洞可以入宫,而从皇宫要如何去东宫,她却是不知有何秘道。
就在这时,凌月荣悄手悄脚的走进来,她只注意看着外面有没有人, 却没有看到殿内的白若烟。
“月荣。”
白若烟小声的叫了一声,却也吓得凌月荣一个机灵,回头看着是白若烟, 才算松了一口气。
“皇嫂你吓死我了。”
“月荣你来这里做什么?”
凌月荣向白若烟说着这宫里方才发生的事情,这后宫之所以一个人没有,是因为褚贵妃把所有人都关了起来,包括皇后和太后。
而她之所以能出来, 是因为太后笃定皇上会将兵符和遗诏放在寝殿,所以她才偷偷逃了出来,寻找这两样东西。
白若烟告诉凌月荣,她已经找到了这两样,只是不知道怎么将这东西送出去,凌月荣自小在皇宫长大,她自然知道从哪里可以去向东宫还不被人知。
白若烟将这两样东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交给了凌月荣。
“月荣,将两样东西带去东宫吧,只是不要和凌亦尘提这东西是我找到的,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凌月荣不解,明明她心里放不下皇兄,可她为何就是不肯和皇兄在一起?可眼前情形紧迫,也来不及想太多,她只能拿着那些东西,火速赶往东宫。
将东西都托付给了凌月荣,白若烟便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原路返回,顺着那狗洞出了皇宫。
回去后,她并没有和母亲说她去了皇宫的事情,只是说出去买了些东西,可是没有买道。
卫华珠埋怨白若烟,这兵荒马乱的出去买什么东西,还好没事。
而之后,月荣果然不负她的所托,将兵符和遗诏交给了凌亦尘,而凌梵潜出了东宫,调了兵马,将反贼全部缉拿,二皇子凌亦州也被捉拿,还有左丞相和褚贵妃也被太后赐了绞刑。
皇上驾崩,举国哀伤,皇上发丧后,凌亦尘便是顺理成章登基皇,继承了皇位。
而就在那天,许久没有出现的顾邢来到了白若烟的住处。
想着这么大的国变,又刚刚过了国丧,顾邢虽然没有官职,但他是顾国公府的小公爷,许多事想来也都是需要参加的。
而白若烟想起那日的女子,那娇滴滴的美人怕是也是需要常常关照的,所以他近十天没有出现,也是情理之中。
顾邢来时,白若烟正在房中,所以他便是直接进了屋。
“烟儿可有想我?”
顾邢走进来,一脸笑盈盈的问她,可她却实难说出违心的话,说她想他。
“这几日你都去哪了?”
白若烟想了想,便岔开了话题。
可顾邢却是不答,只向她越走越近。
“顾邢。”
见着他越来越靠近她,白若烟下意识的用手抵住他的胸口。
“烟儿,给我好吗?”
他底下头,语气暧昧,白若烟第一反应便是觉得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只怕是他吃错了药,而她是过来人,也自然知道他话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