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上一世,她虽然也为人妇,可全然没有今日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娘娘,快误事了,您还不起来吗?”
昨夜的事,她守在外面岂会不知,虽然她也想让她家小姐多睡一会,可这里是东宫,小姐又是太子妃,一言一行皆在众人眼中,自是不可太过。
“什么?午时了?”
白若烟忽的猛坐起身,身体传来的酸疼又不禁令她皱眉。
“是啊娘娘,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该用午膳了。”珊桃如实说着。
“殿下他人呢?”
想起昨晚,白若烟嘱咐凌亦尘叫她起床,她好入宫请安,凌亦尘答应的好好的,待他醒来,一并叫她起来,可怎么到最后,他自己走了,却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殿下去上朝了,临走时嘱咐叫我们不要打扰娘娘,奴婢是看时辰实在有些太晚了,才想着来叫您。”
珊桃不知今日请安的事,若是白若烟提前嘱咐,她自是会按时叫小姐的,只不过想着昨晚小姐睡的那么晚,太子又有言在先,叫她早起,她也是不忍心的。
“珊桃,快为我梳洗打扮,一会我要入宫去请安。”
虽然晨请她没有赶上,想来已经惹得皇后和太后不悦,但不管怎样,也还是要入宫去请罪的。
“娘娘,殿下说了,不让您一个人入宫,叫您等他一块去。”
白若烟坐起身,珊桃一边说,一边为她更衣。
原来凌亦尘是要等他一起入宫请安,这下白若烟提着的心,倒是缓和了不少。
“那殿下可说了何时回来?”
珊桃摇头,“奴婢不知。”
白若烟突然回想起昨晚,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凌亦尘说出了大婚那晚,他们为何没有圆方的原因。
原来竟是因为她心里一直认为她嫁的人是顾邢,又因为她当时喝醉了酒,并未看见凌亦尘,所以那晚温存之际,情迷之处,她迷迷糊糊的叫出了顾邢的名字,如此自是引起了凌亦尘的不悦,再未继续后面的事。
她能够想象到,深情之时,她叫出顾邢名字后,凌亦尘的脸色是有多么的难堪。
如此白若烟便也是明白了,凌亦尘为何一直不喜她饮酒,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而对于凌亦尘来说,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抹不去的结,这个结便是顾邢,如此她便是准备要和凌亦尘好好的解释一下,将她心中所想全部告诉他。
“想什么呢?想的出身?”
白若烟坐在梳妆台前,却出神的连凌亦尘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不知。
透过铜镜,她能感受得到凌亦尘今日的心情十分的好。
“殿下,妾身有事想与你说。”
白若烟转过身看向他。
“何事,但说无妨。”
幽深的眸子及其有耐性的看着这小人儿,今早看着她那疲惫的样子,他不禁懊悔自己太不懂得节制,这是她的初夜,便叫她这般的疲累。
“妾身是想和你说有关顾邢的事。”
凌亦尘看着眼前这小人儿,昨晚她昏昏沉沉之间还不忘追问他这件事,他便是告诉了她,只是后来见她睡着,还以为她并没有听到。
“过去之事,孤不怪你,你大可不必有负担。”
她还未开口,他的话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只叫得白若烟觉得他好像是有读心术。
“可是……”可是不管怎样,她还是想解释一下。
可某人却是丝毫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没什么可是的,你现在已经是我凌亦尘的女人,这一点便足够了。”
他拉着她的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入宫给母后和皇祖母请安了。”
既然凌亦尘这般的相信她,白若烟自是心中十分的开心,她便也未再说什么。
梳洗妥当,白若烟便是跟着凌亦尘入宫请安,最先去的自然是太后的慈宁殿,下了马车,来往的宫人见了,纷纷行礼请安。
而白若烟也再不是那个初次入宫,处处谨小慎微的白若烟,如今的她深熟皇宫里规矩,她掌管东宫,自不在是那从未入过宫,白府庶出的小姐,如今的她是能够站在凌亦尘身边,处变不惊,沉稳不乱的东宫太子妃。
“一会见了皇祖母,你先将带来的礼物献上。”
刚入慈宁殿大门,凌亦尘低声与白若烟叮嘱,白若烟闻之,看了看珊桃手中的锦盒,她自知凌亦尘这是让她来哄太后开心,如此好不责怪于她。
白若烟点点头,轻轻“恩”了一声。
入了门,沈嬷嬷便是守在门口,见太子和太子妃来了,连忙上前请安。
沈嬷嬷是跟随太后数十年的老嬷嬷,从小看着凌亦尘长大,纵然是奴才,但却十分得凌亦尘尊敬。
“嬷嬷请起,皇祖母可在里面?”
见到凌亦尘,沈嬷嬷替太后开心,“在,在,太后这几日思念殿下,日日都问您可回京了。”
那沈嬷嬷说的眉开眼笑的,看到身旁的白若烟,“太子妃此次出行,倒是比之前消瘦了。”
白若烟含笑,“许是路途奔波,想来也不要紧。”
这次回京,舟车劳顿不说,因为她凌亦尘放走了贪官,她始终为殿下担忧,纵然凌亦尘变着法的逗她开心,可到底她的心里还是有着隐忧的,如此这身子难免会瘦些。
“上次请嬷嬷教习规矩,却临时和殿下出了宫,这次回来嬷嬷哪日得空,还要烦扰嬷嬷费心呢。”
想起上次请沈嬷嬷教习规矩的事情,还未等沈嬷嬷教,他们便出了京城,如今回来她自是不肯再错过。
“太子妃严重了,哪日太子妃得空,派人来通知老奴便是。”
见沈嬷嬷应下了,白若烟自是高兴,“那就劳烦嬷嬷了。”
沈嬷嬷笑笑,“太子妃不必这般客气,老奴进去通传,还请太子,太子妃稍等。”
没一会,沈嬷嬷便出来请他们进去,白若烟和凌亦尘相视了一眼后,便是一起走进了慈宁殿。
午膳刚过,太后正坐在窗旁的塌上饮茶。
白若烟和凌亦尘走进来,太后见到许久未见的孙儿,自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孙儿,孙媳给皇祖母请按。”
白若烟同凌亦尘一起,恭敬跪拜请安。
“都起来吧。”
见到凌亦尘,太后自是打心里露出笑意,可见到白若烟,这与她并无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她的笑自是也少了几分惦念之情。
太后发话,白若烟等了凌亦尘起身后,她才跟着起身,而后她便是按凌亦尘说的,拿过珊桃手中的锦盒献礼。
“皇祖母,这是此次之行,殿下和我一起为您挑选的,您看可还喜欢?”
那锦盒一打开,里面便是一颗光彩夺目的水晶球,那水晶球上半部成透明色体,下半部分却是褐色水晶,透明和褐色相融部分层次不齐,重峦叠嶂,形状怪异如陡峭山峰,凹凸岩石,而那水晶球的上方,便是雕刻着一飞仙坐佛,坐佛身着的衣带飘逸飞舞,就仿若是盘坐在山顶间,衣带随风飘扬一般,这般的意境,仿若浑然天成。
水晶不同于金银玉器,它本就是稀有罕见之物,就算是皇宫之中,也不是人人都可随意拥有的,而太后深信佛法,平日里素爱礼佛,见此稀罕物件之上又刻有栩栩如生的佛像,自是会被深深吸引,喜欢的不得了。
“将佛像刻于这水晶之上,飞天坐佛,这般巧妙构思,实在是妙极了。”
预料之中,这礼物深得太后欢心。
“皇祖母喜欢就好。”
沈嬷嬷接过那水晶球拿到太后跟前,太后仔细的端详着,一边看还不忘一边开口称赞。
“太子妃和尘而真实有心了,既然你们献了哀家礼物,那哀家便也赐给太子妃一样物件。”
太后说完,屋里一婢女便从后面也拿出了一个木头盒子,这盒子的做工也十分的精致,但比白若烟献给太后的要大上许多。
太子妃的礼物与佛家有关,哀家这礼物也与佛家有关。”
说罢,她示意那婢女将盒子打开,一尊送子观音便是呈现在了白若烟和凌亦尘眼前。
原来太后在变着法的催孕。
“你们自己拿回去日日上香求子,想来要比哀家去求来的灵验。”
这话里,白若烟能听得出太后是多么的渴望见到重孙,她自是不敢怠慢,双手接下。
可有孕这事,终归是有些难以启齿的,白若烟收下了送子观音,可却迟迟不知如何开口谢恩,难不成要她说孙媳领命,定不负太后所托?想想都觉得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