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推入河中,害的颜清儿身死,又陷害颜家,另整个颜家都身陷囹圄。
如今只要礼庆站在她面前,她都要努力克制自己的双手,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掐向他的脖颈。
“东宫很好,太子殿下也很好,是我不想走了。”
颜清儿不惧,她直视着礼庆,一字一句道。
礼庆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润的柳嫣晚,会这样对他说,他愣在原地。
夜风袭来......
他突然走进一步,一把抓住颜清儿双臂:“你在这里当个丫鬟有什么好,只要你回来,我还是会和你成婚,你当瑾王妃不好吗?嫣晚!”
颜清儿嘴角笑了笑,口中轻声道:“不好。”
......
颜清儿的一次次刺激,礼庆似有些疯魔,他红着眼眶,手中的力道快要将颜清儿的胳膊捏碎,他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太子已经败了,他无权无势,又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他这个太子位马上就坐不稳了,如今也不过是个废太子了!而我就是那个即将成为太子的人。你如今若愿意成为我的夫人,过去所有事情我既往不咎,终有一日我成王,我保你是王后。”
二人站在东宫的廊下,礼庆却声音激动,说的毫无忌惮,他清楚现在礼唤,失了颜贵妃在后宫在助力,又失了皇上的宠爱,如今又昏迷在床。
他再也无法威胁到礼庆的地位,即便整个东宫的人听见又如何。
颜清儿气的浑身颤抖,她一把推开礼庆的手:“王爷就算坐上了皇位又如何?我终究不愿嫁你,王爷还是另择佳偶为好。”
九皇子冷笑着后退:“好好好,你别后悔,柳嫣晚。”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柳嫣晚三个字。
事到如今,撕破脸了又如何,颜清儿看着他,恨不得将心中的埋藏的恨意全部发泄而出,可是她是柳嫣晚,什么都说不得。
她站在原地,月色照在她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轻吐出几个字。
“王爷,我不悔。”
......
礼庆一人独自走出廊中,直到一行人走出东宫,颜清儿才从廊下走出来,媛儿站在礼唤屋室门前,瞧见颜清儿焦急的走上前。
“小姐,你在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还以为......”媛儿的后半句话,支吾着没有说出口。
“还以为什么?”颜清儿却笑着将后半句话接了下去:“害怕我跟着瑾王爷一起回了瑾王府,害怕我抛下病重的太子殿下,一个人凌攀高枝?”
媛儿被猜中了心思,低着小脑袋,一言不发,颜清儿笑了笑,走进殿内,将殿门从外面合上。
门合上的瞬间,她靠着门边瘫坐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庞落下,捂着嘴才能压制哭声。
她不明白,颜家几代忠烈之臣,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燕朝的安泰,更是只为了皇上的江山。
为何仅仅凭一人之言,便可以将颜家所有人都置之死地。
连皇上都不信颜家,为何你还要相信?
颜清儿站起身,走向礼唤床前,礼唤浑身上下满是白布包扎的伤痕,白布上映着点点血迹。
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她伸出手扶着礼唤的肩头,那里有一块伤痕,深的几乎可以看见白骨,即便是太医们包扎,也是换了几遍血水,才将这个伤口清理干净。
颜清儿握住礼唤的手,他的手软绵绵的,只要不抓的紧些,便会摔回床上。
颜清儿将白布泡在凉水中,拧干后轻轻的擦拭着礼唤的手,每一个手指都擦得仔细。
“你为什么啊......”
她的眼睛紧盯着礼唤的手指,口中喃喃自语。
“颜家的生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颜清儿是礼庆的王妃,当初颜家一手扶持礼庆上位,礼庆从一个无名的皇子,变成礼唤的最大政敌。
他本可以安享太子之位,却因为礼庆逐渐势大,太子之位变得岌岌可危,如今甚至性命堪忧。
他本该恨颜家,本该当一把推力,将颜家推入万丈深渊,如此那般他不仅可以独得皇上的赏识,帝王之位更是唾手可得。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搭上自己去保颜家老小.......
一滴滴的眼泪落在礼唤的手背上,颜清儿用白布不断的擦拭,却越滴越多,就像是夏日的雨,怎么也擦不尽。
“为什么啊......”
颜清儿将白布扔在地上,低下头,将脸贴在礼唤的手背上,口中喃喃道;“傻瓜......”
“你个傻瓜......”
第41章 颜墨进城
多日以来,礼唤的伤势并无好转,伤口不断恶化,致使高烧不退。
虽然还在年中,宫内上下却肃静一片,太子病重,陛下没有当回事,从未来过东宫看他一眼,其他宫里的人大多是盼着太子早些死了为好。
礼唤曾说过,皇室无情,如今颜清儿才知这话究竟何意,偌大的皇宫,除了颜清儿再无人在乎他的死活。
太医每日照例过来替他把脉,开药,对于病情再无其他好的办法。
颜清儿暗中与颜墨取得联系,那日颜墨得到颜清儿发出的讯息,便从原定的路线逃出,皇上派的暗卫找遍整个燕朝,也并未寻得。
他只身一人从西域赶回京都。
京城是最危险的地方,可是为了救颜家,他不得不想尽办法进入京城,同颜清儿见上一面。
颜墨如今是朝廷重犯,大街小巷满是他的海捕文书。
京都关口,商队和行人一概严加查探,红衣卫兵手拿尖枪,细细打量着进出的行人。
卫兵查的仔细,天亮之时关口就已排着长队,寒冬腊月,百姓们站在寒风中苦不堪言。
队伍中央一个女人穿着红色棉衣,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正在跟身边的男人抱怨。
“等了那么久,娃娃都冻坏了。”
她怀里的娃娃小脸冻得红彤,被寒风吹得皮肤干裂。
男人垫着脚,朝着前方的队伍看了两眼,依旧是一望无边的人群,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等等,再等等。”
“请问,今日进城为何要排如此久?”身后传来一个少年清亮的声音,男人寻声而望,背后站着一个十四五的少年,他脸上带着带婴儿肥,鼻梁高挺,头上带着一顶黄色朱玉帽子,身上的衣物也大多花哨,一看就不是燕朝之人。
男人等得也无聊,双手缩到袖子里,和少年攀谈了起来:“唉,这还不是因为最近宫里面出了个逃犯。”
少年皱了皱眉头,不解道:“是何人犯了重罪,要被朝廷这样的追捕?”
“嘘!”男人食指束在唇中心,眼珠四处张望着,直到确信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二人,他凑近了些,低声的说:“是颜将军府中的大少爷。”
“颜将军府中的大少爷.......”少年不解的蹙眉:“颜家不是皇权贵胄吗?大少爷怎么会沦落成逃犯。”
男人啧啧着嘴,颇为嫌弃的打量着少年,颜家的事情燕朝上下的百姓无人不知,能问出此等疑问之人,见识是何等的浅薄。
瞧着少年应是西域所来,男人也就耐着性子同他解释了一遍,这颜家究竟是如何从皇权顶端沦落为阶下囚。
少年听完新鲜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良久都合不上嘴巴。
半响,他眼中恢复神韵,拱手对着男人道谢,又随意和男人攀谈了几句,眼瞧着关门口又增加了一批卫兵,队伍的向前速度明显变快,少年同男人道别后,走到队伍末端,他四处张望了一眼,跻身插进一个西域商队中。
这个商队里人数众多,都是凹眼睛,高鼻梁,满脸的胡子盖着脸,几乎看不清容颜,少年走到一个大胡子身边。
大胡子比少年高出一个头,他低下头似无意的摆弄着手中的红色珠宝,少年仰着头,嗓音低沉,说的话语调奇怪,不是燕朝的话。
他说:“颜哥,我打听到了,他们这番大肆的探查,就是为了将你抓捕归案,看来那个狗皇帝是下了绝令。”
大胡子冷笑了一声,声音清冽道:“皇上是认定我违抗圣旨,贪图军功致使西域败仗,此等罪行必然是死罪。”
西域的商队渐渐逼近入关大门,卫兵站在不远处,查看入关文牌,检查进城每个百姓的容颜,有一丝的可疑便直接被带走。
“哥,今日查的如此厉害,不如我们改日再进城。”少年不安的拉扯着颜墨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