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中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他才不会轻举妄动，他要让许文修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
手指快速掐手印，温玉雨一个念头，灵魂出窍。
系统也被带了出来，圆滚滚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
“你要做什么？他身上有AI保护系统。”系统这么多个世界，还是第一次瞧见气得脑袋快要冒烟的温玉雨。连带要给许文修求情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没敢说出来。
“有保护系统又怎样！我要拍他的裸照！然后把他的照片上传到gay论坛上！说他是个喜欢在公交被色狼，电车被痴汉，出租车被嘿嘿嘿的变态！让他天天被妖艳贱货们性！骚！扰！”
“嗷！”灵魂状态的温玉雨捏着拳头朝着浴室门怒吼。
可惜这么癫狂的模样，只有系统看得见。
这些豪言壮语，只有系统听得见。
不知真相的许文修还在浴室里洗着头，半眯着眼睛瞧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年。
从许文修的角度看去，少年侧坐在椅子上，他能将少年的整个身子看清。
但温玉雨动的是另一只手，恰好就在许文修看不到的另一侧。
许文修并不知晓温玉雨已经动过。他一边洗澡，一边叹息着自己总是太多心。
8、特殊保护系统
温玉雨怒气冲冲地穿进浴室，恰好与雾气后的那双紧盯着温玉雨身体的眼睛对上。
那藏在心里的恐惧感顿时翻涌而出，温玉雨出师未捷，气势先输一半。
气势不够，爸爸来凑。温玉雨转头看向飘在一旁忙碌工作的系统：“球球，他瞪我。”
“要拍什么自己拍去。别打搅我。”系统给温玉雨加载了一台摄录机以后，就开始双手拍打空气中的半透明键盘。它身前有一个进度条，上面只有可怜巴巴的1%。
反正灵魂状态的温玉雨也做不了什么，系统这回是打定主意，什么理由都不打断进度条。
温玉雨对系统的冷漠习以为常，拿着积分兑换的摄录机雄赳赳气昂昂就往淋浴间里飘去。
说是淋浴间，但比普通的淋浴间要大上两三倍。加上浴缸，洗手台，洗衣机等各种设施，整个浴室堪比一个小房间。
温玉雨举起摄录机，对准许文修。只见摄录机里雾气环绕，水花四溢，热水潺潺，唯独没有许文修的身影。从水流的不自然流动能明显感觉到莲蓬头下有一个人在沐浴，但温玉雨无论怎么拍，都无法把许文修拍进镜头之中。
“……这难道就是……”温玉雨已经无力了。他早该知道，有些现实是不可改变的才对。
外表看似软萌的系统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凉凉地补刀道：“嗯。AI保护系统。”
作为一个穿越世界以万计算的AI组织，怎么可能连这么低端的手法都想不到。
“另外我补充一下，如果你能找到了漏洞，组织不仅会奖励积分，还会授予你荣誉徽章。”像是想起什么，系统又道：“当然，这个荣誉徽章你没什么用，但是徽章会留在我的代码数据里，成为我此生抹不去的荣誉。”
温玉雨呸了一声，“那我找来有毛意义。”
他早就决定好要兑换什么，而且积分也早就够了。
“你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啊。（ ω ）喵～”系统难得地卖了一个萌。若温玉雨真能找到AI保护系统的漏洞，最为有利的自然是与温玉雨契约的系统。
“那我还不如在许文修身体里留一段难、忘的记忆。”温玉雨刻意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会很开心，”系统想了想，觉得温玉雨这句话本质上和找到AI保护系统的漏洞是相同的。
说是这般说，温玉雨有些懊恼，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他承认，要在成千上万个系统共同设计的AI保护系统中，找到漏洞一点都不容易。
温玉雨在浴室里转了一圈，最后无奈地回到系统身旁。
系统还在用它一双小手敲击虚拟键盘，但进度条卡在70%便没有再动了。
“你在做什么？”闲得无聊的温玉雨问。
“我想分析许文修的AI保护系统。他的保护系统和常规保护不同。”系统有些懊恼，小手挠了挠光秃秃的圆脑袋。圆不溜秋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
听到这句话，温玉雨仿佛看到了揉捏许文修的希望。他紧张地问：“那分析出来了吗？”
系统：“……”看它表情和进度条就知道有没有分析出来了啊。
深知宿主个性，系统没有真这样回答，“后面设有大量的加密数据，这需要比我高至少三级的AI才能设定。但，就以目前分析所得，许文修是可以被攻击的。”
被攻击？温玉雨没有欣喜，反而内心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虽然他也有一部分常规的AI保护系统，但他可以被你攻击。同时，无论谁杀死他，他的灵魂都不能再像其他穿越者一样，回到AI组织接受惩罚，和等待新的任务。”系统歪着圆圆身体，正儿八经地回答。
许文修这个案例太奇特了。他不能攻击其他拥有AI保护系统的穿越者，但可以被穿越者攻击。这情况实在有些反人类。
“这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温玉雨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系统没有温玉雨的情感。它只是以一种很诚实的态度回答道：“是的，就是人类意义上的死亡。”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AI保护系统吗？最核心的保护就是人类灵魂不被毁灭啊。”温玉雨对许文修没有太多同胞之情，他只是从许文修的事情里，唇亡齿寒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的胜利近在咫尺，半分意外都不想有。
“别担心，只是他的AI保护系统被修改了。你的AI保护系统是安全的。”系统回答，“而且你刚也试过了。他无法攻击你，你能攻击他反而对你有利。”
“那他的系统为什么被改成这样？”温玉雨说完，都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多余。他们刚认识许文修不过一天时间，系统自然和他一样不知道。
“不知道。但总会有理由吧。”系统不如往常那般圆鼓鼓，大概是有些泄气了。
人似乎总有同情弱者的心理。
因系统的这一番话，温玉雨对许文修莫名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情。
只是这份怜惜之情没有保持很久。准确地说，只持续了不到十五分钟。也就是到许文修洗完澡的时间。
洗完澡的许文修身着灰黑色的休闲家居服走出浴室，在看到温玉雨时，擦头发的动作明显停顿。
求生的本能让温玉雨大感不妙。他抱着最后的希望询问系统，“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系统从许文修皱起的眉头，以及视线分析了一下，最后得出了一个不太友好结论。
系统说：“好像，是嫌你脏。”
温玉雨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惊慌失措地大喊道：“不要啊！手下留人！”
只见许文修在温玉雨绝望的凝视之下，将绑着他身体的绳子解开，然后再将他的身体搬到了浴室之中，残忍地……
“我的清白……”
温玉雨瞧着地上的衣服，无力地跪倒在空气中，掩面而泣。
9、洗澡澡洗澡澡
许文修将少年放进浴缸里，没有立刻用水去清洗。
他仔仔细细地将少年的身体检查了一番，查看手腕，肩膀的关节部位。
奇怪的是，这些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动弹的部位，竟然没有任何衔接口。许文修按了按手肘，果然是偏硬的瓷质。
这材质实在太特殊了。
许文修先用湿布试了试。用湿布裹着手指，轻轻擦了一擦手臂。白布上没有掉色的痕迹。
“我能打他吗？”温玉雨咬着下唇，气得双眼通红，却更像被欺负了。
被看光也就罢了，居然还觉得他掉色！
这和觉得他粗制滥造，是劣质品有什么差别！简直比觉得他是充气娃娃还要过分。
“你可以尝试一下。但会不会导致你的任务失败，我无法确定。”系统这回也没阻止温玉雨，却意外发现温玉雨没有冲动地跑上去把许文修揍扁。
温玉雨也就说说，其实内心很清楚。无论是没有系统跟随，AI保护系统被修改，还是自以为得了臆想症，都证明许文修并非是一个正常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