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这里真的有鬼对不对？”顾如玉问周倩。
周倩抽抽噎噎的，只能点头确认。
这种情况下，秦美璇也有些发怵，牵着周倩的手往外走：“我们出去说吧。”
她说的出去不只是离开卫生间，而是离开整套房子。
走到楼下，她终于酝酿好语言，开口道：“那房子里是有鬼，我和倩倩住的时候看到过，尤其是倩倩，可能因为是小孩子吧，比我更容易看到。”
“我一开始以为她骗我的，住了一个礼拜后，我自己也看到了，那只鬼的脸色……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能有的。虽然我和倩倩住着没出什么事，但都吓坏了，我手头没钱，只好去亲戚家住，把房子租出去，稍微能有点另外的收入。”
秦美璇说完后，内心倒有几分坦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顾如玉道：“我们也见过他了，还好他没什么恶意。”
还好他没有恶意，不然就被她杀了。
“那……你们还打算继续租吗？”
“再考虑考虑吧。”姜林道。
“好。”秦美璇坦然答应。
姜林正打算问她到底同不同意砸那块瓷砖，就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想法。
秦美璇接到同事的来电，让她现在来医院一趟。
她是医生，平时上班地点就是医院，有时候遇到紧急情况，休息日也得过去。
她对姜林和顾如玉说明了情况，并且把周倩暂时交给他们：“我可能要下午三点才过来，我女儿就暂时交给你们，可以吗？”
“好。”顾如玉道。
下午姜林要去学校，所以基本上是要她来照顾周倩了。
看秦美璇这样着急，现在不好拒绝，而且顾如玉又是个心肠软的好鬼。
“那就拜托你们了。”
“倩倩要乖哦，不许调皮。”
秦美璇跟周倩也嘱咐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你们先上楼吧，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会处理瓷砖的师傅。”姜林把钥匙给了顾如玉。
于是，就只有顾如玉带着周倩上去。
上楼到达门口时，周倩突然说：“小姐姐脚步好轻啊，没有声音的。”
顾如玉开门的手一停顿，紧张到神色都凝固了。
“进来吧。”
她很担心周倩发现真相后，也会很怕她。
进门后，小女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姐姐，为什么在高铁上的时候，我妈妈看不到你呢？”
顾如玉心虚道：“可能她正好没看见。”
顾如玉为了转移周倩的注意力，故意岔开话题问她：“对了，你妈妈和你，当时是从哪里坐高铁的，你们去什么地方玩了吗？”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但妈妈说是家乡，我们不是去玩，是去给我爸爸扫墓的。”
顾如玉想到刚才秦美璇说周倩没见过父亲，便问：“这么说你见过你爸爸的遗像了？”
“见过了，和我妈妈玉佩里的人一模一样。”周倩虽然说得很小声，顾如玉却听清楚了。
顾如玉诧异地挑了挑眉：“玉佩里，的人？”
“是呀，真的一模一样。”周倩抬起眸，疑惑地看着顾如玉，“我爸爸是鬼吗？”
顾如玉沉默了，因为她不确定周倩对鬼的态度，如果她真的很怕，那么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更好。
这时，吊死鬼忽然从卫生间门后出现，一脸无奈地说：“你爸爸当然是鬼，我见过他。”
周倩吓得躲到顾如玉身后。
吊死鬼：“……”同样做鬼，自己不就是样子外形不够美丽么？
“小妹妹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周倩情绪稳定了些，道：“我想起来了，你被他打过。”
吊死鬼咬了咬牙：“……”能不能别提这么扎心的事了？
接下来，他们俩讲的几句话，令顾如玉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吊死鬼曾经是这里的房主，叫夏良，由于遇到一些挫折，在房子里的吊扇下上吊自杀了。
他的家人把房子卖给了秦美璇，这么一位单亲母亲。
没想到她丈夫的鬼魂一直就在她的玉佩里，于是和吊死鬼不期而遇。
周倩的爸爸当然不希望有别的男鬼霸占老婆女儿的房子，就经常打起来。
吊死鬼总是输的那一方，待在卫生间的角落里不敢出来。
至于小女孩能看见鬼这个事情，他也看得出来，不过他再迫切实现遗愿，也不想强迫一个小孩子去做这事。
万一给小孩吓出心理阴影来，他会过意不去的。
他叹了口气，鼻子一酸，突然给周倩深鞠一躬：“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生活。”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秦美璇和周倩也不用搬出去了。
周倩的眼神还带着几分胆怯，不过已经比刚才好多了：“夏叔叔，你是好鬼对不对，我不害怕了。”
“唉，我哪算什么好鬼，生前就是个混子，死后逃了轮回，到现在还没完成遗愿，就是个没什么用的孤魂野鬼。”夏良苦笑道。
周倩尽管没听明白，却微笑着安慰他：“叔叔别难过，天无绝鬼之路。”
夏良感激小女孩的安慰，微笑道：“谢谢你。”
姜林和顾如玉已经答应他会帮他完成遗愿了，当然，他也万分感激他们俩。
下午三点不到，姜林回来了。
顾如玉把下午的事简单地告诉了他。
夏良对他们说出顾虑：“我老婆叫陈雪梅，她办完我的丧事之后，好像就离开这座城市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找到。”
“一步步来吧。砸瓷砖的师傅我已经找到了，我现在就能联系他让他过来，你觉得呢？”姜林道。
少年神色冷淡，但顾如玉和夏良都看得出，他的内心是温热的。
夏良当然没有意见，还表示事成后会赠一份薄礼答谢。
“那就这样说定了。”顾如玉勾了勾唇。
第9章 凶宅里的鬼魂（5）
“就敲这一块瓷砖对吧？”
装修师傅指着那块空心的瓷砖问。
姜林点头示意。
只听砰地一声，那块瓷砖碎了，里面有一个正方体形状的洞，边长大概十多厘米。
洞里放着一只小木盒，姜林在夏良的示意下把它拿出来并打开，只见一张银行卡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装修师傅眼神掠过丝丝惊奇，感叹道：“现在的人藏钱还真讲究啊！”
姜林付了钱，师傅还有别的单子要完成，就没有多逗留。
“这本来是我妈的银行卡，但她腿脚不方便，也不怎么拿这卡存钱，所以我就用来存私房钱了。”夏良解释道。
“这不会是你唯一的积蓄了吧？”顾如玉问。
夏良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他自杀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赌钱输太多了，欠了很多钱，一时冲动就自杀了。
现在他已经渐渐想通了，更觉得自己当初太混了，自己一了百了，把欠的债留给了老婆和父母。如果他选择坚持下去，也许现在已经还清了债，他和老婆还能在一起。
“她卖掉这套房子，其实就是为了抵债。”
夏良抿着唇，灰沉沉的眼眸中，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他后悔赌钱，也后悔自杀，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么说来，你们夫妻的感情应该不错，她至少没有特别恨你。”顾如玉宽慰道。
夏良长叹一口气：“但愿吧。”
就算老婆恨他，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对，毕竟错在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秦美璇来了，见他们一直待在卫生间周围，有些奇怪。
“妈妈，你以后要一直把玉佩带在身上。”周倩突然开口。
秦美璇下意识摸了摸玉佩，疑惑道：“本来就一直带着啊，为什么这么说？”
“你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到，你丈夫一直在你身边吗？”顾如玉问她。
被说中后，秦美璇心突然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在开玩笑吗？”死了好几年的人，怎么会一直在她身边呢？
姜林上前一步，正色道：“你随身带的这块玉佩，是你丈夫送的定情信物吧？”
“你怎么知道？”秦美璇既惊讶又激动。
姜林转头看了眼顾如玉，没说话。
秦美璇哽咽了一下，眼泪汪汪的：“你们说他就在我身边，可我……我为什么看不见他？”
顾如玉坦白解释道：“因为准确来说，他还不能算鬼，只是一份执念，挡掉你命里的大劫之后，他就消失了，玉佩也会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