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火+番外(3)

右边那个立马扑过来,陆桓意躬下身躲过刺过来的爪子,反手抓住它的胳膊,用力一扯,扯掉了它一条胳膊的同时痛苦刺耳的叫声立刻传了出来。

青绿色的血溅了一裤腿,陆桓意啧了一声,把那胳膊往旁一扔,又朝着那俩妖怪冲了过去。

它们这时候才察觉到来的并非俗人,怪叫了一声后钻进雪地里缩小了身子,急急忙忙跑了。

陆桓意看了眼它们逃跑时钻出来的小雪洞,从兜里挑了张黄纸出来,放在洞口,手指飞快掐了个诀,那黄纸立刻从雪洞中穿了过去,不一会儿在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空气中漫开一股什么东西爆开后烧焦的臭味。

动了害人之心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不能留。

陆桓意叹了口气,扯了扯裤子后几步走到被丢在地上的人的身边,把他翻了个面,让他平躺在雪地上。

这会儿才看清了,这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在喘气儿,一头过长的黑发乱七八糟的顶在脑袋上,身上的棉服也破破烂烂的,左脚的鞋子甚至掉了,袜子也没穿,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平稳,没了血色的唇轻轻抿着,五官挺好看,腿……也还挺长的。

陆桓意重新把视线放到了这人脸上,脸上一点儿伤口都没有,仿佛刚才被那俩妖怪拖行的人不是他似的,就算是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拖这么一会儿也有印子吧,这人偏偏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印堂没有黑气,掌心和喉咙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印记,这人没有被妖怪施法。

那就是普通的昏迷?

不管怎么样都先得带下山,就这么把人丢这儿没三分钟就能冻死。

陆桓意把自己手上的血往那人身上随便抹了抹,拉起他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使劲儿把人扶了起来,一步一打滑地朝着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陆桓意突然顿住了。

他隐约听见了这人的鼾声,一起一伏,相当有节奏的混在了呼啸的风中。

……睡着了?

这么冷的天儿,被妖怪捉住,还拖行了这么久,要不是还在喘气儿自己都怀疑他死了,居然只是睡着了?

这心大得能装下一个青青草原了吧?

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陆桓意抽不出手去接电话,本来不想理了,余光瞥见自己扛着的这人,突发奇想,把他丢回了地上。

不出所料的,这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甚至挺舒服地在雪地里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继续睡了。

“喂?”陆桓意接起了电话,轻轻在那人腿上踹了一脚。

“哪儿去了?”宴尘远问道。

“见义勇为,”陆桓意说,“然后……我好像捡了个铁皮怪。”

第3章

最后还是宴尘远开着车到山脚下来接的他们,家隔得不远,没多久就把陆桓意他们送了回去。

副驾驶上还是坐着昨天那个人,一脸和善地帮着陆桓意把铁皮怪扶回家去,丢到沙发上瘫着了,他才看着陆桓意,“又见面了。”

“啊,你好,”陆桓意把口罩围巾什么的全都摘下来了,扭头挂在衣帽架上,才继续道,“我叫陆桓意。”

“我叫萧渡水。”萧渡水笑了笑。

“我叫宴尘远。”宴尘远在里屋打完电话走了出来,“那边说最近没有报失踪的大人。”

“问你了么宴叔叔……没有失踪的就算了,等他醒了再说吧,”陆桓意伸出手,“钥匙。”

“哎,”宴尘远应了声,在外套兜里掏了挺久才掏出一把钥匙,还带出不少糖,噼里啪啦地掉地上了,他把钥匙交给陆桓意了才蹲下去,一边捡一边说,“这人你打算就丢这儿啊?不送医院么?”

“嗯,病了我能治,中邪了我能驱邪,”陆桓意说,“不想去医院,送过去了还不是我照顾。”

“昨天突然跑到医院去的是你本人吧?”宴尘远捡完糖摸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没点燃。

“医院每时每刻都有怨气,变成厉鬼的太多了,我不想管,”陆桓意走过去摸了把铁皮怪的额头,有点儿烫,“昨天是离得近,看见了,不得不管。”

“嗯,看不见你就不管了,对么?”宴尘远说,“我还真以为你圣母玛利亚呢。”

陆桓意斜了他一眼,“看不见我还管他干嘛?我很闲吗?”

虽然的确挺闲的。

陆桓意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宴尘远倒是挺忙的,帮忙把人安顿好后就带着萧渡水走了,陆桓意把他送到小区楼下,趴在车窗口挺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又麻烦你了。”

“得了,欢迎你来麻烦我,”宴尘远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还是那句话……”

“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陆桓意抢答了句。

“哎,对,”宴尘远笑了笑,“走了啊。”

陆桓意往后退了两步,认真道:“谢谢你,宴叔叔拜拜。”

宴尘远笑了笑,开着车走了,也没往来时的方向走,八成是在为了手头那个案子奔波。

陆桓意看着那辆车没影儿了,才转身回了楼,站到房门前的时候他盯着门锁看了会儿才掏出钥匙开了门,往里扫了眼,铁皮怪还在瘫在沙发上,刚才把他丢上去的时候他的一条胳膊就往后拧着,肩膀朝里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现在依旧保持着那个高难度的姿势,连头发丝儿都没动一下。

陆桓意真觉得他可能已经死了。尽管他还会喘气儿。

“铁皮……”陆桓意顿了顿,“老铁,老皮……”

怎么喊都不大对劲儿。

陆桓意想了想,换了个思路,“皮哥啊,你活着还是死了,吱一声呗。”

当然没有人应他。

陆桓意反手关了门,走过去又摸了摸皮哥的额头,还是挺烫的,八成是发烧了才能有这个温度。

他走进卧室,拉开衣柜门扒拉了几下,拉出件衣服换了身上还带着妖怪血污的衣服后,又从衣柜底下扒拉出了几个小瓷瓶,一看就知道是那几个爱操心的师姐给他备的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炼的,据说是提升修为治愈内伤的良药,反正他每次都当感冒药嗑。

客厅沙发上的皮哥还睡得神志不清天昏地暗,陆桓意打开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想了想,普通人大概受不住这药性,又去厨房拿了张纸把药包着,用刀把用力锤了几下锤成粉末了,取三分之一的粉末放在小碗里,其他的还是用纸包着放好了。

小碗里倒了点儿热水进去搅和搅和,一碗无色无味吃了也不敢保证会怎么样的药就这么做好了。

反正陆桓意只知道这药吃不死人,要真吃死了还好说,他直接招个魂把人招回来,还不用这么费劲地给他弄药。

药弄好了,陆桓意把人扶起来,在皮哥腰后头塞了几个抱枕,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把药丸怼到他嘴边,硬生生灌了下去。

事实证明皮哥还没死,下意识地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倒还真把药喝进去了,喝进去后就没了动静,连喘气儿打破频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陆桓意扶着他躺下去后有点儿烦躁地蹲在了沙发边儿上,药灌下去了,这人居然还没醒,自己得照顾他多久?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得带上个只知道还能喘气儿的病人?

但眼下又不能直接把人扔出去。

这人穿得破破烂烂的,把他扛进屋之前宴尘远充分发挥了职业特性,警惕地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口袋都搜了一遍,没能找到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陆桓意也顺手检查了一下,没能从他身体察觉到妖气。

这是个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长睡不醒的来历不明的普通人。

陆桓意蹲在沙发边儿盯着皮哥看了会儿,发了会儿呆,思维不可抑制地跑偏了。

皮哥虽然挺狼狈的,但五官是藏不住的帅气,仿佛有人画了个画像指着叫他这么长似的,嘴唇闭着的时候嘴角都是往上挑的,一个非常自然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相当好看。

要是能张开嘴说两句话就更好看了。

能下地走两步自己能把他夸成天仙。

然而皮哥睡着了,连个翻身的动作都没有。陆桓意盯累了,跑回卧室去睡觉,晚上出来煮水饺的时候皮哥半点儿都没动过。

速冻水饺得多煮一段时间,期间陆桓意跑过去把餐桌布掀起来了,怕吃饭的时候弄脏了难洗,再回来把饺子捞出来,倒了点儿醋准备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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