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是出来小小的放个松,沈千封去上个厕所的功夫,都能撞见自家经纪人。
同样的晚上休个小假,他却不能开口笑笑说好巧你也在这里,而是屁滚尿流的逃出厕所。
还没来得及逃出大门,面前已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千封扶着醉成烂泥的贺一鸣,就像自己抓着自己的犯罪证据似的,令人头疼的,是这证据还不能扔掉啊!!
他尴尬笑笑:“琳姐,呵呵呵……好巧哦。”
琳姐冷笑:“不巧,刚才就看见了,过来抓人的。”
“……”
只许她蹦迪,不许他们喝酒。
天理何在!!!
沈千封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再看看身边喝的跟个二傻子的贺一鸣,他嘴里还在嘀咕着,沉浸在刚才的剧情里:“文怀意……没完……”
他拍了拍贺一鸣的脸,无比绝望道:“你给老子醒醒……”
“完了!我们!完了!”
满身的酒气,一到宿舍后沈千封就把贺一鸣扔到了他床上。
而被扔上去的那人却在碰到床的瞬间,倏的睁开双眼。
“卧槽!你诈尸啊你?”
沈千封反应过来,怒道:“你都醒了为什么不自己走回来?!你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吗?!”
贺一鸣:“吉他。”
沈千封暴怒的脸顿时呆滞:“啊?”
贺一鸣:“吉他。”
沈千封疑惑道:“什么吉他?”
贺一鸣的目光盯向了一旁赫大的纸盒子。
沈千封:“哦……那是你快递,送来了放那儿的还没拆。”
贺一鸣起身拆了快递,打开。
是一把吉他。
沈千封咂舌:“你就买了个这玩意儿寄到宿舍来?”
贺一鸣不吭声。
这是他让他妈帮忙从国外订的。
沈千封看着他呆坐在床上抱着一把吉他,突然觉得贺一鸣真有些可怜。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有多大的骄傲,他都会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有治你的方法,也有让你难过的本领。
算是良药,也能作利剑,甜在心头,刺于心口。
沈千封“诶”了一声,烦躁的撸了一把头发,看着那边失魂落魄的人,越来越觉得贺一鸣形象崩塌的彻底。
啧,为情所困,没出息。
话是这样说,他心里却迅速的想好了一个对策。
他嘀咕道:“算了,今天哥就再帮你一把。”
贺一鸣没抬眼。
沈千封拿着枕头往外走,颇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感,“你记着啊!哥今晚的名字叫雷锋!”
十分钟后,雷锋同志跟塞棉花似的把人给推了进来。
文怀意:“……”
他呆呆的站在门口,扒着墙边,还在理刚才沈千封对他说的话。
就在他几分钟前快要睡着的时候,沈千封敲门硬生生把他叫了起来。
人被拉出去之后,他隐约记着沈千封说什么队长喝多了,什么需要人照顾。
贺一鸣机械的转过头,对上文怀意的眼神。
相对无言,只剩尴尬。
尤其是他现在跟个傻子似的坐在床上。
脑子是有点晕,不过没之前醉的那么厉害。
走回来的那一段路,风一吹都冷醒了。
文怀意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句:“没事吧?”
贺一鸣看着他,不搭腔。
得不到回应,文怀意只能手足无措的站着,两个人一起表演木头人。
这是让他来罚站的吗?
贺一鸣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文怀意在那边打了个哈欠,顿了几秒,生硬的开口道:“困了就回去睡。”
文怀意看了看他,“嗯”了一声,倒真的立马转头……
往门口去了……
手也搭上了门把……
几秒的时间。
贺一鸣气的牙痒痒。
但是打一顿,骂一顿都舍不得。
想到文怀意之前的态度,贺一鸣心情又像跳动的小火苗似的,瞬间熄灭。
他原来二十年的生活里,都没这么挫败过。
那边的文怀意扭了扭门把手,没扭动。
贺一鸣挑眉,感谢雷锋。
“过来。”
文怀意下意识退一步,却没转身。
贺一鸣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睡他这儿,我要睡觉了,关灯。”
“再不过来,是想跟我睡一张床?”
文怀意犹豫了下,转身快步走向了贺一鸣相对的床。
躺上去,却没有枕头……
他关了灯,不习惯的转了好几个身,后来听到贺一鸣那边传来起床的动静,又不敢动了。
他应该是朝这边移动,文怀意心跳的飞快,想往床边躲一点,却发现自己已经贴到了墙面上。
任谁适应了黑暗后看过去,文怀意这直挺挺的躺法都活像一个僵尸。
还来不及想对策,贺一鸣站定。
他低头的时候,文怀意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不是很舒服的味道,让人晕眩。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不过十几秒而已。
头被轻轻的抬起,几秒后,一个柔软的东西塞到了文怀意的脑袋下。
是一个枕头。
贺一鸣甚至还细心的给他调整了角度,顺手敛了敛被子,随后退开。
文怀意机械的翻了个身去,无意识的在枕头上蹭了蹭。
他看向贺一鸣的方向,那句“谢谢”梗在喉咙里,却说不出口。
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贺一鸣跟沈千封在经纪人的命令下前去办公室请罪。
电梯上的很快,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第一次来时的那个地方。
沈千封:“嵘叔。”
贺一鸣:“小舅。”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语气十分心虚,一个没精打采。
于嵘扫了一眼二人:“坐。”
“昨天去酒吧干什么了?”
才刚一坐下,于嵘的问题就来了。
他看了一下表,“五分钟,说完下楼训练去。”
沈千封哭丧着脸:“我的错,嵘叔。”
贺一鸣没说话。
于嵘看他:“你说说是谁的错?”
贺一鸣无辜且坦然:“他都说了是他的错了。”
沈千封:“……”
我就知道昨天不该做雷锋。
于嵘话锋一转:“那不谈这个,我们来说说团体。”
他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目光严肃且认真。
“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推出一个偶像团体是需要耗费许多人的心血的,有的团体计划再好,数年来都没有拿出来在市场上运营,他们等的是时机,等的是资金和人力。”
“而做偶像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背后其他人的付出更加心酸,有人给你们写歌,给你们设计舞台,拍MV,做这些的都是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在你们出道前后加班加点的忙碌工作。”
贺一鸣沉默。
沈千封开始反思,他挺后悔的,但要是现在让他说以后再也不去酒吧了,不知道这个承诺会不会让他更后悔……
于嵘拿出一叠照片,“这些是昨天的。”
另一个信封扔在桌上,“这些是以前的。”
于嵘:“你们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沈千封坐不住了:“嵘叔,照片里是什么?”
于嵘:“你自己看。”
沈千封打开之后一愣。
“俩臭小子,感谢自己有个好父母吧。”于嵘嫌弃道,“还想进娱乐圈?就你俩这三天两夜瞎玩鬼混的,不被人扒的皮都不剩才怪。”
这峰回路转的剧情……
说话大喘气真是要人命了。
本来昨天是真有人蹲着他俩从组合的车下来,跟了一路看到他俩进酒吧之后更是眼睛都亮了。
自从Alphard出道的消息放出去以后,接送的车不是不知道后面往往都有人跟着,但橙星保护措施做得太好,除了进公司出公司回宿舍,平时什么也拍不到。
这家娱记还不知道自己拍的是哪两位少爷,后来发现橙星的经纪人也在场后更是惊喜,妈耶!大新闻诶!升职加薪的机会到了!
一顿猛拍后,晚上回去连夜赶稿子,第二天还没来得及请示主编这文章什么时候发,这娱记直接被急忙赶来的领导狠狠骂了一顿。
底片全盘交出,顺带文章也不能写了。加薪机会没了,没被辞职就算好的了。
而这全过程根本不用橙星娱乐出手,时不时关注着儿子消息的于茵第一时间找该报社摆平了这件事,没曾想的是,沈千封他爸也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