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在他身边三年,就学坏了。
不过那滋味……
荆南翊眯了眯眼。
真的很不错。
但一想到她的初吻八成给了那小子,她的青涩与娇羞都给了那小子,荆南翊就气得肝疼,恨不得立马把人抓过来揍一顿。
荆南翊重新倒上半杯酒,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被他随手搁在沙发上的黑色羊绒大衣。他有轻微的洁癖,洗过澡后不会再碰穿过的外衣外裤,况且今天这衣服上还沾上了夜店乱七八糟的气味。可是,他依旧想要抱着这件外套躺一会儿。
他的小卡门长大了,而他似乎……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深陷。她勾着他的时候,天知道他是怎么忍住了全身的冲动,此刻回味起来,尚有电流传至四肢百骸。
荆南翊愈加烦躁,垂下眼睑掏出根雪茄。
夜色沉沉,整座城市尚未歇下,星星点点的灯火璀璨如星辰。
阮歆棠也尚未入睡,这几年她饮食不太规律,平时基本没有什么不适,但今天喝多了酒又没有吃晚饭,胃部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卧室准备吃点蛋糕垫垫肚子。
这蛋糕是乔楚伊订了一早送过来的,阮歆棠想了想,最终还是取出数字蜡烛插上。两个数字,1和7,代表17岁。兴许是因为18岁对于她来说是段不太好的记忆,所以乔楚伊给她准备的生日蛋糕上一直都是插十七岁的蜡烛。
阮歆棠点燃蜡烛,对着蛋糕拍了一张自拍,给乔楚伊发过去。
【蛋糕是我喜欢的口味。】
这个点不算太晚,乔楚伊正好在写作业,立马就发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乔楚伊笑弯了眼睛:“我终于又有一张你的自拍了!让你自拍真的是比登天都难。”
“你都有四五张了吧?你给我登天四五次试试?”
“你这么会抬杠怎么不去工地搬砖?”
两人互怼了一会儿后,乔楚伊粲然笑道:“好啦,我要继续写作业了。糖宝,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喔,乔爷疼你。”她有很多好奇的点想问,比如今天荆南翊有没有出现,比如你妈妈有没有给你寄礼物或是打电话,但再好奇她也不会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贸贸然问出口。
阮歆棠弯眸道:“那你慢慢写,我要准备睡觉了。寿星大软糖祝愿你今晚能在十二点前写完作业。”
饱受论文摧残的乔楚伊骂了句脏话,愤愤然挂断电话。
阮歆棠正打算切蛋糕,乔楚伊发来消息:【我儿子怎么没出镜?自拍重来。】
阮歆棠:【你儿子已经睡了:)】
肥肥的冬瓜糖白天晚上都在睡觉,小的时候还喜欢夜里活动,现在早就被养成了个小懒货。家里有自动饮水机与自动投喂机,乔楚伊与阮歆棠都不在家的时候,冬瓜糖就只能吃点投喂机里的猫粮了。虽然冬瓜糖被称为儿子,但其实这是一只母猫。
乔楚伊:【睡前吃蛋糕,胖死你:)】
阮歆棠起了兴致,愉快地跑到电子秤前站上去,拍了液晶屏上的数字发给乔楚伊。乔楚伊气得发了句语音过来:“别打扰劳资写作业,再闹把你拉黑了。”
阮歆棠脸上浮起些许笑意,沉郁的心情好了许多。她走到窗户边,微微拉开一点缝隙。强劲的寒风灌进来,裹挟细小的雪花。
竟然下雪了。
今年星城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阮歆棠靠在窗户边,抬头仰望漆黑的天空。
呼啸的寒风将人吹得清醒了一些。
她今天愁闷了一天,想去酒吧纾解下情绪却又偏巧不巧地被荆南翊给掳走。鬼使神差的,就想送自己一份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
她装醉的时候,就是做好了要亲吻他的准备。不过他要是表露出拒绝的情绪,她肯定会中途摒弃这个想法。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主动亲了上来,带着铺天盖地的灼热与占有欲。
她差点溺死其中,甚至头脑不清醒地闪过一丝想要与他坦白的想法。
然而,他故意拖长语调含笑在她耳边来了一句“味道不错,他尝过吗”,这一句就足够将昏沉的人拉回现实世界。
回顾刚才的场景,阮歆棠有些郁结难解。
今天自己终究落了下风,她应该回他一句——你的技术没有他好。
看谁能气死谁。
她关紧窗户回到房间,拿出信纸,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一个字一个字跃于纸上。
【M,展信佳。今夜星城下了雪,并不大,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我们是否能看到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知你近来可好?同在星城我却从未见过你一面,虽然当初说好了彼此不会见面,但有时候仍会忍不住想象你的样子。
……
今天我送出了我的初吻,是我喜欢的那个男人,但我并不开心。
……】
第13章
荆南翊的手指轻轻点着沙发扶手,眉目舒展:“怎么样,是哪款香?”
调香师将黑色大衣递回到方怀手中,笑道:“荆总,如果我没有闻错的话,这款可能是极其小众或者是私人订制的香水。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尝试调一款相似的,但不能保证……”
“我知道了。”荆南翊得知这个结果,心里明白过来。阮歆棠的母亲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想必这款香是她为自己或者为女儿订制的。难怪小姑娘昨天明明一副夜店妆容与夜店做派,身上却喷着不算太搭调的清淡冷冽型香水。
想到这点后,荆南翊顿时也明白了她的反常行为。
他嗤笑了一声,差点砸了案上的茶杯。
原来是别处受了委屈,贪恋他这的一点温暖来了。
送走调香师,方怀进来问道:“老板,衣服需要送去干洗吗?”
荆南翊抬眸,冷冷剜了他一眼。
方怀兀自沉着地微笑:“好的老板,那我就先不送去干洗了。”
“拿过来。”
荆南翊穿上方怀递上前的黑色羊绒大衣,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
百瀛柔道馆就在距离公司不到两公里的地方,第一第二层为公共区域,第三层为私人区域。今天馆长不在,荆南翊与馆内的国家一级运动员切磋了几场,结束时那人笑道:“你今天很躁。”
荆南翊勾唇,“这么明显?”
“动作太凶了。”他笑笑,挥了下手走了。
荆南翊一个人在软垫上坐了会儿,想起那些阮歆棠陪练的旧时时光。他当然没有真的要她陪练,毕竟小姑娘家家的,没什么力气。况且,他也舍不得。但学几招防身用还是很有必要的,因此她在他的半强迫下经常与他一块儿练习。
算起来,他应该是她的柔道教练。
那时候他常常想着,以后他与她的家里要有一间很大很大的房间,最好占整整一层。一半给她做练舞房,另一半则是他的柔道练习场所。这样他就可以看着她练芭蕾,看得心痒难耐了,就把人逮过来就地好好欺负一顿。
她的眼睛长得好看,欺负狠了,含一点泪讨饶的样子真是跟小妖精没两样。
空无一人的室内,荆南翊不自知地笑出了声。等意识过来自己笑了以后,他立马又板起脸。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他对未来的所有设想里都有她的存在。他如此爱她,难以自拔。
荆南翊双手撑住软垫,往后仰坐。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回来。他可以假装不在乎以前那段往事,至于以后……他把人看牢一点就是了。
荆南翊下了很大的决心,从置物柜中拿出手机打给方怀:“去,接阮小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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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歆棠这一次开了门,她倚在门框上慵懒地看着方怀。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分明传递一句“有何贵干”。
方怀对阮歆棠的印象一直都是谦和有礼,难得看到她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倒是挺喜欢她这个样子,毕竟太软的话真的容易受荆南翊欺负。人的天性中总对好看的女孩子抱有优待,谁都不忍看到她们不好过。
方怀微笑说明来意:“阮小姐,荆总邀您一叙。”
阮歆棠歪了歪脑袋,淡淡道:“他似乎认为我必然会跟你过去?”她话音刚落,就响起一道短信进来的声音。
阮歆棠掏出手机垂眸看了两眼,而后礼貌地对方怀说:“方特助,麻烦等我十分钟,我换件衣服。”
方怀继续职业微笑:“不麻烦,您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