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瑟说这话时,表情没有任何的留恋和伤感,仿佛他和那个家族只是血缘和姓氏的牵连,没有任何感情的参与。
“兰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和沈斯航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只支持你,如果你原谅他,我便会因为你而原谅他,但这不代表着我对他和你会一视同仁。在我这里,没有一碗水端平的情谊。所以,你一定不要再给他机会伤害到你,不然十个季核都拦不住我去把他砍了。”
嘴上说着“豪情壮志”,桃梧削掉的苹果皮完完整整绕在一起,没有一点折断,她把果肉一分为三,分别递给了季核和兰瑟。
季核正在和柏松衍聊天,接过桃梧削好的苹果后,他拍下了垃圾桶里的果皮发给了柏松衍,配字:衍哥,膜拜膜拜您梧姐削苹果的风采,您呢?大半年了,技术可提高了些许?
从他发出这句话后,对话框上端就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他等了半天,屁都没放一个。
“放心吧你,刚刚沈斯航还跟我说,你这护花使者当得有多称职。谢啦,梧姐,他们都这样叫你,挺霸气的,我也改口好了。”
季核咬了口苹果,说道:“这算什么霸气的,以前我们舞队的人都叫她女王,是不是很中二。”
“中二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酷的意思。”
“那是挺中二的。”
季核人生头一次体会到了语言虚荣感。手机震了一下,柏松衍在持续输入数分钟在季核以为他要写一篇关于削苹果的小作文后终于回复了。
一张图片。柏松衍拿着一个凹凸不平的苹果撅嘴的自拍。
季核差点把嚼碎的果肉喷到屏幕上。
柏松衍:俺想拜梧姐姐为师。
季核把手机递给桃梧,引来了女孩嫌弃的声音,“这尼玛是哪个娘炮?”
“你衍哥。”
“?草。我算是知道你俩的绯闻怎么传出来的了。”
她按住语音条,说道:“柏松衍,你是在向我宣战吗。”
说完,她一把扯过季核,左手钩住他的脖子,右手滑动屏幕打开了相机,咔擦一声,自拍完成。于是她直接把没有任何修图的照片发了过去。
柏松衍在看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孔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可是经得住某果前置检验的颜值啊。
兰瑟啃完苹果,手腕微微用力,果核便准确无误地投进了对面的垃圾桶。
“你俩定了回国的机票没,只有不到三个月时间了。”
季核回道:“没呢,这周会定下来。”
“Felix,后面很长时间我都不能陪着梧姐了,她如果再因为你掉一滴眼泪——”
“那一定是幸福的眼泪。”
兰瑟笑了,“记住你说的。这么好的女孩子,可别再丢了。”
“这样,你要不放心,我回头找根绳子栓着她。”
“你咋不找根铁链子呢。”桃梧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算了,那可太刺激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颗
在归国日期倒计时的激励下,季核的腿脚一天比一天利索,到最后跳完一首三分钟的中速编舞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桃梧在经历了初稿,二稿,三稿的摧残打磨后,总算赶在回国前一星期把终稿发到了C大负责导师的邮箱。然后就开启了“夜夜笙歌”式的狂欢,把期末考试扔在了脑后。
舞社的成员知道她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都不在英国,轮番请她吃喝玩乐,当然,年轻人主要的送别方式还是——喝。老是让社员请她这个副社长,桃梧心里也不舒服,于是每天晚上的夜间集训时间,她都会点很多的外卖给大家补充体力,酒,也是少不了的。所以练习室时常弥漫着一股酒气。这一来二往,一喝再喝,桃梧终于把胃病喝复发了。
快到午夜时分,某人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弱小无助地接受充满男友爱的教育。
“今晚不喝通宵了哦,喝啊,怎么不喝了呢。酒仙桃梧也有喝躺下的时候哦。还不让我陪着,嫌我碍着梧姐和队友靠酒精建立深厚的友谊哦。”
季核心里是窝火的,源自于前几晚桃梧在喝多了之后对他极不友善的态度,在他数次替桃梧拦酒后,她冲他发火了。
“你能别逼逼逼了吗!我难得放肆一次,别打扰我。”
于是,今晚的酒局,他没参加,把桃梧委托给了其中几个比较靠谱的队员后他就独自回家了。在他看到被背回家的桃梧时,肠子都悔青了。
“Felix,Charlotte说她胃痛得不行,她死活不去医院,我们就让她吃了药,把她带回来了。”其中一位“靠谱”队员如是说。
季核的脸瞬间染上寒霜,但在桃梧双脚落地没支撑住身体,软绵绵地倒进他怀里时,他冰冷的神情开始转向担忧。
这个时间点,安迪管家应该已经睡着了。季核把桃梧抱到床上,回厨房煮了醒酒汤,熬了青菜粥,又灌了个热水瓶才重新回到卧室。
桃梧的胃病从小就有,小时候练舞稍不注意就会犯病,然后一个人默默蹲在角落里缓解。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听说胃痛的时候蜷缩着身子拿个热乎乎的东西捂着胃就会好很多,于是从那以后他都养成了随身携带水杯的习惯,再后来有个神奇的叫做暖宝宝的东西横空出世,他随身携带的物品又多了一样。
上大学时,有一次室友想拼单凑满减,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那你帮我买一下××牌的暖宝宝吧,100张。”说完他才猛然想起,那个需要暖宝宝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也没有准备的必要。
桃梧的身子缩成一团,把暖水瓶抱得紧紧的。
“知道疼,以后还敢这么个喝法吗。”不行,不能因为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妥协,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否则某些人不长记性,季核暗暗想到。
桃梧迷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季核眉头紧皱,她嘴一撇,眼皮一耷拉,软软柔柔地说道:“我错了亲爱的,对不起……好痛哦,我以后保证滴酒不沾。”说完,她还不忘拉住季核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看到他表情开始松动,她又咬了咬他的手指。
女孩口中湿湿热热的气息包裹着手指,季核一时有些心猿意马。然后在听到痛哼后,他冷静了下来,认命地去盛醒酒汤。
端着汤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秒睡。
他凑近桃梧红扑扑的脸,蹭了蹭她的鼻尖,“小梧。先把汤喝了。”
桃梧睡得沉,没有半分要醒的意思。
他又吻上了她酒气未散的唇角,轻柔辗转,不带情.欲。
第二天桃梧醒的时候脑袋炸裂了般的疼,就好像这一周以来积累的酒后症状都一并发作了似的。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貌似被季核责怪了?貌似自己道歉了?她盘腿坐在床上缓了会儿,才起身洗漱。
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许多。桃梧走出卧室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她嗅着嗅着就嗅到了厨房。季核正穿着围裙抄着锅铲忙活着,结实的手臂一下一下颠着锅,技艺纯熟。隔着几米的距离,桃梧都能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和深邃的眼窝。
兴许是迟来的酒精作用,她看到季核的手臂就联想到他紧箍着自己,或者撑在她两侧喘.息的样子,突然有些躁动。她使劲甩甩头,你他妈在想什么,满帽子黄.色废料的女人。不过也不能怪她,两人重逢后除了接吻也没做过其他更亲密的事了,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怕一个不小心伤到季核的腿。
季核把炒好的菜装盘,准备端去桌上,转身就看到双腿交叉,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边上的桃梧,穿着昨晚他帮忙换的吊带真丝睡裙,因为站姿的原因,一边的细肩带有些滑落,脖颈白皙,双腿笔直……
桃梧反应过来,习惯性地走过去接过季核手中的盘子,谁知季核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还生气呢?”
季核别过脸,“你先暂时别靠我太近。”
桃梧没说话,夺过盘子离开了厨房。季核撑在流离台上深呼一口气。
还没冷静彻底,女孩调笑的声音传到了耳里,“需要帮忙吗?”
“不用,菜都上齐了。”
“我是说——”桃梧挑眉含笑看他。
两人视线交缠。
???季核扶着额头呼吸急促。不出十秒。
他二话不说扯掉了围裙,抱起桃梧就往房间走去,正好碰见刚起床的元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