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不想跟一个变态似得，”卡珊回答。
提姆哑然失笑。一个变态。就像他没有好几次突然出现在提姆的安全屋，把沙发搞得鲜血淋漓，支使提姆给他包扎，再一句道谢没有的掉头离开。
“那你要现在告诉他么？”
卡珊耸耸肩。“你希望我通知他么？”
提姆被问住了。他希望杰森马上过来么？他为那避无可避的事情用了一整天时间去演练，然而依然不觉得做好了结束的准备。“我不知道。”
“那我就不告诉他。”
“多谢。”
卡珊朝他笑了笑，再次拿起遥控器。“一起看一集？”
提姆在他身边放松下来。“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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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直到他们看完了两集，提姆才开口。
“我很害怕，卡珊。”
“我明白，”她表示。“确实很可怕。”
提姆凝视自己的红线。上帝，他在过去一周里简直看了它无数次，到窗户那里红线消失了。卡珊的红线跟随着同一个方向，可能因为史蒂芬妮和杰森现在在一块。
“你害怕么？”
“当然，”卡珊说。“史蒂芬妮那时在跟你约会。我相当肯定她会弄断它。”
“她没有。”
卡珊轻柔地笑了。“是的，她没有。”
提姆抬起膝盖支在胸前。“他不想要灵魂伴侣，”提姆小声。“而我——”
“你喜欢他，”卡珊说。“但是，你想要他成为你的灵魂伴侣么？”
提姆变成了深红色。“想的，”他轻声承认。“我想要。”
“那就告诉他。”
提姆知道她说的对，他必须告诉杰森。即使被拒绝很心碎，杰森也有权知道真相。还有一点点微小的机会，说不定杰森会做出回应……
卡珊把手伸进身上紫色毛衣口袋里。那是件乱局者毛衣，卡珊穿着她女朋友商品的行为真可爱。她拿出没有静音的手机，既然提姆又关掉了电视关掉，她打字发信息的声音成了整间公寓里唯一的动静。
“那我走了。他一会就到。”卡珊从沙发起身，手搁上提姆肩膀。“告诉他。”
提姆勉为其难笑了。“我还有其他选择么？”
“选择总是有的。”她将手按上提姆心脏的位置，随后走出大门。提姆叹息着躺倒在沙发上。抬起手臂，注视每当他的手动弹，红线就跟着一起移动的场景。
房门咔哒一声，他记起来上周某个时间段他把钥匙给了杰森。门打开了，而他一动都不动，听着杰森熟悉的脚步声走进公寓。
“嗨，”杰森招呼道，他听上去喘息声急促。提姆放下手臂，慢慢直起身子转过去。
“你跑过来的，”提姆指出。杰森头发向四处翘起，双颊略微泛红。他穿着一件皮夹克，胳膊下夹着红色的摩托头盔。
“啧，否则你以为我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说着他走进屋，把头盔正好搁在提姆面前的沙发桌上。
“你不用那么着急，”提姆说。
“我能不急麽。”杰森脱下夹克甩到提姆旁边的沙发上。“你知道，我对你有点生气。”
“哦。”提姆抿住双唇。“我能理解。对不起。”
杰森喘了口气，终于挨着提姆坐下。“你傻透了。”
“嗯，我经常犯傻。”
“真的？”
“也不见得。”
杰森哼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我不再生你的气了，提姆。我是说，我是有点不爽，但我没法——亲眼看见你时，我只能……”他耸耸肩。“你为什么走了？”
“我不能留在那，”提姆说。“我醒来后，你就在我身旁。我还能怎么办？假装那天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听到这杰森摇摇头。“为什么你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想装作啥都没发生一样？”
“我怎么知道！我们还有别的出路吗？我们又不是——”提姆的声音渐弱。“我不能留下来因为我醒来后害怕必须要切断绳子，懂了么？我做不到。”
杰森大睁着眼睛瞪着他。“我没有切断绳子。”
“对我注意到了。”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告诉史蒂芬我可以弄断绳子。”
提姆耸肩。“迟早的事。做这件事你不需要双方都在场。”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你知道原因。”这还不够明显么？
“也许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鸟宝宝。”
“因为我不想弄断它，满意了！我不想就此放弃它。”
“它？”杰森举起手。“那条红线？因为你迫切地想得到一个灵魂伴侣？”
“不，因为我迫切地想要你当我的灵魂伴侣。”
杰森笑了。“这么难说出口嘛？。”
“是的，呆头。”
杰森笑容愈加灿烂。他伸出去的手搁到对方脑后，一使力拉过提姆就亲了起来。提姆突然被亲了，他震惊又困惑，不过有关杰森的一切都让他迷惑不解。
“这是干嘛？”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杰森就着这个距离静静说到。他的手还放在提姆脑后，两人挨得如此之近。“我不想要灵魂伴侣，从没有这个想法。可是，鸟宝宝——我想要你。我渴望你。”
提姆心率开始攀升。“你……是说？”
“你觉得我是随便跟人上床的人？”
提姆小脸红扑扑的。“我又不怎么了解你这个人。”他在短短一周里收获了有关杰森的巨量信息，然而还有很多东西是他毫不知情的。他想了解对方的一切。
“这倒不假，”杰森说。“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我不想切断红线。”
提姆发出小小的尖叫。“真的么？”
“没错。”
提姆捧着杰森的头亲了上去，指腹下能摸到一点点胡茬，他的身体主动靠了过去直到中间再没有丁点缝隙。“我也喜欢你，”提姆说着爬上杰森的膝盖。
杰森咧开嘴。“好极了，”他最后一次轻啄了下提姆的唇。“你知道，整件灵魂伴侣的事，对我来说仍然太过了。这是——全是命运和永恒之类的？我只是希望能放慢节奏。考虑到咱俩做都做了，还是被命运绑定的一对，我的要求还真够怪。”
提姆噗嗤笑了。
“但我想给它个机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觉得如果是你，成为灵魂伴侣也不那么坏。”
“俗套，”提姆说。
“闭嘴啦。”杰森脸红了。“我想了好长时间该怎么对你说，给点面子？”
“后面还有别的内容？”
“嗯，确实有。史蒂芬帮了我。特别尴尬，所以不会让你知道的。”提姆撅起嘴。“噘嘴也没用，宝宝鸟，装可爱不好使。”
可爱。
“她都说了什么？”
“她一直在嘲笑我，”杰森如实道来。“说咱俩以前总是针锋相对，我还讨厌灵魂伴侣这回事，结果在一周里我就彻底失守了。她说这就跟灵魂伴侣狗血爱情片似得。现实版的傲慢与偏见。”
提姆乐不可支。“她对极了。”
“卡珊说了什么？”杰森问。
“她就往那一坐，吃光了我的米花糖，边看《老爸老妈罗曼史》边吐槽泰德莫斯比的头发，”提姆说。杰森乐得不行。
“是卡珊的风格。我爱她。”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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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吧。”黑面具一阵狂笑，头都要笑掉了。“我琢磨了整整一个星期，想你红线对面那个可怜虫是谁。结果居然是另一只蝙蝠小崽子，这谁敢信。”他转向提姆。“我早该想到，你也从街上消失了一个星期。”
提姆叹了口气，瞧着杰森再次对黑面具重拳出击，这个犯罪头子倒下了。
“嗯，忙着跟我恋人在一块呢，”杰森说。
“红头罩！”提姆忙道。无法相信杰森竟然当着黑面具叫他‘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