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思是……”
“嗯。”
他肯定了梁郁没说出口的猜想。
鹿锦笙一脸坦然，像是在说什么事不关己又无关紧要的琐事。
“我退伍之前和他分开了，他好像不太愿意，有点放不下，就来找过我几次，在我店里那次很不巧也被你碰见了。前天没想到又会在餐厅遇到你，有点尴尬。那天是我和他约在那里见面，想把事情了结，见笑了。”
“这样啊。”
鹿锦笙解释了梁郁的一切怀疑，坦诚地让梁郁有点无所适从。
“这件事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不好意思，我本想自己把以前的事处理好的，现在看来对你造成了困扰啊。”
“没，没有。”
“现在已经彻底结束了，不好意思。”
这时候刚好红灯，鹿锦笙把车慢慢停下来，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又如上次一般地抓起梁郁的手在他指尖落下轻轻一吻。
“对不起。”
梁郁脸红到了耳根，他实在是经受不住鹿锦笙这样的追求方式，不得不说，比起金铎，他更喜欢鹿锦笙这样的。鹿锦笙的随和稳重都让梁郁想起来陈嘉彦。
虽然梁郁也知道这样的比较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鹿锦笙并没有像自己说得那般对艺术一无所知，整个展览梁郁都是在鹿锦笙的解说下参观完成的，如果不是鹿锦笙提前就做足了准备，那就是鹿锦笙本身就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和个人见解。一天下来梁郁只觉得鹿锦笙是个很有修养有品味的成熟男人。
两个人用过晚餐后鹿锦笙又将梁郁原路送回。
“谢谢你，今天很愉快。”
“我很荣幸。”
鹿锦笙也从车上下来，站在梁郁家别墅区门口与他道别。
“梁郁，”鹿锦笙牵住梁郁的手，眼睛定定看住他，“我可能没有那么年轻有活力，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开心。”
他又顿了顿。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你又愿不愿意，让我能不借由约会的名头才能这样牵着你的手呢？”
“我……”
气氛使然梁郁嘴里我愿意三个字呼之欲出，但是金铎那受伤小狗一样的神情突然又浮现在梁郁眼前，原本到了嘴边的答案又临时改了口。
“我想一想，好吗……”
“嗯，当然。”
鹿锦笙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迷人微笑，他眯眼看了梁郁一会儿，抓住梁郁的手微微用力，倾身向前，在梁郁嘴角落下羽毛般轻柔又无关情欲的柔情一吻。
“晚安。”
梁郁也觉得很魔幻，怎么母胎solo了28年的一条老狗突然在白月光嫁人后就接二连三盛开了桃花，难得真是陈嘉彦一直挡了自己的桃花？
怎么年下小狼狗和成熟好男人都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裤下了，属于自己的时代真的来了？
梁郁：孩她妈，看见了吧，我这么有魅力，你是不是得加把劲了？
金铎：嗯？（压过来）话可不能乱说，你还让我哪里加把劲？
第三十六章
“诶，何儿，回来啦。”
“嗯。”
班长小孟跟何冲打招呼，过来要搭把手帮他把手上东西接过来。
何冲把背包放下回到宿舍，他今天早上刚从鹿锦笙家出发回来，拖到最后他都拗不过鹿锦笙，鹿锦笙死活非得让他回部队。
“切，前脚自己说了退伍后脚又回来，不知道哪来的脸。”
“……”
何冲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钱虎，他同班的战友，没答话。
“操屁眼的死变态。”
“你他妈说谁呢？？”
“说你呢，死变态。”
“你他妈再说一遍！！”
何冲眼睛都红了，把东西扔一边就要冲到上铺去找钱虎。
“说的就是你，臭不要脸的何冲，操屁眼的变态！！！”
“你他妈找死！！”
何冲动作快，不用踩梯子直接蹿上了钱虎的上铺，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哎哎哎别打别打，都少说两句……”
何冲特别讨厌这个战友。
不光是他说话难听，更重要的是基本上算是这个人把鹿锦笙逼的退了伍。
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何冲18，高中毕业大学也没读就入伍了。
何冲家有个祖传的军人梦，他爸因为身体不好，年轻时候没能入伍，就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何冲还有个哥哥，但是哥哥不听家里那一套，也没把自己老爹的军人梦当回事，大学毕业后就留在离家千多公里外的城市工作了。
何冲却深受父亲的影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空军战士。
鹿锦笙是他所属连队的指导员。
何冲挺看不上鹿锦笙的，虽然鹿锦笙军衔比他高，也保持着连队里几个训练的最高纪录，但是重要的一点是，明明是一名空军，鹿锦笙却不能当飞行员。
不是没当，而是不能当。
鹿锦笙是军校毕业后留在部队的，但是不幸的是鹿锦笙却在后来的日子里眼睛近视了。而近视眼是不能在部队里当飞行员的。
这是他们连队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何冲眼里的废物。
何冲好胜，什么都要赢。
要做同期最强。不仅是同期，他还要打破以往的纪录才算满意。
而连队里最多的纪录保持者却是鹿锦笙。何冲就暗暗跟他较上了劲。
“小伙子挺努力啊。”
何冲晚上一遍遍练体能到时候碰到了外出归来的鹿锦笙，鹿锦笙见有新兵这么努力便打算上前去夸奖两句。
“哼，谢谢指导员夸奖。那肯定，我要当连里最好的飞行员，不光是飞行训练，别的一切项目也肯定要比别的战友都努力，更别提那些当不了的人。”
何冲傲慢地说着，还语气不善地嘲讽着鹿锦笙。
“好样的，我相信你可以的。”
鹿锦笙不是没听出来何冲故意揶揄顶撞他的话，但是没恼火也没生气，他笑着拍拍何冲的肩膀从他身旁走过。
后来的日子里，鹿锦笙如果看到自己单独训练的何冲，还是会过来夸夸他，给他一点指导。何冲也渐渐觉得鹿锦笙并不是真的那么废物，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军人，有风度的长官，一个很成熟的前辈。
封闭的环境，朝夕相处的时光，何冲有一次没忍住在鹿锦笙开小灶给他一对一训练切磋格斗并缠斗在一起的时候亲了鹿锦笙一下，关系从此变了性。
“笙哥，你说，一开始的时候，是算你勾搭我，还是我勾搭你啊？”
初秋有一次野外训练的时候，两个人刚偷着跑出来在没人的空地上灿烂的星光下办完事，鹿锦笙环抱着何冲，何冲枕着他的手臂开心的仰面躺着看着星星问。
“算我先找的你吧。”
鹿锦笙笑，把自己的衣服给何冲往上搭了搭，怕晚上太冷，刚出了一身汗的何冲着凉。
“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的啊？”
何冲来了兴致，他本来一直以为是自己亲了鹿锦笙那一下才让本来没可能的两个人开始了这么一段感情。侧躺过来胳膊撑着脑袋问鹿锦笙，头上还粘着几根青草。鹿锦笙刚给他搭上的衣服都滑了下来。
“小心着凉……”鹿锦笙又把衣服给他盖上。“就，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好。”
鹿锦笙脸红，摸摸鼻子，他根本不擅长说情话。
“就看上我了？”
“嗯。”
“你看上我哪了啊！”
“你怎么问这个……”
鹿锦笙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鹿锦笙一直都是个比较内敛的人，他不太会说这种话，刚才回答何冲的问题就够他脸红半天了。
“你快说！”
“嗯……你长的好看，够帅，训练成绩也好，打破我那么多纪录，而且你还不是近视眼。”
鹿锦笙笑着说，看向何冲因为被自己说到以前幼稚的歧视而尴尬泛红的脸。
“那我这么好，你怎么不早来找我说喜欢我啊，还等到我憋不住了亲你。”
何冲笑着质问他。
“我不是一直在你周围吗。”
“但那是你带我训练啊。”
“嗯。”
“哦，原来你一直以来指导我都是有目的的啊！”
“不然你以为呢？”
鹿锦笙温柔地摘掉何冲头发上粘上的草梗落叶，又轻轻捏了捏何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