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么？”
“没事，我晚上出去吃晚饭，可能回来的晚点，你们要是能今晚把那个老板拉来，就在旅馆里等等我，要是拉不来，就明天早点来，我怕夜长梦多，他再死了……”
玖雅正说着，关凌突然念起了自家名片上的广告词“民俗街街尾，给你不一样的体验？”
“这我家广告词怎么了？”
“换了吧，老韩说容易引起误会。”
“主要是我太姑奶奶以前留下的名片都太保守，我本意是想吸引客人，帮他们解决麻烦，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我刚好去见我姑奶奶，我征求下她的意见改广告词。”
玖雅挂断电话就继续往楼下走，自己省点钱，步行到臻夕缘，刚好不耽误吃晚饭，还能靠运动减减肥。
就在玖雅走出店门的时候，与一个身上血迹斑斑，鼻青脸肿的女孩擦身而过，一股寒意让玖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等等，你来干嘛？”玖雅伸手从口袋中拿出手套戴上，在店门口拉住了那个急匆匆往店里冲的女孩。
“我……我要还钱，我借了钱，很多钱，我想改变自己，但我妈突然病了，不能告诉哥哥，男朋友跑了，带着钱跑了，我要救我妈，还要找钱，还钱，找男朋友。”
“等下，你捋顺了说，你冷静一下，你是借了谁的钱？要还给谁？”
“我……我要还给谁钱来着……”女孩安静了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似乎在努力回忆着自己经历了什么。
“别急，你要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想点别的，你叫什么名字你总记得吧？”
玖雅蹲在女孩旁边，安抚她，让她冷静下来慢慢说。
“我……我叫……”女孩更迷茫了，呆呆的看着玖雅。
“你可能是摔伤脑袋了，没关系，你从哪里跑来的？你带我去，我帮你找找，有没有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玖雅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褶皱，微笑着伸出手，要拉女孩起来。
女孩犹豫着要不要相信玖雅的时候，一辆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从街首冲到了街尾。
女孩刚要相信玖雅，伸手去拉玖雅手的时候，一声别人的急刹车，那辆面包车停在了玖雅身后。
玖雅被吓了一跳，刚想转头看看身后身边情况，面包车门被打开，车上下来两个人，捂嘴架走开车走人。
前后不到半分钟，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的玖雅，就被弄晕了抬走装进了面包车里。
“你……你怎么走了？我……我好像叫姜玖雅……我要还钱给姜玖雅……但是……但是我的钱呢？”
女孩看着玖雅被抓走，木讷的站起身，盯着远去的面包车自言自语。
“什么？你说姜玖雅借了你们十万块钱？还在干非法行业？你等下，别挂，我当面帮你问问！”
面包车刚走没一会，拾亿拿着手机从宠物店里走了出来。
一上午了，无论是鼹鼠三兄弟的手机，还是自己的都被人打骚扰电话，开口就是你认识姜玖雅吗？
本来拾亿是直接选择性挂断，当它是诈骗电话的，但自己帮妖们洗澡的时候，鼠小弟接了电话，还和对方聊了起来。
拾亿偷听了一点，感觉借钱这事像是真的，但越聊越像在胡扯，连红灯区都跑出来了，拾亿直接抢过电话，拿着出来找玖雅跟对方当面对质。
路过店门口，看到个女孩坐在门口发呆，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哥哥，男朋友，借钱，病重，什么的，拾亿只当对方是个傻子，直接绕过去上楼了。
“古诺，玖雅呢？这电话说她借钱不还，还堕落到做了非法职业。”拾亿捂住听筒问古诺。
“跟她姑奶奶出去吃饭了，估计回来要六七点，这电话直接挂，假的，玖雅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去红灯区。”
“那这催款电话也够厉害的，都能打到我这里来。”拾亿挂了电话，直接坐到柜台前面跟古诺闲聊。
“正常，现在是什么时代，负距离接触时代。”
“那是什么？”
“没有自己的隐私圈子，信息公开透明，除非你死了，只要你活着就会有生活轨迹生存圈子，想人肉你，跟玩一样，让你多跟我混混酒吧，接触点新鲜事物你不听，现在打扮的还像个，刚从郊区来城市里的非主流。”
“我的工作圈就在店里，又不像你，没事就去酒吧找人和你负距离！”
拾亿翻个白眼，怼古诺一句，转身下楼，他似乎听懂了古诺口中的负时代，一人出事，整个生活圈的人跟着遭殃，这是有人要让玖雅被孤立吗？
第五十三章 负时代Ⅴ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身上的伤不处理真的没问题吗？”拾亿路过店门口，又看到那个女孩蹲在门口低着头自言自语，便出于好心开口询问。
“我……我冷……好冷……”女孩突然抬头，祈求似的看着拾亿。
“你……”拾亿看着此刻的女孩满脸满身都是水，水还在不断滴落扩散，脚下的地上已经有一滩水洼了。
拾亿伸手摸了一下女孩的脸，扑空了什么也没碰到，拾亿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死了，大概是被人抛尸进水里了，身上的伤口被水泡的外翻褶皱了，衣领处狰狞的伤口比刚才更明显了。
“你还记得你来这之前，经历了什么吗？”拾亿叹气，玖雅不在，询问对方来处这事就自己替她干了吧。
“我借钱了……”女孩垂下头埋进膝盖里小声说着。
“你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黑悦。”
“好少见的姓，我姓养。”拾亿有些同情的坐到黑悦身边。
如果说她刚才的胡言乱语，是被撞击后生魂脱离肉体，出现的记忆错乱，那此刻她已经死透了。
“你的姓也很少见。”
“继续聊聊你吧，借了多少钱？”拾亿告诉对方自己的姓氏，只是为了套近乎博取信任，他可不想和个死人聊自己的名字，赶紧转移话题。
“十万。”
“被催债的撞死的吗？”
“撞死？我……我死了？”黑悦惊讶的站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没有伤口，只是冻的失去了知觉，自己怎么可能会死呢。
“手再往下点，脖子和肩膀的夹角那里。”拾亿转头看向一边，黑悦颈部的伤口很深，被水泡的都能看到血管断面了。
“我……我怎么就死了？我妈还在医院里呢，我也没告诉我哥。”
“把你哥电话给我吧，我替你告诉他，你就安心的去吧，死后二十四小时之内，黑白无常必定来接你，你别害怕。”
“我不怕死，但是我闯祸了。”黑悦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蜷缩成一团，蹲坐在店门旁边了。
“你是指那十万块钱？合法的还是非法的，如果是合法的，多半会告你的家人让他们替你还，如果是非法的，人死账消这是规矩，按理说催账的也不能对你下死手。”拾亿帮黑悦分析着。
“不是……你说的都不是……”
“那里不对？你现在的死如果是意外，怎么可能会把还没死透的你抛进水里，肇事逃逸毁尸灭迹这司机是有多蠢？直接奔无期去了。”
“……”黑悦沉默了，她的记忆在出车祸前后就变得断断续续，分不清真假。
“你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一切都过去了，去了阴曹地府重新开始就好。”
拾亿感觉自己就算想开导对方也力不从心，自己完全没有玖雅那种吃饱了撑的好奇心，听她说几句话就烦了，还是让黑白无常直接带走的好。
“我借钱了，但我想还钱，可我的钱……我……”黑悦还想继续跟拾亿说话，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拾亿已经走到宠物店门口，正在推门呢。
“为什么都不听我说完就走了，我不是用自己的名字和信息借的钱，我想用这钱改变命运，重新夺回男友的心，我都没想到，他知道我有钱了就回到了我身边，还要跟我结婚，但我回家拿户口的时候，发现我妈病了……”
黑悦正自言自语低头讲着，感觉身上一暖，抬头一看，刚才那个男人正点着根蜡烛，用烛火给自己烧取暖的衣服。
“别嫌衣服难看，只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生辰八字，只能烧点通用大众款，用沾了返魂香的蜡烛给你送过去。”拾亿将手里的东西都点燃，给黑悦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