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她奔着长远的资源打算,如果仅仅只是虐渣的话,这俩贱人这会儿早就跪了。
已知乌鸦嘴的限制条件有四:第一,敌我不分,哪怕是能力者自己;第二,必须由目标确切听见;第三,要有一定的物理前提,且根据预期大小限制不同。
比如,就算当面诅咒,白语也不可能直接一句话把白绮咒死,得迂回委婉。
假设白绮站在悬崖边,她诅咒一句小心别脚崴了掉下去,恐怕就容易实现多了。
第四,此技能有次数限制,这点就说来汗颜了,白绮是拿便宜娘白夫人试的。
有几天她示意白夫人以嫁前教导规矩为由,不停歇的找白语麻烦,很是被白语反击吃了点小亏,得出的结论,每日使用的上限是三次。
不过后两条不知道会不会宿主不同而有所改变,或者是否有一定的条件升级。
但即便如此,即便限制重重,威力有限,在白绮看来依旧是不得了的至宝,这等因果律武器用到恰当的地方,威力不可衡量。
看原本白语,不就在后来渐渐掌握了诀窍,坑废了轰天门和白家吗?
这等蠢货尚可发挥如此威力,可见在适当的时机是多不得了的大杀器,甚至可以左右大局。
果然,迎亲途中,休息的时候有个丫鬟粗心,将两人的盖头弄错,休息过后便上了不同的花轿。
一路行礼拜堂,作为新娘盖着洗帕,还不是外面怎么牵引怎么做?
礼成后白绮被送到一间雅致的房间,此时房间布置得一片喜庆,之前也说了,江家倒是从不在外物上苛待江淮,吃穿用度都差不多,是以绝不可能通过房间的格局看出不对。
也不知道这里婚俗不同,还是因着江语出嫁前名声不好听,亦或者乌鸦嘴的执行力,并没有洞房里那套礼数,白绮被送进了之后,便只一个人待在新房内。
待到晚上,门外响起沉闷的脚步声,毫无面临人生三大喜事的轻快,反倒是上法场一般。
是江淮没跑了!
对方也不含糊,直向床畔间新娘走来,抬手一掀就把盖头掀开。
与白绮目光对视的时候,江淮的脸上还残留着公事公办的冷漠,像是有什么话打算要说。
在看到白绮脸的一瞬间,整个人跟被点了穴一样,来不及褪去的冷漠染上吃惊,进而又惶恐害羞,接着迸发出拼命抑制的狂喜。
“师,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着他想起来:“莫非拜堂的时候就弄错了?”
那这么说,跟自己拜天地的人却是师姐了?
也就是说,今后不管如何,师姐才是自己天地礼法见证过的妻子?
那一瞬间,江淮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烟花。
第27章
原本今天一天,江淮的情绪都是厌烦愁苦的。
便是与师姐已经有过默契,可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满堂的贺喜之人,随处可见的刺目大红,都让江淮觉得与面前的环境割离。
又因对白语的厌恶,哪怕再怎么在心底做建设,但一想到她占据自己妻子的身份,江淮便觉得作呕。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人难受的,当时两对新人同时行礼,江淮是用尽毕生的自制才让自己没往师姐那边看的。
师姐说过对辜负她的兄长已经没有半点情谊,但对此一无所知的兄长可不这么认为。
兄长虽然虚伪滥情,但他知道,兄长对师姐多少是有些真心喜爱的,虽然这份喜爱抵不上家里的野心和谋划,但却不见得兄长对婚事毫无期待。
师姐的打算颇为长远,至少现在势必要和兄长虚与委蛇的,那么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兄长是否会看到师姐从未在外人面前绽放的,温柔多情的一面?
想到这里,江淮便觉得煞气上涌,眼睛发红,手里的剑蠢蠢欲动,在回房的分叉口,看到兄长转身的背影,他甚至萌生了一股践踏人伦的危险想法。
可现在,江淮却无比庆幸刚刚的忍耐,如果不然,也不会发现等待他的却是如此惊喜。
这就好像,师姐是与他成亲一般_
不,不是像,那就是。
他们一起拜过天地父母,不论造成这样结果的是巧合还是疏漏或者阴谋都无所谓,这便说明他和师姐的缘分才是天注定的。
心里已经狂喜得找不着北,朵朵烟花接连不断绽放照亮了他的内心。
江淮整个人手足无措,仿佛做梦一般:“师,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姐的脸色也掠过一丝意外之色,却并无惊慌,江淮便更喜悦了,是不是比起见到兄长,师姐也觉得揭下喜帕的是自己比较好?
白绮见这家伙小奶狗找不着北的样子,便知道也无需太过装蒜,总之现在对方情绪高涨,会自行脑补的。
便幽幽一叹道:“是阿淮啊,也好,便是事已至此,有片刻余地不用看到你兄长那张脸,也是好的。”
“坐过来,陪师姐说会儿话。”
江淮这身子哪里还由自己做掌控,自然是白绮说什么是什么。
因白绮坐床榻中间,华丽的嫁衣便占地不小,江淮不管是坐左边还是右边,都无法避免与她衣料相碰。
他脸突然就红了,反倒是像羞涩的新嫁娘一般,又讷讷的问:“师,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绮漫不经心一笑:“等吧,这会儿想来你兄长也该发现新娘掉包了,接下来就看他作何打算了。”
江淮闻言顿时脸上的红晕褪去,整张脸煞白。
是了,便是他再如何想,也只是他一个人心底不为人知的缠绵悱恻,如果兄长过来,师姐还是会跟他回去的。
一想到这里,他便死死的盯着房间的门,仿佛要将它瞪穿,整个人剑拔弩张,像是下一秒传来动静,就会削过去。
白绮这时候却发出一声轻笑:“别紧张,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的,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说话。”
江淮有些不信:“可是——”
“你这是小看了我那好妹妹的本事。”
这个理由倒是很有说服力,白语在他这里虽然一无是处,但兄长倒是就吃她那套。
而且那女人豁得下脸,耍得起赖,兄长对她本就有怜惜,且还得担忧动静闹大不好收场,自然是得被牵制些时间的。
白绮所料不假,另一边江洛进门掀开盖头,看见帐下之人是白语后,整个人的惊讶不比江淮少。
“语师妹,怎么会是你在这里?”
白语原本脸色羞耻而期待,盖头掀开看到江洛后,整张脸给更是粉面含春,艳色甚至盖过了面上的胭脂。
听闻江洛这话,却是不高兴了,幽怨的看着他道:“我怎么知道?许是忙中出错了吧?”
又叹了一口婉转的气,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丫头这会儿显得风情万种起来——
“师兄,盖头揭开看到人是你时,师妹心里是欢喜的,虽然身不由己,但这这般错漏,想是老天爷怜惜,所有特此弥补。”
“师兄,你看见我心里就没有一丝欢喜吗?还是心里照样只想着阿姐?”
最近江洛被白绮漠视得厉害,便是见面也常让他下不来台,甚至给他立过一次“规矩”,这样江洛在白绮面前越发没有底气。
心思自然也就更偏向了白语这边,见她对自己一片深情,男人的虚荣自是大大得到满足。
忙搂过她道:“胡说,师兄怎么会不欢喜呢,只是一时惊讶罢了。”
“师兄也希望名正言顺坐在这里的新嫁娘就是语师妹你,可事已至此,师兄背负整个千山派的荣辱兴衰,是负重前行啊,早便没了任性肆意的资格。”
白语闻言自然心疼,她绝不肯承认自己不如白绮,唯一的弱处便是没她会投胎,师兄明明更喜欢她的,若不是白绮以势压人,就凭她那种处处不给男人脸面,越发往嫡母那霸道性子靠拢的人,怎会让师兄满意?
江洛又哄了她几句,便道:“亏得房内只有你我二人,还得偷偷把人换回来,否则——”
“若是我不愿呢?”白语突然道。
“语师妹,你——”江洛脸上诧异,但心里却是得意的,却不得不为大局考虑:“师妹,不要任性,师兄知你心中苦楚,可过了今晚,你和绮师妹明天要如何自处?”
白语声音陡然放大道:“我不在乎!”
“她白绮处处碍于名声,可我只要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