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误会元娘了,我问过她,她请大家去解签文并没有花银子,而是圆寄大师看在与她有缘的份上帮她的。”
孔氏神色一顿,“圆寄大师看她有眼缘?”
谢父看过去,“你觉得咱们元娘不好?”
“她整日里只知道闯祸胡闹,谁知道圆寄大师是不是不知道她惹祸的事才觉得她好。”
“胡闹,哪有做母亲的这般重伤自己女儿的。”
“老爷只知道吼我,那我便不说,日后那丫头怎么样我也不管,到时出了什么事老爷不怪我就是。”
“寄柔,元娘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说出不管她的话?”谢父看着妻子,“你是真的不喜欢元娘?还是习惯这样关心她的方式?”
孔氏被问住了。
谢父又道,“别伤了孩子的心,她们姐妹同年,元娘虽不如惠姐沉稳,可也不是小孩子,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都明白。”
孔氏羞的脸乍青乍红,说去厨房看看晚上吃什么,便走了。
谢父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只有引泉侍立在一旁,也不敢出声打扰。
良久,才听到他道,“将画放起来吧。”
原想着先当些东西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没有帮上忙,还害得女儿们受委屈,做为一个父亲,这样的无能感,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晚饭,也不知道孔氏是不是因为训了女儿们心里愧疚,所以饭菜看着比中午还要丰盛了许多,谢元娘用过饭之后,就对谢父提出说有话说。
谢父也只喝了几杯酒,并没有吃饭,听女儿找自己,便放下筷子走了。
孔氏看了嫉妒,跟着大女儿嘀咕,“有什么话一家人不能当面说,非要单独说。”
果然怎么做都不招她待见。
谢文惠不语,她到觉得和白天出去当东西有关,谢元娘虽然脾气傲直又不好,不过却心软。
她猜的也没有错。
外面的小花厅里,谢元娘将一百两的银票放到了谢父的手里,“这是四表哥离开时给我的,有五百两,给大哥捎去一百两,这一百两给父亲,我还有三百两。”
谢父看着手里的银子,捻了捻胡须,“好,父亲收下了,当做是借你的,等你嫁人的时候,加倍给你添妆。”
“好啊,那父亲到时可别失言。”谢元娘吐吐舌头,“父亲不要和母亲说是我这里拿的,不然她又要不高兴了。”
想到妻子对小女儿的刻薄,谢父的眸光暗谈了几分,面上已点头应下。
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傻孩子。”
谢元娘笑了。
她不是傻,府中难过她明白,原本她是不想管这些,父亲不是注重这些的人,从父亲的衣着和用的东西上就看得出来。只是前世她被娘家抛弃之后,父亲常常私下里过来看她,甚至偷偷的塞钱给她。
就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今天不要说一百两银子,便是所有的银子给父亲,她也不会心疼。
至于母亲那边,谢元娘觉得若是被她知道了,不会高兴她拿出来,反而会觉得受到了羞辱。
谢父那边,晚上还是和妻子说了。
他直接将一百两银子放到了方几上,什么也没有说。
孔氏看到银票叠衣服的手也是微微一顿,张嘴要问银票是从哪里来的,到底因为白天发生的事而没有多问。
“还有几日便是端午,你衙门那里休几日?”孔氏想到这些银子也是为了过节,手里的活也停了下来,“往年要送礼的几家要送,郡王府那边今年要送的贵重些,今年贾侯府和伯爵府也要送一份礼。”
谢府这么小的门低,能参加两府的宴会,这也是人情。
谢父道,“我衙门那些就算了,平日里男人喝喝酒,你送了礼对方就要还,两家都有负担。不送更好。”
孔氏面爱子,没作声,却也表达出不同意。
谢父越发的沉默。
第263章 孔氏有自己的委屈
他不说是不想争吵,孔氏明白,心里也莫名的升起一抹火来,“你是觉得我爱面子,强撑是吧?我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上下不打点好了,你以后平日里在同僚那里处事也难,你若真心疼我们娘几个,就努力往上升。”
“你知道,我不重名利。”谢父就差直接你要找这样的也不该找我。
孔氏背对着他抹泪,“我是重视名利的人?还不是看着你在人面前低头难受,看着孩子们受委屈伤心?我为了谁?我一个妇人,不好便不出去在府里呆着便是,可孩子们总不能躲一辈子。”
谢父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慰,“寄柔,嫁给我辛苦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其实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重要。你说同僚不用送礼也不是不行,挑一些要送,来往不常的就算了。”孔氏也退了一步,“但是侧贾侯府和伯爵府那边必须得送。”
“好,都听夫人的。”谢父知道妻子高傲,能低头也是委屈了她。
孔氏的嫡女,不嫌弃他是个穷小子,又受这么多的委屈,谢父想到这些,眼光也慢慢坚定起来,妻子说的对,为了妻子为了孩子们,总不能再闲云野鹤下去,若真想这般,也不必在官场。
次日,贾侯府的婆子上了门,送了贴子,说贾府的姑娘去仙女湖看荷花,邀请谢家姐妹同行。
日子就定在明天,孔氏一直等着贾侯府的动静,收到贴子后,应下又亲自将贾府派来的婆子送走,回到暖阁时,孔氏面上的笑越发的大了。
“将贴子给两位姑娘送去,交代惠姐明明好好打扮一下,再去我的库房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首饰给她挑一套拿去。”
刘妈妈笑着去了,去望月楼只带了一套珍珠的发饰,“这是夫人是姑娘时戴的,如今姑娘长大了,戴着正合适。”
刘妈妈说的好听,听着是孔氏心疼大女儿,才将自己戴过的东西拿出来,谢文惠却明白是母亲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我很喜欢,妈妈帮我告诉母亲,明日我就戴这一套。”谢文惠懂事,刘妈妈也喜欢,又说要去青山院送贴子便走了。
谢文惠把刘妈妈送走了,面上的笑便退了下去,将贴子扔到方几上,眼里一片冰冷。
明日她根本就不打算去,至于穿什么戴什么也不重要。
贾侯府有什么目地她不知道,她却知道贾侯府奔着谢府来,定是有目地,回想前世她想不明白,可前世落的下场她可记得,今生又怎么会将自己推进火坑。
青山院那边谢元娘将刘妈妈送走之后,同样也没有把贴子当回事,明日直接说身子不舒服便好了。
谢文惠也是重生的,定不会再走前世的路,她也不用担心更不用去管,至于她,上次把贾乘舟踢下湖,这次真要去,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算计。
傻子才会送上门去。
结果第二天,孔氏高兴早饭也做的丰盛等两个女儿过来用饭时,就听到人过来回话说病了。
“病了?”孔氏还没有反应过来,谢父已经问了。
“两个一起病了?先让人去请大夫。”
若一个还不会太紧张,两个一起,谢父生怕是什么传染病。
孔氏还担心今日出门的事,吩咐刘妈妈,“先让人给贾侯府送信,说晚点再过去。”
“两个孩子生病,今日出门的事便算了。”谢父补充道。
孔氏舍不得,又知道此时若反驳了丈夫,定会让丈夫觉得她太势利,为了攀上贾侯府,连女儿生病也不放过,最后只能忍痛让刘妈妈去送信。
结果等夫妻两个到后院时,孔氏先看到了红着脸轻咳的大女儿,关心的问了几句,又是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叹起气来,谢父不喜欢看,说去看元娘便走了。
孔氏留了下来,“你说说,怎么就生病了呢。”
这么好的机会就错过了,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接触。
再说两个人一起生病,贾侯府会不会多想?
孔氏想到这些,脑子就觉得痛。
“让母亲担心了。”谢文惠也不说旁的。
孔氏叹气。
她怎么说?
说错失了与贾侯府结交的机会?
谢文惠明白,正是明白心里才难受,前世便是如此,母亲热忠于与贾侯府的亲事,她也希望与谢元娘比高低,结果害死了自己一辈子。
今生,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