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应有语哭得更惨了，她的崽终于认回她了。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威别扭得很，可应有语自己何尝不别扭。换成她自己突然找回亲生父母，谁能没几个怨怼？
她记忆恢复又模糊又慢，凌平楚到后来就更不肯让任何人的片面回忆来打扰她的任何印象。应有语也觉得这样的记忆叠加并不利于正确的恢复，就随缘了。
毕方小威：“…………”
怎么还哭得更大声了呢？
凌平楚接到毕方递过来的眼色：“好了，让毕方好好休息。你刚化身，也要休息的。”
“哦哦，对对，毕方好好睡，瞧这黑眼圈深得，眼霜眼膜很贵的。放心，我能赚钱，给你买最顶级的套装……”应有语又开始一连串的“家乡话”。
凌平楚迟疑在小本子写上：太岁疑似影响本人性格？、
旁边打上大大的问号，有待验证。
*
清心殿，后院。今夜月色撩-人。
凌睿晟和应语儿在凉亭对坐。这是皇帝相邀皇后的第一餐。
“语儿，朕说过，一定陪你用膳。”凌睿晟一身深衣不似往常龙纹显眼。
隐身在凌平楚结界中的太岁应有语：“皇帝这一身精心打扮，为了泡妞下心思了。”
凌平楚：“…………”
不明白为何他们要在此偷窥帝后吃饭？
“臣妾敬皇上一诺千金。”应语儿一饮而尽。
应有语立即点评：“这丫头这手速八成是为了壮胆。”
凌平楚：“…………”
不是很想听解说。
“朕今夜才知皇后爽快。”凌睿晟跟着一饮而尽。
应有语：“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她真是不想看着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
凌平楚：“…………”
决心当好自己十分擅长的背景板。
“语儿，朕今日有话想对你说。”凌睿晟没停息，“朕刚发现，吾心悦你。”说完，笑吟吟看着皇后。这可是皇帝第一次表白，身为天下第一人的他这点自信是有的。
皇帝的话，应语儿自然有猜到，她也准备好了：“皇上，语儿也有话想对您说。”
“皇后请说。”没有收到期待中的反应，凌睿晟略沉了脸。
应语儿语句仍是以往的温和，一字一句熨帖：“皇上，您认为臣妾是圣女？”
凌睿晟愣了下，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到此事：“是的。”表白时候突然谈身份？
“可，要是臣妾说，臣妾根本不是圣女，臣妾本就是应语儿。先前都是圣女姐姐借用了臣妾的身体。皇上，您喜欢的是这样的应语儿吗？”
凌睿晟沉默。
应语儿唇角一丝苦笑：“皇上，语儿生性胆小怯弱，连自己都不喜欢。以前语儿一直活得唯唯诺诺，不懂，更没有自己的喜好。
直到遇到了圣女姐姐。她是那样的宽厚自强，善良可靠。语儿很喜欢很喜欢圣女姐姐，想永远追随她。
皇上，您能不能就当我跟圣女，真正的皇后一起为国献了身？让我借圣女姐姐的光辉，继续福泽越泽国。
皇上，如果可以，希望我们来世可以再相会。愿那时你我只是你我。”
应语儿喜欢过皇帝吗？是的。可皇帝现在说的喜欢，究竟是应有语还是应语儿，亦或者两者都有？不得不说，这更加坚定应语儿舍去这个身份的决心。
凌睿晟此刻却是震惊：“皇叔和圣女是用一己之身修复越泽国龙脉，你要一起去为国献-身……献-身？这件事竟然如此危险？”便是皇叔告诉他，皇后要去修龙脉可能有损，才让自己坚定自己喜欢皇后的心意。他知道危险，但不知道竟是直接承认的献-身程度。
“嗯。”应语儿继续喝了杯中酒。应有语没有阻止自己那证明这件事不需要隐瞒。而皇帝听了，想的是国家，想的是皇叔，想的是龙脉危险这也没有错。他本就是一个以国家为先、勤勤恳恳的男人，这点没有什么可怨的。
能怨的就是如今的自己大概无法匹配这样为国为民的男子，是自己本身太弱，不堪喜欢，得舍。
凌平楚出于安全起见，虽然他有九成的把握，应语儿会完好无损留下，继续当她的皇后，但告知皇帝，这是应该的尊重。为此，他也隐瞒了他和应有语不会再留在越泽国这件事，毕竟一开始便打算“消失”在这个国家了。
凌睿晟不知道皇叔和圣女此行等同于“离开”。
现在告诉他，皇后是两个人？圣女会走，原来的皇后应语儿留下。然后他挑这个时机表白，换成谁都会质疑自己这份喜欢对象了。毕竟连他自己一下都没分清。
有一瞬，凌睿晟觉得自己可以闹一下情绪。可圣女和应语儿之间明显有牵连，这不是应语儿能决定的。圣女选择他的皇后来帮他。他的君王素养告诉他，对于圣女，他自是感激大于其他。
他们都没有错，那错的是自己这份喜欢吗？凌睿晟一时没有答案。
皇叔早就提醒过自己不能动“情”，可这是他的皇后，不是吗？
应有语气坏了：“你看你看，说什么喜欢，这才几秒啊！”
凌平楚有点心累，看着帝后的“散伙饭”气氛名副其实的僵硬、冷淡、哀伤，两人都是一脸惆怅莫名。
想了想，他带着应有语回去雁石居，那里有人能安慰到她。
大皇子凌亿昭第一眼看见小小、卷毛、绒绒的白泽，双眼发亮：“这是这是……”
“你的小伙伴，白泽。”应有语温柔笑着。
“白泽？是书中写的画仙白泽吗？”
“对。给他取个名字。”
“我来给他取名字？”
“对，取了名字你就要对他负责，好好照顾他，和他一起长大，相亲相爱。”应有语总喜欢抚摸昭儿的发，现在又多了一个毕方小威的红发。红发是毕方的羽毛所化，坚硬得很。为了让应有语“体验感”好一些，毕方还想办法让自己的头发化得柔软些。
“那我问问毕方，红红我们取什么名字好呢？”凌亿昭一点都不惊讶毕方化形的模样，并将自己的衣服分享给他。
被毕方小威一边嫌弃一边穿上了。
真好。
应有语的微笑就保持在了唇角。
*
应语儿和皇帝摊牌后便在玉簌间准备自己离开越泽国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应妍儿根本没有等到孩子出世便回到了应家。应朝天二话不说将她关起来了。
造反，能留一命已经是天大的隆恩，应朝天既然求下来，便会将自己这个被养坏的女儿看顾好。
应夫人韦氏被休回家，她那一支脉不保，但她好歹只是被贬为官婢，同样保住了一命。
可这对母女真是不知安分为何物，两人不知道怎的又勾结上了，一个不想被关，一个不想做奴才，纷纷出逃。她们自是不缺钱的，就想离开京都求得一个自在。
如此，她们被发现的时候，是在蛮荒的山上。
不得好死。
应朝天将她们下葬，就此了结。
此时，他在楚王的示意下，过段时日才回边疆。凌平楚这是特地想让他和女儿应语儿度过最后的时光了。
应朝天似乎也有所感，每日午后都会来和应语儿坐着。
一个练枪，一个抄经，没有说什么话。
待凌亿昭下课之后，应语儿会看着他们爷俩骑自行车、骑马，听将军给大皇子讲边疆的风光，外族的习俗和战场的残酷。
凌亿昭对于母后变了这件事，在应有语看来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也许很早他就知道自己有许多人爱这件事吧。这就足够了。
皇帝凌睿晟的确是个行动派，表白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他再次召皇后到清心殿。
这次他更是单刀直入：“语儿，你别走。朕想了很久，朕喜欢的就是真实的应语儿，你。
对圣女，朕始终保持尊敬。也许当初是圣女的洒脱让朕产生了好奇。但朕猜测每天在玉簌间和朕相处的人，是皇后没错吧？而朕贪图的也就每天我们相处的时刻。是你现身时候那一份温柔让我每天都有了想去的动力。
语儿，留下来，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后。朕会待你很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结束第一个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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