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二爷的肩膀上,把他往后推。
“哦,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话还没说完,原本裹在苏晓身上的棉布落了地:“我也没别的意思,这样量吧。”
二爷人明显愣了一下,苏晓看见了,在心里偷笑。
二爷心里却笑不出,他想,不过就是正经量个尺寸,怎么老了老了,反而龌龊起来了。
二爷捏着布尺环过苏晓的腰,正准备画印,手里的人一个呼吸,腰间起伏,呼吸声就近在耳畔。让他猝不及防的想起这人说话时一张一合的红唇,以及半截信封上的唇印。
那天,她穿了一条张扬飞舞的红裙子……
“咳……你上楼去换件衣服吧。”二爷有些气急败坏。
“我又找不到,再说,你这有我能穿的?”苏晓说着拉起二爷捏在手中的布尺,往楼上走。迈一级台阶,苏晓把布尺往自己手里拉一截。
二爷由她拉着,等心神回笼,抬眼就撞上她雪白的脖颈,离得太近,他甚至看清了上面轻轻的绒毛,刚回笼的心神又被噎了出去。
直到“咔哒”一声,身后的门落锁,二爷的神智和知觉才争先恐后地挤回来。
苏晓伏在他耳边:“这回,二爷,你想怎么量就怎么量。”
黑暗中,苏晓的呼吸声轻轻的传入他的耳朵,惊动了他耳廓上的绒毛和敏感的神经。
苏晓故意的。
二爷知道。
“丫头,你逗我?”又是“咔哒”一声,是打火机。
轻薄的烟气中,二爷眯起眼睛打量着苏晓,心说,小妖精。
“老东西,叫谁丫头?”
“你。”
“你不敢?”
“是你不敢,从见面到现在,你一直在试探。”
“那我不试探了。”说着就吻上了二爷的唇,他的嘴唇冰冷干燥,口中有淡淡的烟草味,苏晓闭着眼,脑海中勾勒出他的唇纹和牙齿,甚至,他的舌头。
他想推开她,她拉住他的马甲袖口不撒手,顺势探进去,在触到衬衣时苏晓想,果然,老式背心!
二爷一手夹着烟,一手虚扶在苏晓的肩膀上,步步后退,最后两人一起撞在了门上,二爷回手掫开了整个二楼的灯。
屋内骤亮。
苏晓终于悻悻地放开二爷,却依然没有离开他怀里,在二爷警告的目光下离他越来越近,最后越过他去摁开关。
“啪”的一声,两人重新置身黑暗。
“小妖精,你可想好了!”
苏晓听着头上粗重压抑的喘息:“想什么?我又不要你负责。”
二爷哼笑一声,开口想说什么,被苏晓铺天盖的吻堵了回去。
呼吸交错,唇齿纠缠。
苏晓的手在二爷的胸前游移顺势想攀上他的脖子,却猛地被二爷单手扣在身后。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蹭着苏晓的手腕,麻酥酥的。
苏晓不可抑制地轻哼了一声,只觉得眼前一晃,自己已经被二爷压在床上。
苏晓抬起被放开的手,重新攀上了二爷的脖子。二爷腾出手慢慢地向下探去,薄茧摩挲的酥麻感向更深的地方传递着。
苏晓觉得这个男人的唇不再冰冷也不再干燥。
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泥土腥味,比情/欲的味道更加无孔不入。风从江面携来足够的水汽,大雨终于伴随着隆隆的雷声落下。
窗外雨落石阶,风曳树。屋内腰肢缠绕颤动,春色旖旎。
他拂过她身上每一处曲线,一个吻在颠簸中跌入深深的颈窝,她在他耳边吐息带出一句低声叫喊,勾得他腹内灼热,急促地挺身,粗重的喘息被巨大的雷声淹没。
他们不约而同地祈祷,今晚的雨再大一点吧,没有雷声就很好。
苏晓窝在二爷怀里回电话,老男人幼稚地玩人家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缠绕绕。
“我在后面那条弄堂,你把车停外面吧,进不来。”
“嗯”
在听请对面是个成年男性后,二爷手上的动作停了。
“男的?”
“司机。”
“哦。”
“放心,我还专一的,只睡一个。”
苏晓听他不答话了,抬头撞上他的眼睛,苏晓觉得二爷现在的眼神有些复杂。
“苏晓?你喜欢我吗?”
苏晓心说,不喜欢你,把你睡了,我有病?
不过,他们俩理解的喜欢,不是一个意思罢了。
“你不知道吗?床上不能问这个的。”
“???”
两人又拥着对方打了个盹才起来,二爷正准备去弄点吃得,就看见苏晓扒拉了一下手机,挂掉了一个刚打进来的电话。
“我先走了。”
“怎么不接电话?”二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不用接,先走了。”苏晓提着鞋,光脚要往楼下跑。
“哎!丫头慢点,别光脚。”
苏晓挥挥手把话挡在身后,却没挡住二爷抢先一步挡在楼梯口,蹲在地上给她放了一双拖鞋。
“穿上。”
二爷没抬头,苏晓看着他的发玄,心说,这老东西,一定是个说一不二的犟种。
苏晓趿着大量不止一两码的棉拖,乖乖往下走。
二爷提溜了一袋栗子饼和一杯不知道什么冲的饮料递给她,她一只手接过来,另一只手提上鞋,半个人已经从店里出去了。
二爷倚着门,笑看她一个人兵荒马乱。
苏晓突然折回来,拉着二爷的衣领凑过来,在他含笑的嘴角上5落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吻:“记着,以后别叫我丫头。”
走远了回头看,他还倚在那,一动没动。
他想,今天似乎忘了什么?哦,对了,忘了提醒她穿好衣服。
第2章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屏蔽的(ー_ー)!!
三.
苏晓挂掉的电话是经纪人的,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夜不归宿私会不知底细的野男人,不然她敢把苏晓安排到非洲大草原上拍“与狼共舞”,虽然她不是没拍过,但正因为拍过,所以打死不能去第二次。
可惜,她好像已经被卖了,被胸口的“水果”。
苏晓在心里叹了口气,心太急了,忘了告诉那老东西今天有工作,不能留吻痕!
苏晓这次拍的是单人照,她的拍摄被延后,等于整个团队都可以放假了,但她不敢放,经纪人还要训话。
“祖宗,这次是个什么东西?”
“旗袍店老板。”苏晓叼着吸管涵混地应着。
“哪家店?叫什么?”
“嗯……方成衣?”
“您能给个准话吗?我工作也很难做的。”
苏晓翻出那半截信封:“还真叫方成衣?”
“……那男的就叫这?”
“嗯……我说店名,我听店里的人,叫他,二爷,那就是方二爷?”
“……去问,问!”
方二爷正给衣服打样,手机嗡地震了一下,划开看了内容,气得他摔断了一只笔。
苏晓问:你叫什么?
二爷扫了一眼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店员,默默地把断笔收拾回来,恶狠狠地回了三个字。
方仲逸。
回完苏晓的信息,刚有了姓名的方二爷把手机丢在桌上,仰头靠着椅背,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气喘顺了,又坐直了兢兢业业地给苏晓发了一条短信。
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选个布料吧。
苏晓非常不负责任的回道:都听你的。
二爷眉毛一挑放下手头的活儿,任劳任怨的去挑了。
他在一楼的展示柜前溜溜一圈,又默默地跑去二楼,把自己私藏的,压箱底的布料一匹不落全翻出来了,一个一个看过去,想象着苏晓穿上这种布料的旗袍的样子。
华里或花哨的布料在脑海中一层一层铺开,最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忘了苏晓的样子,如果不是背后昨晚留下的抓痕隐隐作痛,他甚至怀疑是否真的有这样女孩子敲开过自己的门。
二爷不说阅人无数,但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所以他第一眼见到苏晓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犹豫再三,把扑了满床的布料一匹一匹放归原处,最后在楼下的展示柜中挑了一匹好料子作罢。
苏晓说都听他的,就真的再不过问了,二爷完成了两个预约单,画完了三份样稿,苏晓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洗澡的时候,他发现后背那点轻微的抓伤早已经愈合了,一丝痕迹也没留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心说,没白活这么多年,看人还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