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姐儿一见便兴奋的拉着温簌卿加入她们,拿着小扇子去花朵间扑蝴蝶。
温簌卿见她们兴致盎然,便也扑了几只蝴蝶送给两个小姑娘开心。
玩闹了一会儿,温簌卿便到不远处的闻笛台坐着歇歇脚。
温妍秀见温簌卿在闻笛□□坐,便也跟了过去。
她昨日受了祁項铮的羞辱,今日更是瞧温簌卿不顺眼。
“二妹妹好兴致,还有闲心坐在这里喝茶。”温妍秀走上闻笛台说道。
温簌卿微微一笑,说道:“姐姐坐,这里景色怡人鸟语花香,自是喝茶的好去处。”
温妍秀坐下,却不接温簌卿递过来的茶杯,而是看着她说道:“二妹妹恐怕还不知道,昨日华茵妹妹又给纪公子送来药膏,这份情谊却是非同一般?”
“怎个非同一般?潘七小姐好心,实是令人刮目相看。”
“二妹妹是真傻还是装糊涂?二妹妹看上的人,自是比旁人都好些。华茵妹妹慧眼识珠,自然也看上了二妹妹的心上人。”
“那要恭喜纪公子了,能得到潘七小姐的芳心。”
温妍秀见温簌卿竟是一点也不在意,更是心头冒火,“二妹妹好心性,竟是一点不着急。你的心上人就要被人抢走了,你认为你抢得过华茵?”
“何必要抢?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婚姻大事自有爹娘做主。”
温妍秀见她如此不上心,原本想看笑话的心情急转直下,猜想温簌卿不会是还惦记着谢景元?
“二妹妹那日在桃林中说对谢表哥无意,说是与纪公子情投意合,如今又要改了主意不成?这般水性杨花……”
“姐姐不说我倒忘了,前几日府中因流言撵了人出去,这事儿怕是与姐姐脱不了干系。”
温妍秀冷哼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怕别人说?且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与我有干系?”
“姐姐心知肚明,不必逞口舌之快。只是劝姐姐别费心机,到头来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温妍秀不再惺惺作态,面带怒意道:“你别太得意,咱们看谁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温簌卿站起身道:“听闻姐姐这几日与潘七小姐往来甚密,有了靠山当真比往日更张狂几分。但我也有一言劝姐姐,知足是福,别总想打谢表哥的主意。”
“你不要的,还不许旁人捡?你也太霸道了些!”
“不是我霸道,是有些东西就算我不要,姐姐一样得不到。”
温簌卿带笑看着温妍秀,说出的话却更锥心,气得温妍秀脸色涨红,双目带火。
扑蝶会这次蕊姐扑的蝴蝶最多,温簌卿丢下温妍秀寻来时,蕊姐儿兴高采烈的拿来给温簌卿看。
温簌卿和她们挨在一起,细看哪只蝴蝶的翅膀最好看。正说笑着,只见秋韵急匆匆寻来。
秋韵面带急色对温簌卿说道:“二小姐,方才二爷派人来传公子过去。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我担心二爷会为难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温簌卿坐直身问道:“二叔与纪公子素无往来,为何要传他过去。”
秋韵迟疑一瞬,支吾道:“怕是因为昨日大小姐来给公子送药,两人不知因何起了争执。大小姐走时眼圈微红,像是哭了的样子。恐怕今日二爷传公子过去,是因为昨日的事。”
温簌卿笑道:“这更奇了,大姐姐平日鲜少与人往来,昨日为何会登门给纪公子送药?”
“听闻那药是潘七小姐从宫中得的,专门拜托大小姐帮忙给公子送来。因此大小姐才登门,没曾想却生出许多是非。”
温簌卿猜想应是祁項铮难伺候,温妍秀言语间得罪了他。今日她二叔遣人来传祁項铮,怕是要替女儿教训他。
温簌卿看看玩的正欢的蕊姐儿,问道:“今日你爹爹可在家?”
蕊姐儿点点头,说道:“在家。”
“那咱们就拿着蝴蝶给你娘亲和爹爹瞧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温簌卿说道。
蕊姐儿连声说好,拉着温簌卿一同往玉阑院走去。
温簌卿见了她三叔,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请他往风波院走一趟。
温簌卿的三叔温钟鸣是个好管闲事的,平日又与祁項铮相处的不错,自然二话不说便往风波院去要人。
昨日温妍秀向她娘潘氏哭诉,气得潘氏大骂祁項铮。一个出身卑贱的义子,也敢对她的女儿出言不逊。
潘氏吹了一夜耳旁风,今日挑唆温钟羡将祁項铮叫来斥责一顿。
祁項铮自是一句都不分辨,好在有温钟鸣赶来替他解围。
祁項铮脱身后,先跟着温钟鸣往玉阑院去,去后得知温簌卿已经回复春阁了。他谢过温钟鸣,便又往复春阁去寻温簌卿。
温簌卿依旧坐在海棠花树下的竹榻上摆弄着锦瑟,见他来时也并不起身相迎。
祁項铮命尤良推着自己去到她身边,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卿儿相救。”
“为何谢我?搭救兄长的是三叔,兄长谢他便好。”
“若不是你亲自去寻三爷,三爷也不会知晓此事。因此还是要先谢过卿儿。”祁項铮说道。
“谢来谢去倒也无趣,听秋韵说是因为大姐姐的事,二叔才将你唤去。不知兄长如何得罪了大姐姐,竟让她和二叔这般生气?”
祁項铮只说道:“你大姐姐看着柔弱无害,实则是个招人厌烦的,且屡教不改。”
温簌卿噗嗤一笑,说道:“大姐姐总归是我姐姐,兄长将她说的如此不堪,实是不好。”
祁項铮见她口是心非,也不与她争辩。
温簌卿又问道:“二叔可有为难兄长?”
祁項铮见她眼中是关怀的神色,便摇摇头说道:“未曾,不过是说了几句训诫之语。”
“我二叔是个没主意的人,全听妇人之言。兄长毕竟不是自家子侄,他若是有不满也应先对我爹爹说。这样把兄长叫去训诫,若是被祖母知道又要置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卿儿不要对老夫人提起此事才好。”祁項铮说道。
“我也这样想,好在兄长大度,只是委屈兄长了。”
祁項铮摇摇头,并不在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在这一时。他见竹榻上摆着一盘海棠花糕,模样精致。
“那海棠花糕样式精巧,可是你亲手做的?”祁項铮问道。
温簌卿回头看了一眼那盘花糕,伸手将它端过来,“闲来无事做着玩,将将能入口。兄长若是不嫌弃便尝一尝。”
祁項铮不喜甜食,但因是她亲手做的,又觉得甚合心意。便伸手拿过一块尝了尝,软糯香甜,一如她的味道一般。
温簌卿见他接连吃了两三块,便沏了一杯茶递与他,“兄长可是饿了,吃多了积食,且喝杯茶。”
祁項铮看着她,想到昨日那场梦境,他惊醒后一夜未眠。他所奢求的也不过是这样与她安静的说会儿话,只是又怕一眨眼仅是梦境。
祁項铮接过茶盏细细品着,又听温簌卿说道:“听素笺说,昨日兄长画了两幅画?”
祁項铮早知她会知晓,只是那画离了复春阁,她想要讨回也不那么容易。
“画残了一幅,便没在卿儿面前献丑。”
“画残了就没必要留着。”
“这茶不错,海棠花糕还有吗?。”祁項铮问道。
温簌卿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知道他必定不会给她那幅画像,昨日竟是高看了他,只是那画还要想办法拿回来。
“听闻潘七小姐又给兄长送了药膏,兄长好福气。”温簌卿说道。
祁項铮不在意的说道:“丢了,多余。”
“可惜了潘七小姐的一片心意,宫中的东西难得,留着疗伤也是好的。”
“东西是好,但也分是谁送的。若是卿儿送的,我自好生收着。旁人送的东西,我自是看不上。”
温簌卿深深看了几眼祁項铮,想着这人别是被什么妖精夺舍了,性情变了太多。
雪团儿叼着一个木球跑过来丢在温簌卿脚边,温簌卿将木球踢出去,雪团儿晃着铜铃颠颠追过去,追到了又叼着跑回温簌卿脚边放下。
祁項铮看着温簌卿陪雪团儿玩木球,说道:“它倒是胖些了。”
“是长大了一点,每日鸡汤补着,自是长得快些。”
“鸡汤?”祁項铮问道:“我每日遣人送来的鸡汤?”
温簌卿点点头,“我不爱喝鸡汤,兄长日后不要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