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越直接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憋屈，揉了揉周谌的头发。
一个翻到后脑勺的白眼飞过来。
你高了不起啊。
周谌180，他187。欺负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不知道为什么，宋知越感觉自己好像得了传说中的肌肤渴望症。没事就很想捏捏周谌的脸，摸摸他的头。
几分钟之后，他们上了公交车。车上没什么人，他们就挑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来。
“我们要坐到终点站哦，可能会比较久。”
“没关系。”
刚认识两周就见家长是不是太快了，宋知越靠着窗，手臂支着下巴。
两个人坐的挺近的，宋知越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仿佛静止画面一般，撑在那里看风景。
他好怂哦，有些时候。
宋知越透过车窗的小反光，偷偷打量着周谌的……腿？
没办法，他自己的大头挡住了周谌。
就这么僵硬了几分钟，宋知越突然感觉肩头一沉。他小心翼翼得转动脖子，看见周谌正靠在他肩膀上。
睡着了。
他现在也太乖太可爱了。
宋知越都不敢动，怕周谌一睡不舒服，就离开他肩膀换姿势睡了。
于是，这个傻子，保持着这样难受僵硬的姿势直到到达终点站。
周谌揉着眼睛下了车，外面有点刺眼。宋知越就细心得背对着他站着，给他挡光。
“唉，你这人挡着我路干嘛呢？让开让开。”
周谌收回今天图书馆里对宋知越的赞扬。这个人这会儿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他拨开前面碍事的那位，往前走着。
宋知越有些楞，又看了眼自己湿了一小片的白T，哭笑不得。跟了上去。
一进周家，饭菜的香味就飘进了宋知越的鼻子里。
别人家可能要七八点才吃饭，而周谌他们家天天雷打不动，六点准时开饭。
听到开门声。周妈带着个小眼镜就出来了，周谌还隐隐约约听见电视机里“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的曲子。
“来来来，快进来坐。你是小谌同学吧，你叫什么呀？”
“阿姨您好，我叫宋知越。”他露出了招牌虎牙笑，笑到别嘴的那种。
真诚。
周妈看着这孩子又高又帅，白白净净得样子。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
“诶，小伙子长得真好看！”周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备用拖鞋，递给宋知越。“待会就吃饭了，你先和小谌看会电视。”说着，走进了厨房。
宋知越换好的时候，周谌早没了影子。他走进里面的客厅，看见周谌正躺着看电视。
他也跟着坐下看。
宋知越觉得攻下周谌太难了。他摆弄着手机，打开了贴吧。做了一件恋爱小白必做的一件事——发求助帖。
“楼主性别男，喜欢上了一个直男。我对他暗示的挺明显的，可他愣是没看出来。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在线等！急！”
网上从不缺凑热闹的人。宋知越有些烦躁得快速刷过诸如：
“直男掰不弯的”“暗示这么明显了，还没回应，就是不喜欢啊！楼楼放弃吧”之类的话。
怎么就没点有用的。
突然宋知越眼睛一亮，醍醐灌顶一般。他关掉手机放在一旁，心里琢磨起来。
那条回复是这样的。
grumpyaaa回复：可能楼楼你的暗示是直男懂不了的那种。与其一直这样无用功，直男只会一直把你当兄弟！不如直接表白，硬刚上去。先把感情这条线拉好！让直男心里有这个数，再慢慢死缠烂打。
“兄弟”这个词，明晃晃的，再一次刺痛宋知越的小心脏。
餐桌上，周妈是话最多的那一个。周爸在外面应酬，没回来。宋知越时不时点点头，笑一笑。他挺喜欢周谌家里的氛围的。
三层楼的小别墅，装修不是俗套的瓷砖金壁纸。家里装点的可爱，每一处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宋知越家很大，颜色都是单调的黑白蓝。他的爸妈都是投行精英，忙起来可以十天半个月不着家。
这次来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不想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所以宋知越很喜欢周谌家这种温馨的氛围。特别是周谌的母亲，与他的母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他的妈妈是个女强人，能动手的绝不动口，办事雷厉风行。像周妈这样温暖的唠叨是未曾体会过的。
难怪周谌性格那么好。富裕的家境，和谐的家庭关系，确实能使一个人的气质和仪态变得舒服。
饭后，宋知越陪着周妈聊了会儿天，他生得白净，很讨长辈喜欢。周妈一下子说了好多话。他看了眼时间，便说到“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啊。”
周妈看了看钟，确实已经快八点了。为人父母的，也知道家长对孩子的胆心。“好，阿谌，你去送送知越。”
周妈着实喜欢宋知越。
“哦，好。”
11
周谌住在别墅区，他家离出口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周谌就这么和宋知越一起慢慢走着。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都快重合在了一起。
“诶，你家住哪啊？我帮你看看坐哪量车。”
“不用了，我打的就好。”
“那也行。”周谌无聊得边走边踢着石子。
宋知越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郊区的空气比市区好很多，所以这里的夜空中还有繁星点点。
他抬头看着天空，有些纠结。这段路，很快就要走完。到底今晚，说不说呢？
这么犹豫，着实不像他的风格。白天看到的那段回复，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得回放。
“与其一直这样无用功，直男只会一直把你当兄弟。”
宋知越握了握拳，他想，他要一个答案。有或者是一个机会。
“周谌，我喜欢你。”
啥，是不是风太大，自己耳朵坏了？周谌刚就一直觉得宋知越有点不对劲。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宋知越想，不是那种在一起。是痛并快乐着的在一起……
他又握了握紧拳，说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我没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怎么追人。你是第一个。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穿我那些不可说的心思，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不是兄弟之间的友情。是那种感情。”
宋知越其实很紧张，紧张得脚趾都在抓鞋底。这还是他第一次一口气说那么长的话。他不知道周谌会有什么反应。
只要不是厌恶得看着他，一切都好。
周谌还是在楞。他有些害怕紧张害羞，他一害怕就会爆粗口。
于是他扔下一句“卧槽”就跑了。
就跑了。
了。
宋知越是真的呆住了，要是被之前和他表白被拒的女生看见这一幕，她们一定会笑得直接去世。宋知越的第一次表白，结果就是，把对象吓跑了。
他有些无奈。
九月的晚风，很凉爽。周谌跑了很远才停下来，也脱了力，慢慢得走着。他冷静下来，扪心自问得想了想。
这些天来，难道宋知越对他的感情，他就一点没看出来吗？
他不敢说，完全没有。或许周谌是一个在感情上不敏感的人。但是宋知越的一些行为明显过界了。
周谌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是无意识得去屏蔽这些不寻常，理所当然得接受宋知越的这些对自己好的举动。背后也是一种不愿意点破，不愿意相信的自我保护意识。
也许，对于宋知越的喜欢，他也有责任。
“或许，生活就是张这样的问卷。你没有回答，它会一直追问下去，而且你不回答这个问题，就永远看不到下一个问题。”
周谌很迷茫，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告白。其实他觉得宋知越很好，也很优秀。但是，他一直把他当兄弟来看的。
初高中，的确是个性向朦胧的阶段。
周谌大概不知道他现在的犹豫和不回答，会使他的人生走上完全不一样的路。
12
自从那天宋知越表白，周谌匆匆逃离以后。周谌就一直躲着宋知越。即使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得同进同出，但是宋知越还是意识到了他在“躲”他。
宋知越对于周谌躲着他的事实，看上去是一脸无所谓，他装惯了。从小爸妈就经常不在身边，他小时候幼稚得想，是不是只要我装作不在意，就不会那么难过。时间一长，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