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下)
一个周五的中午，林煜阳在学校厕所隔间里抽烟。
林煜阳最近因为话剧社排练的事烦的要命，因为叶昀最近一直状态很差。明明试镜和刚开始排练的时候演得都很好，现在却弄成这样，总不会是我看错人了吧。
林煜阳烦躁的扔了烟头准备出去就听见有两个人进了厕所，还说着关于叶昀的事儿。
“今天下午又要去话剧社排练，我真的不太想去啊。”
“你不想去也得去。不过说真的我是真的不想看见那个叶昀。”
“我也是，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选他，你没看他最近排练，演的也太那什么了吧。”
“还有那个贺辰，整天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一百万一样。”
“那两个人不是关系很好吗我记得，我看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的傻逼。”
那两个人都是话剧社的，林煜阳明白叶昀最近状态这么差的原因了。要不是他今天无意听见，他恐怕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煜阳心里一阵郁闷。
林煜阳等那两个人走了才从隔间里出来回了教室，他掏出手机点开了叶昀的聊天界面，他本来想找叶昀聊聊，但他想了想又退出了微信。
还是先看看今天排练的情况再找他谈吧。
这天排练的情况还是很不好。
林煜阳没有想到，他还没去找叶昀谈叶昀就先来找他了。
–学长，我能不能，不演这个角色了。
“……”
–我正想找你谈谈呢
–啊……
–你现在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啊？
–我觉得还是要跟你当面好好谈谈，这样谈说不清楚
–行吧……
–想吃什么？
–日料？
–好
叶昀和林煜阳两个人去了一家日料店。
叶昀没穿校服，说实话林煜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叶昀穿校服以外的衣服，简单的白色卫衣黑色运动裤十分少年感，这着实让林煜阳一阵心动。
两人点了餐对坐着，叶昀一言不发的在喝茶，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关于你说不想演了，为什么？”
“嗯……也不是不想演了。只是我觉得，也许我可以…嗯……换个角色？不过我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
“换角色啊，也不是不可以。”林煜阳犹豫了一下，随后又问道：“是因为…社团里有些人说你……吗？”
“一部分原因吧。”叶昀不安的绞着手指，低垂着眼望着桌面。
林煜阳沉默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到底演的怎么样。好像怎么做他们都会不满意。”
“我不知道该怎样表演了，在那个舞台上，该怎么站，动作该怎么做，该什么表情，我已经不明白了。”
“……你不用在意他们的话。”林煜阳顿了顿，“嗯…不过话是这么说，其实也没法不在意吧。”
“我尽量吧……”叶昀有点无奈。
“这样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表演吗？”
“嗯。”叶昀点了点头。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而表演。”
“我……”叶昀想到了贺辰。
为了他。
“我一开始选你并不是因为你试镜时候真的演的比高二其他人好。”
“是因为你的天赋，我可以说你在演戏方面的天赋比现在社团里的每个人都高。我觉得你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可以达到出演主角的水平。而且我能看得出，你也是真的有认真的去准备这个戏。”
“这些不是安慰你，是实话。当然我也没有指责你辜负了我的期望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也许你现在有些走偏了。”
“你一定要明白的是，你是为了什么而表演。是真正的热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如果你顺着这条风景宜人的道路，毫无目的的走下去。你一定要迷路，而你的才能也一定会把你葬送掉。”
这是话剧《海鸥》里的台词，叶昀国庆节假期看的话剧正是这个。
“你现在也许是有点陷得太深了，你自己再想一想吧。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演那个角色确实太累，你可以来演我的角色，我没关系的。在这里就葬送掉自己，真的不值得。”
“真的可以吗。”叶昀眨了眨眼，有点迟疑。
“可以。”林煜阳笑了。“这几天你好好想想，下一次排练的前一天给我答复就行，其他人那里，我会去说的，你不用担心。”
“嗯，谢谢。”
“嗯。”
两人点的餐上来了，吃饭时两人都一直没有说话。
“也许我不该把你推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林煜阳突然开口说道。
“嗯？”叶昀抬起头看着他。
“是我考虑的太不周全了。”
“没有啦，你又没做错什么。”叶昀笑了笑。
“关于那些闲话，说实话我是今天才知道的，这是我的失误，之前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些，还一直对你排练情况很不满。”
“我真的，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问题呀……你不用和我道歉，我没有怪你，真的。”叶昀笑着伸手拍了拍林煜阳的肩膀，“好啦，快吃饭吧。”
“嗯。”
可是我依旧在幻想和形象的混沌世界里漂泊。
两人吃完了饭林煜阳陪着叶昀在公交站等车。
两人随意的聊着天，气氛很好。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来了。
“那我先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车在公交站停下了。
“叶昀。”林煜阳叫了叶昀一声。
叶昀正准备上车，听到他的声音叶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了林煜阳。
“别逞强。”
叶昀愣了一下，感觉鼻子一酸。
他没有说话，只对林煜阳点了点头，随后就上了车。
叶昀坐在车上，用手背遮住了眼睛，哭了。
我可真疲倦呀。
休息休息，我多么需要休息休息呀。
叶昀还是和林煜阳交换了角色，林煜阳也警告了社团里的人不要没事儿就在背后说闲话。
尽管这并没法管住所有人的嘴。
一次排练，贺辰那天被王金叫去办公室了，叶昀先去了排练教室。
叶昀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内容，是关于他。
叶昀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听着，没有注意到有人走到了他身后。
“别听。”是林煜阳的声音。
“你来了。”叶昀转头看着他，“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听。”
“你先进去吧，我现在进去不合适。你也别太责怪他们了，没什么。”
林煜阳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了。别想太多。”
“嗯。”
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静。
贺辰和叶昀之间依旧保持着朋友关系，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话剧社的排练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也还算顺利的一直那么进行着。
重点班的学习氛围依旧浓厚，就连贺辰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叶昀更是勉强才保持着重点班的水平，几乎每次考试都在被“打落凡间”的边缘徘徊着。
一转眼冬天就到了。
某个周末的晚上叶昀正在小区小花园里散步，因为天气太冷花园里基本就没有人。
除了那边亭子里坐着的傻逼和叶昀这个大冷天出来散步的傻逼。
叶昀只转了五分钟就已经被冻得怀疑人生准备回家了。
叶昀刚准备走就又有一个傻逼进了花园，径直走进了那个亭子，站在了亭子里那个人面前。
“你找我什么事。”因为小花园里灯不仅少而且灯光还暗，而亭子这边甚至就没有灯，所以刚才叶昀并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而此时听了他的声音叶昀心里一惊。
这声音…不是林煜阳吗？他也住这儿？
叶昀站在亭子不远处暗中观察，他这天穿的一身全是深色的衣服，而且又站在暗处，所以那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他。
“煜哥。”亭子里那个人站了起来抱住了林煜阳，“想你了。”
叶昀这时又仔细看了看，这不是单皓吗，声音听着也是。
“我不是你煜哥。”林煜阳语气冷漠的把单皓推开了。
“陪陪我，好不好。”单皓又抓住了林煜阳的手腕。
林煜阳抽回了手，“你那位‘煜哥’呢。怎么了，怎么不去找他？不会是喝多打错电话了吧。”林煜阳冷笑了一声在亭子里坐下了，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只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