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空竹一双清澈的眼眸震惊地看着他,沈丹染究竟在胡说些什么?他知不知道他说的话有违人伦,颠覆三纲五常!
“很惊讶么?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一见到你,就想紧紧抱着,再也不撒手,有时想你想得浑身都痛,只想要你。”沈丹染沙哑的声音继续在沈空竹的耳边响起。
“轰”地一声,沈空竹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他愣了、傻了,直到感觉呼吸都有了困难,才发现沈丹染竟然抱住了他,腰侧被他勒得有点疼,“你放开我!”
沈丹染握得更紧了,他深深地嗅着沈空竹身上的气息,那股浓浓的书卷气息,清新淡雅,他怎么闻都好似闻不够。
沈空竹推不开像癞皮狗一样赖在他身上的人,冷声道:“你不管你是不是在戏弄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沈丹染猛地放开沈空竹,厉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把你当做弟弟,我们是不可能的。”沈空竹回道。
“弟弟?”沈丹染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又重新抱住沈空竹,“你有见哪个弟弟会这么抱住自己的哥哥?”
沈空竹再次恼怒:“你放开……唔……”
唇舌突然被封住,他瞪大了眼睛。
沈丹染的红唇离开后,看着面色绯红的大哥,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道:“这世上又会有哪个弟弟会这么对待自己哥哥的?”
“你!”沈空竹活了十八年,没有哪一个人敢这么对他,之前活在沈父的庇护下,不曾受到半点伤害,沈父死后,沈丹染撑起了沈府的一片天,他的生活更是没有受到过任何冲击。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么过下去,没想到在今天,就在现在,被他看中的弟弟,羞辱得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你放肆!”沈空竹只觉血色上涌,呼吸更是急促了三分。
“大哥,只要你求我,你求求我,我就让梁知府放你出去。”沈丹染诱哄道。
沈空竹一听,官商勾结?更加怒不可揭:“滚!”
沈丹染继续诱哄:“沈空竹,只要你求我,明天你就可以走出这间牢房,你依然是那个纯洁无暇、没有一丝污点的沈家大少。只不过,你只能是我的。”
沈空竹只一个字回应他:“滚!”
“好!不愧是大哥,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会硬气到什么时候!”
沈丹染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空竹,转身走了,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第三章 鞭笞
沈丹染走出牢房,怒气未消,抿着双唇,面露寒霜,让梁知府心中一惊,难道两兄弟谈崩了?
他迎上前,心里实在拿不准沈丹染的心思,便道:“二公子,您看,这桩案子该怎么判?”
沈丹染转瞬间脸色已恢复正常,看着眼前的梁知府,回道:“大人,这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梁知府心一惊,传闻沈家的两兄弟兄友弟恭,感情极好,却不想实际与传闻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试探地开口问:“判大公子有罪?”
“杀人偿命,人之常情。”沈丹染冷声道。
“是,是。”梁知府附和着,心里震惊,额头已不知不觉间出了冷汗。
在沈丹染探监后的第二天,沈空竹惊讶地发现狱卒送过来的饭菜与之前不一样,一小口饭,上面零丁放着几根菜叶,他刚一拿近准备吃,一股馊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子。
沈空竹皱了皱秀气的鼻头,把碗一放,再也没有吃的心思了。
他就觉得昨天沈丹染走的时候话里有话,没想到这么快他的饭菜就被动手脚了。
沈家大少,从小锦衣玉食,虽然对吃食方便并不是很讲究,但是馊饭他肯定是不会吃的。
但人是铁饭是钢,不得不承认,沈丹染用这一招对付他,真的很有用。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沈空竹正想要饿着肚子睡觉,没想到这时牢门打开了。
走进来三个狱卒,看见他,其中两个几个大步快速走近,二话不说,就要把他拎起来带走。
沈空竹哪里被人这么粗鲁地对待过,手里挣扎着,口里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为首的狱卒使了一个眼色,拎着他的两个壮汉突然就放开了他,他一个不慎,重重地跌在地上。
一天没吃饭,又跌了一跤,沈空竹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腹痛难忍。
他难耐地“嗯”了一声。
狱卒看他蜷缩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样子,不屑道:“大公子,别装了,赶紧起来,知府还在等着你。”
沈空竹挣扎着起来,眼前出现了一片雪花,待那眩晕感褪去之后,双腿不打颤了,这才跟着他们走出了牢房。
他被带到了另外一间牢房,入眼望去的是林林总总的刑具,上面还带着不知是哪个犯人的血,上面的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想必是沾染了太多人的血。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提着架在一个十字架上,转眼间,已被麻绳圈圈环绕,动都动弹不得。
沈空竹心中一颤,不解地向坐在他对面的梁知府望去,“梁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梁知府精明的脸上甚是沉重,他其实与沈空竹见过几面,每次都看见他凭栏而立,手拿一本诗书,玉树临风。
众人皆知,沈家大少从来不碰生意,只醉心诗书,所以蓟州第一富商的位置被他弟弟给坐了。
可惜可叹,现在沈家的一把手想要让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死啊!
收回思绪,梁知府开口道:“沈空竹,你可知罪?”
沈空竹当然不会认罪,他对梁知府的印象不错,觉得或许梁知府能听他一言,便道:“梁大人,您如果指的是杀严悦雯这件事,我是万万不敢认的。”
梁知府手一颤,不肯认罪,看来要动点真格的了。
沈空竹继续把心中所想说出:“大人,我怀疑,是有人借刀杀人,借我的手杀了严悦雯。”
梁知府一听,心想事情难道还有隐情?便问道:“那是谁借了你的手?”
沈空竹咬牙切齿地回道:“沈、丹、染!”
梁知府眉头一挑,沈家的两兄弟想要自相残杀?他手一拍桌子,怒道:“胡说八道!沈二公子难道要杀了自己的新婚妻子不成?你简直冥顽不灵,本官劝你还是早日认罪,免得受皮肉之苦。”
沈空竹失望了,他果然太天真了,还傻乎乎地以为梁知府能够听他一言,想必他早就被沈丹染收买了,只等自己签字画押。
他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梁大人,您可否心中还有官心?”
梁知府脸一沉,看着眼前这个一副正气凛然的沈空竹,冷声道:“沈空竹,你可知一句话,形势比人强,这沈家早已不是你爹当家作主的时候了。”
沈空竹的眼神瞬间灰败下去,他这一生,先是活在父亲的羽翼下,然后又活在沈丹染的“保护”下,没有建树,一事无成。
如今,他的保护伞已走,他连片遮风挡雨的地儿都没有了。
梁知府拿着一张纸靠近,说道:“沈空竹,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斗争,赶紧把这认罪书签字画押,也好过待会儿受皮肉之苦。”
沈空竹心如死灰,但还是要确认什么一般,问:“是沈丹染非要我签的?”
梁知府也不瞒他,道:“是二公子要让你认罪。”
呵,再也没有什么希望了,原来是沈丹染非要毁了他,是恼羞成怒?得不到,就要毁了?
梁知府拿着认罪书让沈空竹签字画押,但是沈空竹自问了那一句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任凭他怎么威胁他,都没有用,手一扶额,梁知府脑袋有点疼。
身旁的狱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着梁知府虽然口头威胁,但是没有落到实处,就知道梁知府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便上前说道:“大人,您审问半天,想必累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休息,让小的继续审?”
梁知府确实有点累了,便应道:“你继续。”
梁知府走后,那个狱卒走到一排排刑具前,挑挑拣拣,像是在挑选一件称手的兵器。
最后,他把手伸向了那个他用了千百回的鞭子,对着沈空竹阴笑道:“沈大少何必如此硬气?早早认罪不就好了,也就不用像现在这般受皮肉之苦了!”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一道血痕出现在沈空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