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皇帝愿意给他演这一出深情的戏码,那他就奉陪到底。
一旁飞奔回宫的夏朗还不知道自己因为系统的提示被卫千亦怀疑的事情,正在脚步轻快的走在回宫的路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影夜回来了,冲着小皇帝鞠了一躬之后,回到的暗卫队伍里。
夏朗今天开心,对着影夜也多了几句嘴:“影夜,你今天去哪了?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朕告假呢!”
影夜的脊背微微僵硬,但是还是毕恭毕敬的答道:“……见了一个朋友。”
“哦,”夏朗不疑有他:“下次有这样的情况你就直接去吧,不用跟我说了。”
他没有问影夜去了哪里,见了谁,也没有好奇为什么影夜一个应该是没有朋友的暗卫居然会有朋友,表示他对影夜真的是绝对信任的。
因为影夜从他出生不久就来到他身边,论情分,谁都比不过他。
但是影夜却没有觉得开心,夏朗即使将他当成至亲之人又有什么用呢?他永远只是个局外人,看着夏朗和那两个男人纠葛,像是个可怜的局外人,重活一次,他不想再次重蹈覆辙。
但是沈寒之和卫千亦并不像是叶风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知道,影夜虽然有把握可以杀了他们,但是却不得不正视这样会给夏朗带来的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夏朗死心。
夏朗回到了宫里,正想去见见沈寒之,问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但是却在门口被拦住了,太监战战兢兢的拦住皇帝:“皇……皇上……对……对不起……皇后娘娘……已……已经……休息了。”
他一句话不知道说了多久,双腿发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夏朗看着他,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朕很吓人吗?”
他自认还算挺好说话的,怎么太监怕成这个样子?而且寒之哥哥不舒服了早点休息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太监怕的不是通告一声沈寒之不见客的事情,而是沈寒之虽然吩咐他说不见夏朗,但是自己却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就在夏朗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只要夏朗往宫里稍稍迈一步,就能看到站在那里的沈寒之。
太监怕的是这欺君之罪,但是他又没有办法违抗皇后娘娘的指令,皇后娘娘看似病弱,但是那一个眼神扫过来,谁都不敢造次。
还好夏朗没有往里看,只是了解般一样的点点头:“这样啊,本来还想告诉寒之哥哥朕成功的事情的,但是没有想到寒之哥哥已经睡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虽然千亦不想要个盛大的婚礼,但是朕还是觉得婚礼是必要的,”夏朗若有所思:“我得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说完,就转身而去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直到他离开凤仪宫的视线,沈寒之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他穿着一身毫无装饰的白衣,盯着夏朗一步一步离去的背影。
轻快的脚步显示出了主人雀跃的心情,沈寒之却微微的攥紧了拳头。
他是他用至高无上的皇后礼仪娶进门的。
那天万人空巷,延绵了整个帝都的红妆如流水一般的从皇宫里抬到了丞相府,又岂止十里?
而让他印象最深的却不是那些死物,而是夏朗骑马纵身向他奔来的那一幕,那一天,阳光正好,少年的唇角绽放在阳光下,是夺目的光彩
他伸手将他扯到马上,然后拉着他,肆意跑过了整个皇城。
沈寒之有的时候觉得夏朗这个人很可怕。
连这样的待遇如果都不是对自己心爱之人的话,他究竟会给卫千亦怎样的东西呢?
如果让夏朗一见钟情的人是他,那夏朗又会有一场怎样的婚礼呢?
沈寒之知道身为男子,本来就不应该去计较这些俗事,更不要提,他是有任务进宫的。
但是他却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起那天夏朗的样子,似乎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珍惜这一切,过去的一切东西,都不会再来。
那个声音里面有那么多的无奈和悲伤,却又实实在在的是自己的声音。
“沈寒之,你说人在世上活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沈寒之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滔天的富贵?是至高的权势?还是最美的美人?
他没有回答,但是那个声音却笑了,笑声被沈寒之听出了几声嘲讽的感觉,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自嘲。
“怪不得……原来那个时候的你……根本不知道啊……”
沈寒之想张口问那个声音是谁,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却突然感觉到头一阵刺痛,差点没有站住倒了下去,一旁的太监看到这一幕,连忙来搀扶他。
“我没事。”沈寒之摆摆手,一双眼睛却定定望着前面,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卫千亦刚刚和父亲讨论完自己的想法,正准备钻进被窝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响动声。
“谁!”习武之人的警觉让卫千亦连忙握着剑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
分明是有人来了。
下一秒,门被打开了。
卫千亦一把剑直直的刺过去,却被那人灵巧的躲过:“千亦!是朕……是我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卫千亦才连忙收回了剑,看向来人。
不正是夏朗吗?
此时的夏朗穿着一身黑漆漆的暗卫服饰,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背上背着一个包裹,配上小皇帝还没有发育完毕的身形,活像个来偷东西的小贼。
卫千亦见到是夏朗,其实根本不想收剑,恨不得直接装作没听到一剑捅过去,但是脑海里翻滚了许多思绪,之后还是活生生的忍住了:“……皇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给你带了喜服!”夏朗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卫千亦难看的脸色一样,转身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包打开,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块皱巴巴的红布,那布实在是太寒碜,卫千亦就瞟了一眼就不愿意在看:“臣不是说了,不要婚礼吗?”
“不举行公开的婚礼,就我们两个人,跟凡间一样,拜堂,可以吗?”夏朗看着卫千亦的目光全是恳求,卫千亦心里一滞,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软,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冷硬。
“皇上,您这礼服也太过……简朴了吧?”不管怎样,卫千亦是完全不想跟一个男人拜堂成亲的,但是夏朗提出的意见非常合理,他不能直接拒绝,只好另找茬。
“哦!”夏朗一拍脑门,把手上的“破布”拿在手中:“你等等!”
说着在卫千亦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阳已经飞身站上了卫千亦的桌子上,手中还攥着那件礼服。
卫千亦的桌子上还有不少书信和笔墨纸砚,夏朗不敢碰了它们,只好找了个地方,近乎单脚站立着,还好他武功不错,倒显得不那么笨重:“千亦,你看!”
他拿出了那件“破布”然后抖开。
夏朗的手腕不停的抖动,然后那破布像是施了法一样的居然在不断的变长,变长,再变长……
卫千亦知道为什么夏朗要站在桌子上了,因为那块布很快的就变得比夏朗还高,像是蝴蝶一样慢慢的展开了全貌。
那是一件喜服的模样。
喜服上没有很多的装饰,只有红。
深红,浅红,暗红,玫红,整件喜服用不同的红色,硬生生的勾勒出了一副绝美的水墨画,延展出来的每一片布锦都美的让人窒息。
卫千亦之所以之前以为那是一块破布,是因为上面的暗红色像是一个个补丁,但是等到夏朗真正抖开它,卫千亦才发现那其实一朵又一朵的牡丹。
卫千亦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夏朗迎着月光站在桌子上,随着他的抖动,一件如同妖精的衣裳一样惑人的红色喜服慢慢展开,像是慢慢的套在了小皇帝身上一样,红色和夜色衬的夏朗本来还有些天真的脸上多了一抹魅色。
那喜服其实是一件裙子,和卫千亦的身材一样高的裙子。
“这是用天蚕丝做的!”夏朗献宝一样的抖了抖那件衣服,看着卫千亦:“千亦,你穿这个好不好?”
“我?”卫千亦看了看自己将近一米九的身子,孔武有力的腹肌,和那件美的像是妖精的喜服,无言以对。
“我不穿。”
“为什么?”夏朗似乎很受伤的样子:“不好看吗?千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