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呀?”
想起柳子阳那张涨红的脸,沈瓷没憋住笑了起来。
红襟藏不住心思,看她那副娇笑的模样,更是着急了:“你快说那书呆子找你说了些什么?”
沈瓷看她着急的样子,狡黠的笑了笑问:“你喜欢他啊?”
她的话问的毫不含蓄,红襟哪里肯让她:“谁说我喜欢他,他这个书呆子懦得很,我暗卫营里随便挑出个男儿都比他强上百倍不止。”
听她那骄傲的口气,沈瓷掩唇笑了笑,无情拆穿她:“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要问他与我说了什么呢?”
红襟瞬间急红了眼,无言以对时开始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他定是心里有了别人,却不知他明明晓得你与陛下结了情蛊还不肯放弃……”
“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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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失踪了。
这一夜皇宫分里的慌乱,以至于找些人来问话时都是抖抖索索的说不利落。
沈瓷那殿里的人算是遭了殃,所有人都知道这皇宫里嗜血成性的陛下因为这位小娘娘才转变了些,不过是心里的在乎。
如今这小娘娘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弄丢了,可不就等于扼杀了自己最后的希望,结局只能等死了。
有些绝望的人,甚至开始写起了遗书,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整个皇宫都是人心惶惶的。
可是,让他们更为不安的是,他们那位暴躁的陛下并没有发怒,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桃树底下。
遣散了一众人,只有男人一个人伫立在夜风中。
没有吩咐任何人去寻找,没有怪罪任何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今夜的风分外的凉,那迎面的风吹起了男人的玄色的衣角,凛冽中像是一座雕塑,巍然不动。
四周都是摇曳的桃树,卷起的桃瓣四处飘落有些落在了男人墨黑的长发上。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只微微叹息了一声。
风一直未停,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像是等到了整个皇宫都安静下来时,他才动了动。
黑夜下,只转瞬间,男人的影子晃了晃,一闪而过就没了踪迹。
只留下颤动的枝丫和纷落的花瓣。
男人现在桃树枝上,看着窝在树丫里已经睡着的人儿,眉眼间柔和了不少。
当看到她身上略显单薄的外衣时,心又开始揪疼起来。
真是没什么心思,藏也不找个隐秘的地方,宫里头没人知道她有上树攀墙的本事,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宫里头的桃树都是他一棵一棵种的,快四年的光景虽算不上参天大树,也是被养的枝繁叶茂的。
桃花纷飞,她的这身绿裳倒是藏的“巧妙”,只一眼就让他看到了那半垂着的束带,虽然有虬枝遮掩,他还是看见了。
不知道她心里有什么苦闷,却能感受到她心底酸涩的情绪,理智告诉他不要无脑地上去追问。
所以他只是给了她时间,让她慢慢想。
谁知她情绪平静的背后,竟然是哭的睡着了。
赵绥看着缩在身子靠在哪里,有些无奈。
随即俯身抱起了她,又怕动作大了吵醒她,所以点了她的睡穴。
迎上不远处的宫灯,淡淡的光圈把她瓷□□致的小脸看得清清楚楚的,赵绥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唉……
月色下,男人的背影被灯光拉长,变短,然后消失在紧闭的殿门处。
一室温馨,没人敢去打扰这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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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睡得并不安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就是心底的思绪在拉扯,让她头疼欲裂,后来像是累了,她就闭上了眼。
梦里,总是有人在说话。
“你想知道真相吗?”
沈瓷:“想的,很想。”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可是心底却是异常的好奇。
“你与陛下被种下了子母同心蛊,也叫情蛊。这种蛊毒是用你的血养的,喂养七日便将他放入陛下的体内,而他养的蛊虫在你的身体里。”
“你若是不信,可以想想当日你从北城来的时候,是不是每日右手食指都有伤口,那就是放血的针眼,我想你的丫鬟巧儿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与陛下在一起,可是如今中了情蛊到死才能解,所以我也请你放了柳子阳,让他对你死心……”
后边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可是那声音又像是魔音绕耳一般不绝。
她被赵绥下了蛊,所以她才会感知他的情绪。
明明想要抗拒对方的碰触,却变成了慢慢靠近。
所以呢,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不爱他?
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又觉得心异常的疼。
沈瓷想:或许,她也是爱他的吧……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他是赵绥。
第四十八章 番外三
翠竹冒芽百花含苞,春日里的气息越来越重,那混着泥土清香的桃花香四处流窜在鼻尖,久久不能消散。
窗扉都已经半开,晨日里要打扫的地方也是一层不染,只是床上的人还半梦半醒不愿起来。
赵绥看着外头的天,笑意无奈。
只见男人臂弯处青丝缭绕,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呼吸温浅睡得正香。
赵绥笑了笑,低下了头。
从他的角度看去,光线略微暗淡,可是怀中少女那卷翘的睫毛实在是看得他心痒痒。
他心里好奇,就动作轻轻地碰了碰。
那骨节分明的指尖在纤长的羽睫上抚了抚,赵绥笑了。
果然,真的很痒。
指尖痒痒的骚动,心里更是翻涌的悸动。
男人那黝黑的瞳孔暗了暗,那手指向下,轻轻点了点那半露出的秀挺鼻尖,刮了刮。
指下是滑腻的触感,一瞬间,赵绥仿佛察觉到身体里有些在狂躁翻涌的欲望。
他闭眸,想要冷静一些,毕竟这些日子有些荒唐了。
他是这朝中的国君,虽然不在乎这些无谓的盛名,可是他的阮阮不一样。
现在她的身份他还没有昭告天下,但是不代表之后不会。
他赵绥定是要以这天下为聘,十里红妆迎她做自己的妻子。
所以又怎么忍心让她背负“红颜祸水”的污名呢。
他掌心里娇宠的宝贝,自己都舍不得伤她半分,又怎么能容忍其他人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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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身上穿的是赵绥的寝衣,宽大而又冗长,胳膊都拖了半截出来。
只是她睡得迷糊,半裹着锦被坐着发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睡得昏昏沉沉,沈瓷根本忘了昨天自已逃跑失踪那一说,哼哼唧唧睁眼就找起了人。
“赵绥?”
寝殿里没什么,收拾殿内的侍女早就被赵绥遣走了,空荡荡的。
而隔间的男人一身穿戴才刚收拾好,就听见有人在叫他,步子急切赶忙走了进来。
看着床上顶着一头凌乱长发还衣衫不整的人,他无奈地笑了笑,走至床边。
手里讲被子裹紧实了些,他温声问:“怎么了?”
沈瓷只觉得男人一身玄色龙袍穿的真是人模狗样的,主要是人长得帅,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的。
挣脱被子的束缚,她撒娇似的圈住男人的腰,嗓音甜甜的:“我想睡觉,你陪我?”
趁她睡觉的时候偷跑可是不对滴!
哼,凭什么他穿得人模狗样,自己却是糟蹋的不成样子!
赵绥听后失笑,他不过起来穿个衣服的时间她就醒了,本来想去御书房整理公务的心思才打消,她竟然让他接着陪她睡。
他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小姑娘秀挺的小鼻尖:“胡闹。”
觉得不够,他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整个皇宫怕是也找不到比你起的晚的人了,你在我这处还好,要是被朝中官员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
沈瓷无奈,靠上了男人肩膀上,丧丧的小声音:“那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不能睡懒觉”,她又坐起了身子,眼睛似有若无地扫了眼男人:“还没有人疼……”
赵绥深感无辜,无奈之下只能陪着人继续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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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睡太多让脑袋太清醒了,好不容易把男人骗上床,自己瞪大了眼珠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沈瓷自闭了。
赵绥只脱了外袍,因为并不打算睡觉,也只是靠坐在床边,用被子裹好里头不停翻动的人,他缓缓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