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疑惑的是,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在她眼皮底下勾引了赵绥,还让这一帮下属对她唯命是从。
“不劳武侍卫提醒,昔月定然会恪守本分,竭尽全力。”
她走近了赵绥,昏迷的人还靠在他怀里,从昔月的角度看去,赵绥怀里的少女柔弱无骨,肌肤通透雪白,那是她永远都钦羡不来的。
昔月垂眸,收了眼底的心思,坐在一旁要为沈瓷诊脉:“王爷,可否回避?”
昔月心如刀绞,看着他这样处处小心的模样,实在是无法静下心诊治。
赵绥沉默,眸中有些迟疑。
“王爷这般在此,只会影响昔月的诊治,若是……若是王妃不能安好,王爷定然也是不愿的。”
赵绥听及动了动身子,将人放在床上,轻柔的将被角掖好。
昔月眼神闪烁,看着赵绥起了身,心底才豁然了一些。
谁知,男人竟就站在两步开外,负手而立,姿态欣长。
昔月有些气结,又不好发作,毕竟赵绥却是已经做了退让,她沉了沉心思开始诊脉。
她开始细细观察床上的人。
沈瓷确实精致,模样根本没话说,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如今她的模样变化了很多。
如果说先前的沈瓷是一朵妖艳的牡丹,如今的她妖艳中染上了清纯与稚嫩。
昔月咬唇,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妒忌的,指下滑动,她贴贴那皓腕上脉络,宽袖下那青紫却突然落入眼底。
这……
一瞬间,昔月看得耳尖都红了,手指颤了颤,没想到赵绥私底下竟然对……
她心底思绪乱扰,钦羡羞怯与妒意交缠,整个脑子都乱哄哄,还没等她思索完,那脉络异动让她瞬间收了心思。
她转首看了眼赵绥,问道:“王爷,王……妃可曾受过重伤?”
赵绥抿唇,摇头说:“并未。”他眼神有些迟疑,接着说:“先前只是在背后,……刺青过。”
毕竟是闺.房之事,赵绥并不愿提及,他看了眼床上的人问:“可是有大碍?”
莫不是那刺青伤了心神?
赵绥面色紧绷,脸色也肃冷了些,倒是自己失算,忘了她身子娇得很。
昔月摇头,收了手中的脉枕:“王爷不必多虑,王妃只是身子骨太弱了,先前的刺青又伤了心脉,估计是染了风寒,牵动了旧伤。”
“寻常人染了风寒也不会如此严重,可是内子身子太过虚空了?”赵绥面上担忧尽显,显然对于她的说辞不太赞同。
昔月默然,不知如何解释。
就她所诊的脉象,这个王妃估计先前还中了毒,不过此毒并无显像,只是一直耗着人的精神。
如今这个王妃背后的刺青未愈,才会牵动毒素聚集,就算医治得当,也不会活的长久。
她看着眼前俊美孤傲的男人,弯唇解释:“王爷多虑了,王妃身子骨实在太过虚弱,痊愈并非没有办法。”
她绕过赵绥,继续说道:“药庐内有温泉水,温泉水长泡,药浴半月便可痊愈。”她抬眼对上男人的凤眸,笑得温然。
赵绥蹙眉,还是有些迟疑。
有些东西在心底像是快要破土而出,可是他却丝毫想不起。
他顿了顿,说:“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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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月看着赵绥抱着沈瓷进温泉的时候,面上赫然一片,她急忙阻拦:“王爷,王妃此番……是治病,这……”
她没想到赵绥竟将这人看得如此重,连分开都愿意。
赵绥反问:“既然是药浴,本王便图个身体康健,有何不可?”
武进在后头轻咳,觉得自家主子的话说的是没毛病啊,不过,这时候不合适吧。
昔月无言以对,咬唇看着赵绥抱着人进了屋内,脸上臊得通红。
“昔月大夫不必生气,我家王爷对我家王妃向来珍视,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武进笑了笑,细心解释。
昔月背对着他,脸色惨白,并未答话就转身走了。
武进摸了摸头,有些疑惑。
这两天,一个两个倒都是有些反常啊!
他看了眼紧闭门,还真有些担心自己王爷会把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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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蒸腾,水汽缭绕,沈瓷睁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升仙了。
沈瓷动了动,才发觉自己腰上揽了个男人的手臂,她甚至都没多想,就能猜到是谁的。
男人手臂上是和她同色的单衣,湿的透透的,里头健壮的肌肉脉络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垂着头看了眼自己纤细的手腕,下意识的比了比,不过自己手腕上面那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很是恐怖。
那一瞬,她仿佛真的体会到,这个大反派赵绥真的很爱“她”,很爱沈瓷。
或许,她应该安心做一下大反派的白月光!
她神思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沈瓷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都有些不好。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这个问题?
是反派太帅,还是白月光活的不长?
她叹了口气,想的有些累了,下意识的往身后靠了靠,却正巧落入男人的怀里。
“醒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冒着热气,猝不及防落入沈瓷耳中,她心猛跳了一下。
她悠悠转身,就看见了赵绥眼里的自己。
沈瓷愣住了,慢反应的发现两人好像如此没羞没臊地靠在一起,小脸又没出息的红了。
“我,那个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那绵软的声音,赵绥一天紧绷的心终于落下。
他低头薄唇紧贴少女的额头,眸中道不尽的心疼。
“你发热了。”
不知为何,赵绥的话让沈瓷觉得心里酸酸的,那种感觉她只有被奶奶关心的时候才有过。
她不敢抬头看他,想让自己冷静冷静:“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赵绥轻笑,收了收手上的力道,耐心解释:“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走。”说完又蹭了蹭沈瓷的额角。
沈瓷身子往后靠了靠,虚空的姿势让她看清了赵绥,心底确定他要是在现实世界肯定是个“嘤嘤怪”。
想着赵绥冷着脸“嘤嘤嘤”的画面,沈瓷勾唇对着男人笑出了声。
少女笑声清脆悦耳,笑时贝齿微露,两颊梨涡浅浅,看起来分外勾人。
不可否认,赵绥被勾.引了。
他几乎下意识的扣住了少女的玉颈,将人拉近身边……
男人太过温柔,沈瓷挣扎的幅度慢慢变弱。
她轻攥他的衣角,露出左手腕的一串佛珠。
第十六章
日头渐上,药庐里多是来往看病的百姓,武进站在门口显得有些突兀,大多数人经过时都忍不住看一眼。
武进没什么表情,只是紧盯着半阖的门,一副整装待发的姿态。
昨日太子特意夜访王府,为的就是今日宣读先帝遗诏,若是王爷不去,怕是要出乱子的。
可是反观屋内的赵绥,却是悠闲自在,满面春风。
赵绥自温泉池回来时,众人就瞧出了他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早膳未用,他现在正仔细给沈瓷喂着米粥。
沈瓷低着头,身上披着男人宽大的外衣,孱弱的肩膀看起来纤弱惹人怜爱。
赵绥笑了笑,接着递过手里的瓷勺:“再用些。”
沈瓷耳尖红红的,对于先前温泉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些羞怯,她伸手推了推:“我饱了。”
皓腕上绕了三圈的佛珠装上了青瓷碗,声音陌生却格外好听。
赵绥看了眼只用了小半碗的白粥,顾及她大病初愈没什么胃口,也不逼她,只两口喝了碗里的剩下的。
沈瓷看他不假思索的动作,逐渐有些习惯男人自然而然的熟稔和亲密,她想着早晚都摆脱了不了反派白月光的命运,倒不如好好享受这剩下的日子。
她勾唇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软软的问:“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沈瓷觉得这身子好像越来越不如从前了,按着剧情走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赵绥细细看她苍白的脸色,低声哄着:“你身子还未痊愈,不宜吹风。”
她有些失落,声音沉了许多:“那,好吧。”
沈瓷看了眼外面大好的太阳都溜进了房内,实在是不能理解男人所说的风。
可是她怂啊,她不敢反驳,只装作无意的睨了眼男人的脸色。
赵绥倒是对于她这幅鲜活可爱的模样很熟悉,他做到了床边,将她鬓角的卷发勾在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