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糖同居物语+番外(28)

其他事可以当甩手掌柜,但与投资人见面终究是件大事。来人是叶添A大读书时法学院的教授,难得找上门来,叶添毫无疑问应当亲自接待。

他闭眼想了想时遥和她头上那个令人心焦的网罩,给她去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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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遥回学校的时候,受到了英雄凯旋般地热烈欢迎——昨天大家的印象对她光荣负伤的惨象记忆深刻,结合大比分领先的成绩,早把菜鸡互啄的场景抛到了九霄云外。多事的体育委员还带头起立在操场上鼓掌,引来其他班级纷纷侧目,把时遥尴尬得脸颊发酸。

经受完不伦不类的欢迎后,时遥找了个安静阴凉处看比赛。中间柏思新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昨天伤到她的左欣然也特地拿了盒点心赔礼道歉,一晃大半个上午就过去了。

昨天晚上她半夜还没睡着,可并不缺精神,一想到昨天趴在叶添背上的场景,胸口就跟塞了一个电泵似的,心脏突突狂蹦。这会儿眼睛看着不认识的选手跳高,心思还是不由自主重播昨日经典画面。

时遥尽力避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把精神集中在远处撑杆跳的运动员身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的人是叶添,说临时有公务要出差两天,晚上就要出发,让她照顾好自己,小心伤口。

时遥挂断电话,操场上跳高的男孩后背蹭杆跌在了垫子上,观众席这边看不见他的表情。时遥无凭据地觉得,他此时大概非常失望。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大部分人在玩手机看漫画,也有人聚堆玩扑克,关注赛场上发生什么的观众屈指可数。时遥“燃烧青春”的兴致顿消,也懒得在太阳下消磨时光。她借口头疼回教室趴了一小会儿,根据黑板上的作业清单收拾东西,吃完中饭直接告假回家。

医生只叮嘱了“不要用脑过度”,但并没给出一个可供参考的用脑标准。时遥回到家,拿出书本看了一会儿,给自己定下时间每学习两个小时休息半个小时,结果一直集中不了注意力。一个小时之后,她没忍住打开手机查询了当晚的飞机信息,查到从S市去往A市当晚共有四个航班,不知叶添坐的是哪一个。

时遥咬着笔头给叶添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到达后报备一声,然后心不在焉地边翻书边等回复。

叶添大概是事务缠身,过了二十分钟才回她了一个点头的哈士奇表情外加一句话:求太皇太后不要拿我的牙刷刷马桶。

时遥看完信息呲牙一乐,放下心接着做题。

然而这人答应得好,直到晚上九点,时遥都没收到叶添报平安的信息。她无聊到翻出了厨房已经干瘪的两头蒜,把毫无用处的蒜瓣一个个剥了皮扔垃圾桶,姓叶的还是杳无音讯。

时遥焦虑地看着手机屏幕,等得不耐烦了,又去客厅接了杯水。叶添不在,她突然发现这间旧房大的过分,没有敲键盘的声音,也没有叶添成箩筐装不完的废话,墙上挂钟的秒表走动似有回声,成倍地放大着她本以为习惯的孤单。

她在这种异常的安静中生出了被爪子挠了似的焦躁,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选了一个音乐选秀节目,用这个节目作为背景音,拿着手机去卫生间刷牙洗澡。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洗漱好的时遥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叶添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时遥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喂?”

叶添人刚落地,正排队等候取自己的行李箱。听她声音绵绵的带着朦胧,不自觉地紧了紧喉咙:“睡着了?”

“嗯……”

“不是在家吗,那边怎么听起来这么热闹?”

“嗯?”时遥揉了揉眼,选秀已经结束,这个时间在播一档很吵的综艺,她关上了电视,“等你电话的时候看了会儿节目,结果在客厅睡着了。”

没完全清醒的时遥有着平日里鲜见的软糯,叶添想象了下时遥缩在沙发上,等候他来电入睡的情形,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柔和。

“听话,”他温声道,“回房间睡,不然容易着凉。”

“好。”时遥那边响起了走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大概是躺到了床上,也想起来了要问的正事,“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下飞机,准备打车去酒店。”叶添说,“今天飞机晚点了。”

“哦,”时遥的睡意散了,抱着枕头打了个滚,“那你快打车吧,我也睡了。”

叶添说“好”,但是并没有挂断电话,时遥躺在床上静静听着,有的士司机与他核对地址,然后车门“咔哒”地关上了。

“喂?”叶添对她道。

“怎么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不是说睡了吗?怎么不挂电话?”

时遥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反问道:“你不是也没挂吗?”

“你能不能换个吉利的问法,盼我点好。”叶添嗤笑一声,“我是听你困了,想让你早点睡,谁知道你还暗中偷听。”

时遥没就此反驳,她听见叶添笑就觉得耳侧很热,并不受控地把听筒音量调得更大了些,悄咪咪从车载广播的噪声中分辨叶添的呼吸。

“头还难受吗?”叶添听她不说话,以为是不舒服。

时遥很快回道:“没有,就难受了昨天一小会儿。”

“那也得小心一点,按时吃药。”叶添放下心,又说,“这几天我不在家,牛奶要照常喝,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别给陌生人开门。”

时遥安静地听他老生常谈,“嗯”了一声,没头没脑问道:“你们律所怎么这样啊,国庆节让你出差。”

叶添情不自禁地笑了:“你这是替我打抱不平呢?”

时遥没吭声。

“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忙完我就回去。”叶添说,“早点睡吧,晚安。”

时遥说:“晚安。”这次真的挂断了电话。

第25章

叶添打着“收拾家务”的旗号把时遥招进了家,却从来不给她履行职责的机会。现在这人不在,正逢时遥不敢“过度用脑”,于是大把空闲时间恰好拿来整饬房间。

时遥本着一颗热爱劳动的心把家里旮旯角落全检查了一遍,拿着抹布东擦一下西擦一下,热情地进行画蛇添足式清扫,连那个没用几次的抽油烟机都擦得熠熠生辉,最后只剩下了叶添的卧室。

出于对叶添隐私的尊重,时遥晾下了这间房没好意思进去,奈何道德廉耻最后还是没抵得住好奇心诱惑。在门口犹豫了三分钟后,时遥推门走了进去。

叶添的次卧本来就比时遥的房间要小,他还放置了很大的书架与工作台,使空间更加狭窄。他的房间里有股很清淡的须后水味道,乍一闻像是喷了冷调香氛。床上铺着一套水洗棉靛蓝床品,色感微冷,用手指划一下,就会留下一条浅浅的印子,彷如湖间漾开一道微波。

时遥平时晾晒衣物也常经过叶添房间,只是秉承非礼勿视原则不敢仔细打量,眼下周围没人,窥探的胆子就大了些。她把扫帚靠墙放在了一旁,饶有兴味地端详起了叶添的工作台——桌上东西很满,但种类不多,全属于文件夹文件盒大家族。中央空出了一块地方,是平常叶添笔记本的栖息之地,四周的文件盒排列很整齐,都写有笔迹工整的编号。

这些都是叶添的工作资料,时遥不感兴趣,扭头去看旁边的书架。

通过一个人阅读的东西往往能了解其喜好,叶添的喜好表现的不大明显。

成品书架上的书目很杂,时遥随手取了一本,上面写的句子比课本读起来还要费劲,她只看了两行,又转手给塞了回去。最下一排显然是叶添翻阅最勤的,书棱上有灰色的印子,纸页卷边,不是看不懂的外文书就是新修法条。

扫荡了一圈既没找到相册也没摸着日记,时遥有点扫兴。她往叶添的人体工学椅上一靠,转着圈无意一抬腿,碰上了一个东西。

她低头往下看,叶添工作台下面藏着个矮柜,有三层带锁的抽屉。

时遥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随手拉了下第一层。抽屉没锁,一拉就带出了一排整齐的药盒和眼药水,有两盒拆开的药瓶放在外面,看样子已经吃了大半,轻轻一摇就能听见药丸在里头呛啷作响。

时遥眉头蹙了起来,她拿了一个拆封过的药品盒子,抽出说明书,看功能主治那一部分写了密密麻麻一大串,什么慢性胃炎、消化道肿瘤……反正没一个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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