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几乎是半月一封信,贾赦屋里虽然接受了上官同僚赠送的三名侍妾,但是,贾赦下令,每日都赏赐避子汤。
这就是明言正告,拒绝子嗣。
石梅稍稍安心。
这种时候,就怕被有心人故意下蛆虫。
人总说得意忘形。
贾政就得意忘形了。
这一年贾赦再次回京,身边干干净净。
燕国公在嘉和帝又打又摸,同意仔细斟酌传教士觐见的事情之后,回京了。
但是,燕国公不同意回京出人九门提督。
这就昭示,贾赦三年任满,依然不能回京。
石梅也不愿意贾赦正是接管锦衣卫。
锦衣卫在京都乃是大月朝的口碑那是相当的差。
凶神恶煞,人间魔鬼,是人们悄悄对锦衣卫的称呼。
这年年代,皇宫对于荣府的赏赐,依然十分丰厚。
但是,石梅以为贾敏会回京探亲的希望再次落空。
林如海带着母亲妻子,返乡祭祖去了。
对于,石梅不能丝毫嗔怪。
腊月二十三。
叶家的爵位有了着落。
黄衫子天使进府传旨,叶筝平袭轻车都尉之爵位。
然后,因为叶世召卧底暴露之后,英雄顽强的有敌周旋,并掩护同时潜伏的斥候撤退。朝廷对其褒奖,赐封叶世召之女,沭阳县主的称号。
叶筠再回沭阳县,就可以跟沭阳县令平起平坐,再不是当初报官,不得门的了小可怜了。
然后,叶筠决定年后返乡祭祖。顺便给奶爷爷修建衣冠冢。
贾赦多方打探,从一张银票上打探出来了些许端倪。
当地一个混子捡尸暴富,家里有了几百两银子。
然后,贾赦追查,从发现尸体的地方,还有仵作根据混子埋尸地点的骸骨的验证,证明,这个混子捡到的尸体,就是叶家的忠仆。
这个容易,让叶筠姐弟跟着贾赦一起动身就成了。
叶筠得到允准,每日兴叨叨的首饰行礼,喜形于色。
大家都道,外孙真是喂不熟的狗,翅膀硬了就要走。
但是,石梅无所谓。
哪个孩子不惦记家乡惦记父母?
乐不思蜀的人,终究没有什么大出息。
这年年底,算是两府最为美满如意的一年了。
余姑娘的确是个不错的媳妇。
说服贾珍投军,进入京郊卫戍军做了郎官。
依然不入流。
但是,人却逐渐稳重了。
贾蓉依然住在荣府,余姑娘会隔三差五的送东西,四季衣衫,都是提前准备。
对于贾敬杨氏也是恭恭敬敬,对于族里的弱小也肯扶持。
唯一不足,余姑娘成亲大半年,肚子却没有动静。
杨氏如今也享了儿媳的福分,成天笑眯眯的。
石梅觉得,一旦余姑娘生产,杨氏迟早要偏心。
这一年,杨氏特特过来跟石梅说了,三十不过府了,要在家里守岁,并且想把贾蓉接回去。
然后,贾蓉二十三日傍晚,跟着回去住了一夜。
贾蓉陪长辈吃了一顿晚饭,就被贾珍这个凶神恶煞的吓坏了。
贾蓉几乎一夜没睡。
天一亮,宁府刚开门,他就溜了。
荣府还没开门,贾蓉就叩击铜环。
贾蓉被带到荣庆堂,直接跳上石梅的床上,抱着石梅簌簌发抖。
“老祖,你别再撵我。
我以后少吃点,少喝点。
我帮着照顾璋儿叔叔,我还可以帮着背着迎春姑姑。只求老祖别撵我……“
石梅本来有些睡意朦胧,顿时吓醒了。
石梅抚摸贾蓉的额头:“怎么说的这么可怜?可别吓唬老祖哟?”
贾蓉埋着脑袋不抬头,声音里有了哭腔:“反正我不回去了,那个人说了,我再回去,他就弄死我!”
石梅顿时变脸,给赖嬷嬷使眼色,让她去请贾敬夫妻。
然后,石梅为了安抚贾蓉,让贾蓉泡了热水澡。
赫然发现,贾蓉的一双脚踝上,有青紫色的勒痕。
石梅等贾蓉安静下来,才细细询问:“你爹是不是逗你玩儿呢,你误会了?”
贾蓉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呼啦啦起身,再次扑进石梅怀里,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但是,贾蓉始终说不清楚,贾珍到底如何威胁他。
然后,贾敬就到了。
贾蓉已经被石梅按摩了穴位睡熟了。
杨氏到了这里才知道贾蓉大清早跑过来了。
杨氏十分吃惊:“这是怎么话说的,门子根本没看见这孩子,家里人都不知道。”
然后,贾敬回家去把贾蓉的随从都捆了,挨个抽鞭子。
这些人最终交待了。
贾珍把贾蓉倒吊在天香楼上,并且说,他回来一次吊一次。
他们不敢说,说了就要吊他们。
然后,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他们守在楼下,一旦大爷松手,他们就接住少爷。
但是,实在不敢告密,贾珍说了,谁泄密就收拾谁!
一家一家的收拾!
谁没有父母妻儿!
亲生儿子都吊上了。
他们犯事,只怕要吊脖子。
神仙打架,他们惹不起!
第112章 出继抠玉
贾敬气得七窍生烟, 当即把贾珍捆了,狠狠的打了贾珍二十大板子,屁股打得鲜血淋淋。
贾珍却梗着脖子喊:“爹, 您老最好一次把我打死。
不然, 哼哼哼……”
贾敬气毒了, 亲自上阵, 抡圆了胳膊又打了十板子。
贾珍宁死不改口:“最好打死,一了百了!”
宁府上下跪了一地。
贾珍媳妇余氏, 得知贾珍夜半把睡熟的贾蓉吊在天香楼。
知道事情大发了。
一边自己去求情,一边使人过府求救。
石梅恨不得贾珍死了算了,却是不得不让贾政过府拉劝。
贾敬失魂落魄来了荣府。
贾政冲着石梅行礼:“母亲, 儿子得过去瞧着,珍儿伤得厉害, 太医一会就过府,侄儿媳妇是女流, 怕是不能接待。”
杨氏当时就双眼一插, 晕厥了。
石梅又是掐,又是动用灵力替她输血过宫。
杨氏这才一口气缓过来,顿时大哭:“都怪我啊, 我做的什么孽啊?
当初不是我招惹杨晴儿那个祸害, 如今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杨氏完全无法清静,有些走火入魔。
石梅不得已点了她的昏睡穴。
贾敬颓废之极,觉得真是无路可走。噗通跪下磕头:“婶娘,侄儿教子无方, 真是黔驴技穷了,不能打死珍儿,也不能让蓉儿死。
婶娘您足智多谋,请您教教侄儿吧……”
石梅道:“敬儿啊,你先起来吧,咱们慢慢商量,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
“婶娘……”
贾敬牛高马大的,哭得怪可怜。
石梅只好不绕弯子了:“这事儿呢,我想了许久了,只是没有到最后,这个法子不能说。
如今你既然问了,我就问问你,你可曾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贾敬颔首:“珍儿这个畜生,不把蓉儿驱逐不会罢休。”
石梅摇头,贾珍的暴虐,让石梅解封了一段有关贾代化的暴虐行径。
那是宁国府的惨痛。
石梅觉得,贾珍似乎是贾代化附体。若是不能及时纠正,只怕贾敷的悲剧要重演。
石梅道:“珍儿这么一闹,我想起了一件旧事。
你这个性子不像你爹,像你的娘。
珍儿这个性子,像足了你爹神武将军贾代化。
你那个爹啊,性烈如火,下手不分轻重,打儿子,就像是打强盗……
可怜的敷儿……
不然,你母亲也不会三十不到就去了啊……
敬儿啊,你要早做决断。
不然,很可能你哥哥敷儿的悲剧就要重演。
杨氏那个样子,我真是担心……”
贾敬闻言,顿时面色煞白。
对与哥哥贾敷之死,他有记忆。
贾敬只比他哥哥贾敷小三岁。
他哥哥当初不过是读书闲暇爱玩耍,下了学跟人偷着去跑马,回来晚了点。
他爹吃了点酒,又被身边得宠的瘦马挑唆几句,就责骂贾敷。
瘦马也跟着教训贾敷。
贾敷也是个倔强的性子,觉得自己跑马不算淘气,梗着脖子不认错。还指责瘦马是奴才,没有资格教训他。
瘦马是受了奸人指派,特特来祸害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