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心里纳闷,只怕是自己在翠微山上的石榴树栽种的太多了!
石梅却不能泼冷水,还要高兴的吩咐人去请太医入府请脉。
然后,安太医来了,请脉之后,就给石梅作揖:“恭喜老太君,大奶奶乃是喜脉,恭喜您,您家又要添人进口了。”
石梅心里掐着暗算,这肚子里是谁呢?
迎春吗?
然后,开始笨拙的推算,迎春比宝玉大两岁,比元春小八岁。
元春今年几岁?
元春才六岁。
不是迎春啊!
石梅盯着张氏的肚子发愣,不是迎春是谁啊?
石梅心里感叹不已。
她累点,重新当家,都无所谓。
可是,这生育的太密集可不是好事。
张氏的身子,原本就薄。
石梅担心她操劳太过了。
可是,她能提醒说让儿媳妇避孕吗?
石梅能做的只能是接过管家权。
石梅好郁闷。
贾珣媳妇怀孕了,张氏又怀孕了。
两个好帮手都占住了。
只好我老人家亲自上阵了。
这般时候,石梅心里又觉得,儿媳妇太少,遇到生孩子就不够用。
王淑华得知消息,再次到了荣庆堂求见石梅,表示愿意分担部分家务。
石梅就盯了王淑华几眼。
这丫头进门也两年了,没得半点消息也不着急,倒是每回在恰当的时候冒出来。
她做的也不错,一旦有人接手,麻溜又缩回去了。
石梅就猜测,这个王淑华每次来请命,到底是希望自己重用她,还是拒绝她?
不过,石梅这里确实缺人当差。
遂道:“其他也罢了,自有专人负责。我这儿有两宗事情。
第一宗就是每月给奴婢们发放月钱这件事情,有些絮叨,还需要特别仔细。
你若有时间,先管着这一桩。
再一宗就是家庙在修整,时不时会有人上门支取东西。
这也是繁琐的事情,必须详细的登记领取人,领取东西的数量,时间地点都不能错。你可有意愿?“
这两宗事情既繁琐,又花费精神,还没有油水。
张氏怀孕,吃喝拉撒都要仔细。
故而大小厨房采买,布匹衣衫,包括蜡烛灯油。
这些只要能够到得了孕妇面前的事物,都不能轻忽。
稍有不慎,就怕被人所趁。
一旦出事,石梅脸上无光不说。
贾赦贾政兄弟必定反目。
那么她之前操心劳力,好不容易开创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奴婢的月钱,外头工程材料的领取,则跟内务没关系,有心使坏也够不着。
石梅不是怀疑王淑华,而是怕她没经验,被人利用。
石梅宁愿自己辛苦,或者让毓秀帮衬家务。
毓秀是姑奶奶,不好随意插手娘家中馈,打个下手没问题。
王淑华面色有些不自然,大约没想到会给她安排这等事情。
石梅这种安排事露了痕迹的防备。
虽然很抱歉,石梅不得不如此。
王氏给石梅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劣了。
不但算计妯娌的肚子,还敢算计家族的荣耀。
还有什么不敢算计?
王淑华却是跟王氏朝夕相处,石梅不得不防。
石梅以为王淑华不会答应,结果她却是应了。
石梅觉得王淑华大约是真心想要帮忙,让元春立了王淑华的户头。
每月一如贾珣媳妇当初一般,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
石梅吩咐王淑华无需天天在荣府坐镇,只许告知家下人,今后这宗事情由谁负责就成了。
以后办事,都不用进荣府。直接找王淑华领了对牌去库房领东西即可。
石梅这边安排王淑华的事情,张氏很快得到了消息。
张氏闻听婆婆这般安排,高兴之余说道:“王家小婶子不比二太太,未必会生什么坏心,母亲也忒小心了。”
张氏的陪房赵嬷嬷却道:“太太您就是面情太软了,当初就差点误……
让奴婢说,太太您还要多向老太太学着点儿。
老太太私心那样疼爱二老爷。
但是,正事上头却是公私分明,一切都按照规矩办事。
那王姨娘纵然是个好的,身份限制了。
老太太肯用她管月例发放,已经是开恩了。”
张氏心里当然对婆婆十分信服。
没有婆婆,他那个夫君,就是无龙头的野马。
不知道会如何尥蹶子!
同样,没有婆婆的精明能干,就没有荣府眼下的局面!
婆婆的高瞻远瞩,可是得到了她身为太子太保父亲的夸赞!
张氏这些陪房都觉得石梅如何公正严明,杀伐决断,高瞻远瞩。
其实,石梅没有那么高大上。
她就是胆子小,怕出事,也怕麻烦。
她鞭策儿子,培养孙子孙女,努力让儿孙贤肖能干,不过是为了让她自己背靠大树好乘凉。
优哉游哉的混吃等死,寿终正寝。
石梅这边接手忙碌了好一阵子,基本又把家务捋顺溜了,方才想起询问张氏:“可曾给老大去信?”
张氏掩嘴笑道:“夫君没有来信……”
夫君没有来信询问,所以,你怀孕也没有写信报告?
怀孕的事情也不好自找贾琏代笔。
石梅只得亲自给贾赦报喜:儿子啊,你又得了儿子了!
然,贾赦却久久没有回信。
半月后贾敏来了家书。
这封信再没抱怨江南湿冷。
字字句句都是夸赞苏州钟灵毓秀,如诗如画。
然,贾敏却没有只字提到孩子。
更没有道恭喜。
这不正常!
第107章 政二爷的机会
石梅日子过得顺遂, 也因为石梅笃定贾赦不会半路夭折。
故而,对于贾赦的信息不是那么惦记。
此刻, 方才惊醒, 掐指一算,贾赦还是正月写了家书, 最近两个月没有丝毫信息。
石梅顿时有些慌张。
石梅想着, 是不是马上写信向贾敏询问?
旋即放弃。
贾敏要说不用等她去问。
既然没说, 则是不能说, 或者, 根本无事?
可是, 这一刻,石梅就是心慌!
江南的盐税, 原本林如海采取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而今却是烈火煅烧, 一旦炸锅,非比寻常。
她好容易□□出来了一个得用的儿子,再不能出事。
石梅迅速召金大询问:“这些日子茶楼酒馆里, 可有什么奇怪言论没有?”
金大顿时有些含含糊糊:“这个吗,那个……”
石梅顿悟, 厉声追问:“咱们在江南的哨所没有消息吗?”
金大顿时跪下了, 磕头道:“大爷自从正月下江南, 二月就没在江南地面露面,咱们的人在陆地水上都找遍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大爷与三百精锐亲兵, 失去了踪迹。
但是,奴婢接到消息,燕候与林姑老爷都老神在在,这才你没敢惊动您。”
失踪了?
而且是主动失踪?
这个二杆子,难道跑去哪里卧底去了?
平安州?
石梅顿生悔意,还有十几年的事情,干嘛提前絮叨呢?
石梅紧张的思索,或者是走私案?
江南眼下引进了舶来品,或者就有人走私?
又或者,隐身在盐帮与漕帮里的白莲教冒头了?
燕候与贾赦立功心切,故而冒进?
石梅思忖之后,迅速招来贾敬询问:“朝堂上可有什么动静,比如江南的匪患什么?”
贾敬闻言楞了一下,马上言道:“没有!婶娘,难道是赦弟?”
石梅叹息:“咱们在江南鸽哨传回消息,两个月没见你兄弟露面了,陆地水上都找了,没有踪迹。
家里也是两个多月没收到家书。
我在想,或者朝廷有什么动静,需要用到他,因此寻你一问?”
贾敬摇头:“而今除了云贵边境有些小摩擦,海疆有小股倭寇流窜,并无什么别的动静。”
见石梅面色凝重,又道:“或者,赦弟跑到哪里去练兵也不定。
前些日子兵部在议论,要学习史鼎,研究出新的阵法战术,遏制漠北西北的边患。
或者,赦弟是为了这个躲着训练水军去了?
婶娘也知道,咱们家的斥候,赦弟都认得,只要避开他们就成了。”
石梅道:“关键他为何要避开?”
贾敬摇头:“或者是跟燕候一起唱的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