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很开心,不过,我现在已经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可以坦诚的接受自己很多的不如人,倒是,在未来很长很长的道路中,如果能够一直做我先生心里的第一,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嘉奖。”
她是那样坦诚且毫无犹豫地提及了最最敏感的话题。
又用掏心窝子的实话,和所有朋友般一同成长的玩家,宣告了自己作为【青山应如是】的心路历程。
毫无疑问,这番话彻底的断绝了所有关于【澄清cp】的从前以后,也彻底根除了外界所有人,对于她的婚姻的各种不良揣测与猜想。
教人连怀疑质问的话都想不出来,只能悄然叹一句,“青神”啊,她毕竟是“青神”。
是游戏里当之无愧的女性榜首,是挑得出技术锅也永远挑不出人品错的女神级人物。
哪怕已经名花有主,家庭幸福,哪怕已经生儿育女,为人守候万家灯火归处,对于所有看着她成长起来,也见证过她巅峰时期大杀四方的玩家,这样的结果,除了擦擦自家cp房子确实塌了的感慨眼泪,都只剩下宽慰——
以及。
大抵还有某个,或是很多个,彼时也正在看着屏幕的女孩,就这样呆呆地,默默撑着下巴,忽而天马行空般遐想:“未来有一天,我是不是也能活成这样厉害又坦荡的样子?”
好吧,亲爱的女孩们。
这个问题的回答,我们虽然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啊,请你一定要相信。
“以及,无论如何,希望所有在《创世录》和我一起成长起来的朋友们,你们也能像我一样,在人生的拐角处,看见最明媚的曙光。这是我迟来的,也最诚挚的新年愿望。”
也请相信。
沿着漫漫人生长路一直往前,勇敢地一直往前的你,一定值得最美好的答案。
=
这天的最后,竞技赛倒数十秒结束前。
出于竞技赛本身需求胜负结果的考虑,卓青向所有观战的玩家宣布:“还有,偷偷告诉大家,为了弥补各位这次竞猜可能遭受的损失,除了押承爹获胜的玩家可以获得所有奖励之外,我还向公司买了一共价值人民币五十万的宝箱,之后会全部放在主城区中心,系统将会自动识别这次竞猜押宝的投注比例,之前押中我、最后没领到奖品的朋友们也不要泄气哦~一定记得去领,祝大家天天开心,也请一直支持我们《创世录》吧,谢谢。”
当然,这五十万的资金,实际上最终还是要归功于某笔来自晋江的——
咳,总之,感谢投了深水鱼雷×10000,此刻正好也在橙花居所在的大厦楼下,等着接老婆下班的纪总友情出资。
既然是告别过去的意外之财,能用这样的方式花出去,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意义的去处。
至于安抚完个别玩家情绪而后从游戏下线的卓青,虽说占了这点钱财上的便宜,当然也没忘动用自己的小金库,实打实订了个相当丰富的全餐外卖,请全公司上下五六十人——尤其是之后可能要因为她这么一通坦白,导致公司被顶上热搜而忙于处理的公关部同事,一起喝了顿下午茶。
原本就特意来这蹲点的几个老总,此刻忙着处理后续事宜,趁势炒炒游戏新赛季的热度,更不敢得罪这尊大神,很快便给她下了“大赦”,让她提前下班。
她并没推辞。
只起身,和一旁不知何时走进办公室,表情复杂、却也难得话里释然的江承摆手告了个别。
便拎起随身的包包,脚步轻快地一路下楼,和正在楼下等人的纪先生“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
她看看他。
他也看看她。
终归是卓青个憋不住笑的先一步扑哧笑出声来,三十出头的人,倒还像个小女生似的蹦蹦跳跳跑到他跟前,张手,给了他一满怀的拥抱。
“来啦?今天这么早,跟知道我会提前下班似的。”
“……”
“最近天天一大晚上和小谢蹲房间里玩游戏,好不容易看起来挺唬人了,很辛苦吧?”
纪司予:Σ( ° △°|||)
纪司予:……o(╥﹏╥)o
能不辛苦吗!他为了能够练出水平,练出技巧,可是连晚上好不容易跟阿青卿卿我我看电视的机会都放弃了!
↑
结果,在拥有同等级装备的前提下,还是被认真起来且早有防备的卓青一招给秒了。
OTZ
果然,就算是天才也不能什么事都是一点即通啊。
察觉到某人的失意郁卒,她倒是笑得整个肩膀都在发抖,几乎瘫在了他身上。
不说别的,就这两父子偷偷瞒着自己,自以为高明的练级方式,真的实在是幼稚的有点过分可爱,她想了好久要怎么拆穿,结果真到了当面拆穿的时候,还是乐得直不起身来。
可即便如此。
纪先生还是无可奈何地搀住她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拍她后背,应声说:“……现在是什么都瞒不过我们阿青了。”
她一边笑,复又勉力站直身体。
直至走出大厦,两人还不忘就着这事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感谢”。
“都说了工作归工作,你跟《创世录》争什么嘛,人家一个游戏,是我的事业,你是我老公,这不公事私事,”她晃着两人相牵的手,默默举起个大拇指,“干嘛,还非得什么都你第一啊?咱们都三十好几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净爱吃飞醋。”
“而且,要是放水让你这个临时起意的RMB玩家赢了比赛,别的玩家怎么想?那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偏偏你这人派头这么大,李泽儒他们还不敢惹你,要不是我早一步知道这个事,真让你捡了便宜,可不就亏大发了。话说回来,司予,你也真是……每次都做些跟你身份完全不相符的事,整天白天打游戏,你想吓死你那群员工吗?”
换了往常,他大概也都会小小争辩两句。
譬如,他只是想知道阿青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了解她的工作,像很多年前他本就该做的那样。
也譬如,他只是不想让别人又说什么是江承刻意把第一宝座让给她,又来炒作一波“澄清cp”,他在这种事上心眼一贯小,偏偏对她的耐心又无限多,所以才“纵容”了眼下这般处境。
可是现在,该说的话,该解释的答案,卓青在刚才的比赛最后都已经告诉了他。
倒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只能失笑间轻轻点头,又更紧更紧地握住她手。
“好了,别不说话,不逗你了……对了,你开车来了吗?”
“嗯,停在对面地下停车场。”
“那就好,”她说,“我今天打电话给民政局问了下,今天十六,他们也上班了。”
他呼吸一滞,蓦地放慢步子,“……嗯?”
卓青自然也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紧张。
心领神会,却到底只笑了笑,如实答他:“之前忙着比赛的事耽误了,一时间没想起来,突然记起这茬,就跟你提一嘴。何况,我们之后不是回上海吗,懒得来来回回折腾了——你说呢,要不咱们今天就去把复婚的手续办了?”
话音刚落。
马路边,忽而有车辆疾驰而过,碾得地上方融的雪水四溅,他下意识拉住她手回撤半步,挡在她身前。
等到反应过来,新买的风衣后背,已是湿透了大片。
“诶,这开车怎么开的!”
卓青方才的从容瞬间消散不见,心头暗骂一句司机冒失,忙从包里掏出块小手帕,不迭给他擦着那湿渍,“这弄的,弄你背上那疤上了是不是?算了,我们先回家,给你换套衣服,别弄感冒……呃!”
伴着一声急促惊呼。
她还没说完下文,便先一步被紧紧拥进男人怀中。
哪怕不时有路人匆忙经过,连连好奇回望,也没妨碍某个只顾把脑袋埋在她颈边的幼稚鬼,喉结滚动数下,虽说愣是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倒营造出好一番让人脸红心跳的氛围。
卓青老脸一红,无奈地推了推他肩膀,没推动。
只得低声轻斥:“纪司予——!咱们都、都多大了,不准公共场合乱抱我……”
话虽如此。
他紧随而来、没头没脑咕哝的一句“阿青”,却还是让她没了法子。
只得依着他的心思办,无奈地,伸手将人回抱。
“好了嘛,就是走个形式的事,这么激动干嘛。”